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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副將們商議好了要走,卻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眾人隻是先將細軟搬到了城裡,然後再探探雲維舟的口風,隻要對方鬆口同意副將們不用留在江南等候調查,便可以啟程走人。
眼下正是深冬世界,副將們想著最好趕在正月開朝前回去,否則京中一封調任的旨意下來,指不定就有哪個倒黴蛋得被迫接下季容業的未竟之業。
——他們不是不願意替孫相做事,奈何季將軍屍骨未寒,殺他的人雖說好似跟問悲門沒有關係,卻不影響眾位副將覺得江南風水不好,有違他們的養生之道。
副將們離開千莊,他們的屋子雖然還在,卻給人一種空蕩蕩的怪異感。
那些家世不錯的將領們離開後,就隻有武曾瑜等本來就在季容業手下乾活的中下層武官還待在千莊。
武曾瑜在軍中也算老資曆,雖然意識到眼前的包袱過於燙手,奈何她也沒有更合適的出路,隻得老實接了下來,繼續兢兢業業地辦差。
她用心約束士卒,不許手下擾民,除了沒存在以外,一切都沒什麼不妥。
“……”
天剛濛濛亮。
武曾瑜覺得自己一定是睡懵了,否則不可能一大早就在門口看到了朝輕岫。
畢竟她住的地方,位
於營盤中部,想要溜進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能是因為武曾瑜的表情過於複雜,朝輕岫便解釋了一句:“我就是想試試,能不能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偷潛入營。”
武曾瑜平靜:“此地隻有千人,恐怕擋不住朝門主。”
朝輕岫:“素聞武大人治軍嚴謹,要是這支隊伍一開始就由武大人訓練,縱然武林高手,也未必能夠輕易闖入。”
客氣幾句後,朝輕岫直接開口:“武大人打算什麼時候帶兵去鶴山?”
武曾瑜:“屯田使的文書下來後,我就動身。”又補充了一句,“選擇在鶴山屯田,隻怕短時間內難出成績。”
其實武曾瑜並不是個缺乏耐心的人,去山地那邊開荒而已,多辛苦幾年,總是能將事情辦成的。
就是不知道朝中那些大人能否接受她開荒的速度。
當然就算朝中大人們能接受,天子能否接受也不大好說。
朝輕岫聲音溫和:“難出成績也有難出成績的好處,一兩年內看不到進項,朝廷就不會繼續往江南加派人手了。”
要是將一直在訓練的士卒跟平日種田戰時打仗的士卒放在一起比較,那不管是戰鬥力還是資源消耗,前者都要比後者高得多。
孫侞近當初能哄得天子將屯田兵遷到江南,理由就是江南富庶,在此屯田必然大有收益,效果跟多置了些皇家農莊差不多。
要是季容業主持此事,會將耕好的熟地當荒地圈到手中,然後再借機威嚇本地富戶,若是有誰不肯奉送財貨,就圈走對方的地,一來二去,定能積攢下足以奉送回京的銀錢。
至於武曾瑜,就算她想這麼做,也沒有那個底氣家世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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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天,雲維舟的情緒還算不錯。
通過張伯憲的幫助,她對季容業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雲維舟將問得的消息傳至京中,根據張伯憲提供的線索,在京裡的花鳥使也很有效率的查到了某些消息。
季容業手中果然有一筆隱財,仔細算算,足有七八千萬錢,換算成白銀的話,就是七萬兩多一些。
他薪俸平平,家裡給的零花錢也有限,又沒聽說有什麼特彆的本事,所以這筆錢必然不是正道來的。
雲維舟知道此事後,精神一振,連夜提審了季容業身邊心腹,終於查清,本案的被害人在軍中曆練的時候,曾偷偷跟北臷人做買賣,賺了不少錢。
到此,季容業就算身死,也跑不脫一個勾結外賊的罪名。
本來天子不是太樂意狠罰季容業的,畢竟他自己就挺愛跟北臷眉來眼去,加上現在年假還沒休完,完全不樂意乾活。然而沒過多久,天子就被被正月裡也兢兢業業辦公的卓希聲大人說服——既然季容業行的是不法事,那麼他藏匿下財貨自然也該收歸國有。
皇帝覺得卓希聲所言有理,然後派了一些自己很熟悉的花鳥使去抄沒季容業的財產。
——抄沒難免出現損耗、損耗以及損耗,至於在抄沒財物的同時,皇帝的私庫中是否多了些不明來源的錢款,一般不會有人去追究,就算當真追究,也可以推到天降祥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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