夜色已深,雖然房間外麵還有燈光亮著,周圍卻已經聽不到人聲。
一身疲意的文博知放下文冊,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準備迎接自己下班後的生活。
就在他走到長廊上時,身周忽然傳來一陣似有若無的寒意。
文博知立刻轉身,一道冷光映亮了他的雙眼。
銀色的長劍如毒蛇吐信,無比狠辣地刺向文博知的脖頸,全程竟是無聲無息,未發出引人注目的動靜。
刹那間,一道血花飛入空中。
樹枝隨著夜風輕輕搖動,帶著站在上麵的文博知的衣袍也一陣輕晃,他麵色微微肅然,手中折扇呈現半張開的姿態。
方才電光石火間,文博知察覺不對,立刻點地後退,同時向後揮出一扇,扇風逼退長劍,並在長劍主人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傷口。
滿園樹影微搖,來人一擊不中,立刻遁回到夜色當中,撤離得毫不猶豫。
文博知見狀,麵色更加陰沉。
通判府內明哨暗哨無數,論起防守之嚴密,整個壽州
,大約隻有問悲門有資格相提並論,如今卻被人潛進了心腹重地。
文博知心想,陸月樓身死為韋念安帶來的影響,果然沒那麼容易輕易消除。
方才那位黑衣人身法劍路都堪稱變幻莫測與迅捷無倫,不似尋常江湖人物。
如今暗殺者已經顯露行跡,府中各處都陸續傳來當當當的巨大敲擊示警聲,火光照亮天空。
文博知立刻前往韋念安的住處,確認上司的安危。
空氣中的血腥氣越來越濃。
韋念安的臥室房門大開,此刻一群穿著夜行衣的刺客倒在地上,空氣中還飄蕩著讓人昏昏欲睡的甜香。
老婆婆手中拿著半柄掃帚,剩下那半柄掃帚都回歸了細枝的狀態,被打入到刺客們的穴道當中。
韋念安麵沉如水。
自從她成為壽州通判以來,已經很久沒遇見過襲擊之人直接殺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事情了。
*
全城戒嚴的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永寧府,有些人覺得不安,也有些人並不在意,還有些人,則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既然事涉通判府,問悲門弟子自然要在第一時間將消息送給自家老大,朝輕岫被喚醒後,乾脆披衣坐起,準備給自己煮茶。
徐非曲拿著一盞燈,向朝輕岫走來——她一向忙碌,有時加班太晚,就在思齊齋的廂房中睡下,十分方便應對緊急事務。
朝輕岫一麵盯著壺中的水,一麵道:“許兄離開江南,也有半個多月。”
徐非曲環顧一圈,感覺在這裡煮茶很是危險——旁邊的架子上放著許多瓶瓶罐罐,其中包括但不限於各類毒藥丸子跟製作毒藥丸子的原材料。
她記得那些青色的瓷瓶,放的就是朝輕岫通過雲維舟的關係自清正宮那邊買來的蛇毒。
蛇毒難製取,更難保存,就算是清正宮這樣包羅萬象的大門派,會的人也不多,這幾瓶藥粉據說還是清正宮那邊負責給皇室煉丹的一位李橫溪姑娘提煉出的,她慣與群蛇共居,在家裡時,總會將蛇籠打開,讓上門拜訪她變成了一件極具危險性的行為,客人須得小心,萬一跟李橫溪起衝突,可能被毒蛇們當做攻擊目標。
因為社交方麵存在毒抗上的障礙,導致李橫溪朋友十分有限,收入更有限,此次能賣出點蛇毒,也是為了在正式工作以外,多賺點研究經費。
朝輕岫拿到東西後很是高興,立刻嘗試將蛇毒跟仿製的異香“不審”調製在一起,此情此景,讓習慣了跟在上司身後的簡雲明都不由倒退了好幾步。
徐非曲:“門主放心,給郜方府的信,上個月就已經送去了。”
朝輕岫微微一笑:“雖說我們已經有所準備,終究難保萬一。”
徐非曲:“其實郜方府有師父跟顏大堂主她們坐鎮,門主無需太過憂心。”
朝輕岫轉身望向窗外。
皎潔的月光映照在她的眼眸當中。
雖說壽州與施州相隔甚遠,卻也在同在江南的天空之下。
郜方府。
此刻正值深夜,街道安靜得駭人,道路旁的一間間房舍仿佛一口口沉默地棺材,聽不見半點活人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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