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七章(1 / 2)

看著張伯憲的神情,雲維舟覺得自己因明白了一切。

所以朝輕岫的結論是對的,當時的情況的確是季容業先想暗算,卻被張伯憲提前察覺,後者在察覺的時候果斷出手,成功反殺了上司。

這樣看,季容業死得有點冤,卻也不算太冤。

經過朝輕岫的補充說明後,此案的作案過程已經很清晰,作案緣由依舊有些模糊。

雲維舟沒怎麼猶豫,就決定按照分開前朝輕岫跟自己說的那些話來調查。

於是張伯憲就聽見花鳥使的聲音在自己麵前響起:

“季將軍於張副將而言,是同袍,也是上峰。”

她的語調很和氣,卻也有點冷。

張伯憲覺得這位花鳥使大人肯定是不打算履行“自首可以減輕罪責”的承諾,剛想說點什麼,卻又聽雲維舟繼續道——

“張副將久在季將軍身邊,可知他有何背人之事?”雲維舟說著,又道,“我今日隻是跟張副將隨便聊聊,說什麼都行。”

張伯憲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急忙將季容業的事情儘數傾倒出來:“他、他平時挺愛囤積財貨,在北邊時,就常派人運錢回家。”

雲維舟搖頭,似乎很是遺憾:“這不過是軍中常事。”

張伯憲眼珠亂動,然後道:“我這邊還有彆的消息……”

一個多時辰後,雲維舟離開牢房。

張伯憲還是透露了一些重要消息。

他就在季容業身邊,感覺對方經由買辦之手賺取的回扣數量不大正常,就算添加上許多明暗孝敬,金額也不會如此之巨。

收斂的錢貨太多,攜帶起來難免不便,季容業就通過北邊的錢莊轉移錢款,六扇門如果想要調查,可以從此處著手。

問完張伯憲的話後,雲維舟寫信回京,請同僚幫忙查查季容業的經濟情況。

雖然六扇門在京畿那邊也有數不清的案子要忙,不過有卓大人坐鎮,雲維舟相信自己一定能很快得到想要的調查結果。

*

季容業去世後,最為煩惱的並非花鳥使,而是他的下屬。

副將們心中清楚,自家主將不在之後,後續事由要麼由某位同僚擔起來,要麼就由屯田使負責。

而壽州的屯田使由通判韋念安兼任。

韋念安得知此事後,似乎有些詫異,沒想到包袱如此迅速地被踢到了自己這。

她考慮片刻,最後決定延續自己一貫的風格——按流程辦事。

既然問悲門那邊提供了相應文書,韋念安也沒理由跟季容業的遺願過不去,就將屯田地點定在了鶴山當中。

得知此事後,許多副將抱著頭,發出不甘的呐喊:“誰要搬到山裡去!”

悲傷的氣氛在營帳中蔓延,不知情的人要是看到這一幕,肯定得以為季容業甚得人心,所以一朝身故之後,才會惹得那麼多人為他落淚。

姚盎仁沉默不語。

一位副將知她一貫很有主意,忍不住問了一句:“姚將軍,你打算怎麼做?”

季將軍去世後,副將們沒了上司,雖然官職一時間提不上去,卻可以先把彼此稱呼提上去。

姚盎仁緩緩道:“我在想,我們本部兵馬其實還沒過來。”

“……”

話音落下後,周圍忽然有些安靜。

副將們麵麵相覷,都陸續明白過來。

千莊這裡的一千餘士兵其實算是季容業的親兵,姚盎仁等副將所帶的兵卒都還沒到江南。

按照原本的計劃,季容業會現在永寧府站穩腳跟,然後再把下屬的兵卒分批帶過來。

現在看來,起碼站穩腳跟已經成為一件不現實的事,後麵的安排隻怕更加難說。

一位副將小心道:“咱們此來,其實是為了追隨季將軍,但季將軍已經不在……”

姚盎仁歎氣:“那咱們也不能放著手上士卒不管。”

眾人想法一致,彼此看看,一時間都打定了主意。

查案的事情由六扇門負責,屯田地點定在何處,本由季容業負責,季容業死了,就得由屯田使還有他手下將官負責。

副將們不是不想接過上司的重任,奈何另有要務,隻得先離開一段時間,整合被自己落在北邊的兵卒。要是等辦完手上的差事,江南這邊的事情還未定下來,那他們經過討論後,肯定也會勇敢地站出來。

一位副將道:“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管,剩下那群人裡,職位最高的好像是那個姓武的,是不是?”他說著,臉上終於露出點笑,“此人是肅衛軍出身,無論後麵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都與咱們無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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