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二章(1 / 2)

如今的張伯憲當然是第一種。

作為一個不經常犯下命案的人,他無論是心理素質還是演技,都很難做到不漏破綻。

順利且迅速地攻破對方的心理防線後,雲維舟又放緩語氣,道:“我自然願意救你,可總要知道你究竟遇見過什麼才好幫忙。”

然後向身邊一揮手,叫了個認字的捕快過來記錄張伯憲的話,準備等對方說完後讓人簽字畫押。

已經說到這裡,張伯憲無法隱瞞,隻好結結巴巴地開了口。

據張伯憲所言,他其實是個非常無辜的人,之所以會成為凶手,主要作案原因其實隻是倒黴,再深入探究的話,也可能是千莊風水不好,不適合屯田軍久待。

徐非曲點了下頭,難得對張伯憲的話表達了讚成之意。

張伯憲嘟囔:“要不是我倒黴,營中那麼多人,怎麼偏偏是我被選中來給這邊送禮!”

徐非曲斜睨張伯憲。

張伯憲:“單是送禮也就罷了,可送完禮後,這些人有一定將我留在農莊之中,才會遇上那樣的事!”

他說到這裡時,徐非曲輕輕哼了一聲,顯然有不同意見。

雲維舟也明白,她要是用相同的問題詢問問悲門的人,得到的答案隻會是之前那套“天晚路不好走,得為張副將的安全考慮”,但她要是仔細打聽張伯憲昨天上門時的表現,則會發現嫌疑人的舉止言語跟客氣有禮不說一模一樣,隻能說是毫無關係。

對方如此無禮,作為下屬,徐非曲等人顯然想給張伯憲上一課,幫對方補習一下上門做客的禮節。

張伯憲聽力不敏銳,加上心情慌亂,沒有發現徐非曲的不快。

他哆哆嗦嗦地站在雲維舟麵前,繼續交代自己的作案經過。

張伯憲不願意待在問悲門這邊,加上客房環境差,到了晚上,他就怎麼都睡不好。

外麵風很大,雨也很大,偶爾還會打雷,哪怕屋裡有炭盆,也是涼颼颼的,張伯憲躺在堅硬的床板上,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在陣陣發疼。

他想回去,他再也不要住在這樣的地方!

心中被對營帳內臥房的思念充滿的張伯憲始終沒有睡熟,所以半夜聽到有人在門外喊他的名字時,就很快爬了起來。

過來喊張伯憲的那道聲音也很耳熟,屬於主將季容業。

張伯憲:“姓季的……下官是說季將軍,他說這裡不安全,所以要我趕緊隨他離開,我就趕緊披上外套,跟著走了。”

雲維舟:“此地難道沒有守衛?你們是如何順利離開的?”

徐非曲冷冷:“有守衛,不過隻有院門那有,如果季將軍打算另辟蹊徑,一堵矮牆應該無法對他造成阻礙。”

“……”

雲維舟沒批評問悲門這邊安保力度不夠高,要是一般的蟊賊上門,普通守衛就足以應付,如果晚上真來了些能對朝輕岫等人造成有效殺傷力的敵人,那也不必多派守衛送死

張伯憲:“雲大人明白的,張某為人下屬?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季將軍要帶我走,張某當然得跟著走,因為那時天色太暗,道路泥濘,我就順手拿了根耙鋤當拐杖用。”

雲維舟點頭,這就解釋了那件非常規凶器出現的原因。

張伯憲說著,麵上露出了又是怨憎,又是後悔的神色,咬著牙道:“我當時實在應該早點發現不對勁才是——姓季的根本沒想著將我活著帶回軍營,剛走到半路,他忽然想要殺我。”

說到這裡,張伯憲猛地哆嗦了一下,仿佛又一次回到了案發現場。

明明死的是季容業,他卻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死亡事件給他留下的陰影。

雲維舟想,張伯憲其實沒走到半路,畢竟屍體發現地點距離農莊不過一刻功夫,隻是當時夜色正濃,路又難走,才給他造成了已經跋涉了很久的錯覺。

張伯憲聲音低了下來:“我還記得姓季的那張扭曲的臉,他、他問我要了那根耙鋤,然後想要殺我,我怕的要命,就跟他搶耙鋤,然後……然後等我回過神來,季容業已經倒進了田裡。”說到這裡,他恐懼中又泛出濃濃的不解,“他要殺我,可他為什麼非要殺我!”

張伯憲的口供符合現場情況,可以完美解釋屍體邊所有痕跡的出現原因。

雲維舟:“那麼你是否知道季將軍的某些陰私之事,讓他不得不動手除掉你?”補充,“比如說貪贓枉法。”

張伯憲愣了一下,結結巴巴道:“那些也算不上貪贓枉法,大家都這麼做。”頓了下,小聲,“而且我是他下屬,本來也不會跟旁人亂說。”

雲維舟:“……”

她覺得張伯憲這話起碼不應該在自己這個編製掛在六扇門當中的捕頭講。

不過軍中將領的外快問題與本次命案關係不大,雲維舟暫時將其擱置一旁,然後看徐非曲:“如今案情已經問清楚了,我得將人帶走。”

徐非曲欠欠身:“雲捕頭請便,如果有需要我們搭把手的地方,儘管直言。”

張伯憲麵露哀求之色:“雲捕頭,你說過老實交代就能從輕……”

雲維舟安撫地笑笑:“雲某一定會將張副將主動坦白之事記在案卷上,爭取一個從輕發落。”

殺害上峰自然是殺頭的罪名,不過據張伯憲所說,先動手的人是季容業,當然這點因為另一個當事人已經去世,所以暫時無法證實,現階段隻好存疑。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