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女子個個拋頭露麵,人人習以為常……
北涼女子多數都會騎馬打獵,馬上功夫不輸兒郎……
北涼女子大膽奔放,男女之事上也坦坦蕩蕩……
北涼女子沒有貞操一說,不會因為被人看了腳就羞憤欲死,更不會因為遭遇一些不好的事就覺得抬不起頭甚或是自戕……
原來如此,薑佛桑恍然。
蕭元度之所以不在意這些, 原是他成長的環境所造就的。
這是他的長處,薑佛心道。
然而與她無關,換作是彆的女子,大約也是一樣。
想至此,陡然鬆了一口氣,沉甸了整晚的心驟然減重不少。
再開口,語氣也鬆快許多:“夫主喜歡北涼女子?”
蕭元度:“……”話題怎麼拐到這上頭?
“夫主對北涼女子知之甚深。”薑佛桑話裡有話。
蕭元度百口莫辯,答非所問道:“北涼有許多不如大燕的地方,也因此一直覬覦中原。雖然如今他們已被驅趕到烏稠海以北, 但不可否認,他們其實也有可取之處。我在洛邑時拜了一個師父,他教會我,一味詆毀否定對手並非取勝之道,取長補短方能徹底打敗對方。但我想,這道理應該不止能用在戰場上。”
低頭看了眼懷裡人。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飽滿的額頭,長長的睫毛,還有挺翹的鼻梁。
“我與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那些沒什麼大不了的……”
在匪窩過了一夜沒什麼大不了的。哪怕為了保命而不得不做出一些違背本心的事,也沒什麼大不了。
蕭元度清楚,薑女在他麵前的賢惠淑德雖然多半是裝的, 但她所受的教養是真的。
驟然遭遇此事,許多北地女子都接受不了, 隻怕薑女也並不如表麵平靜,而是鬱結於心卻不宣之於口。
薑佛桑許久都未出聲,蕭元度也沒再說彆的,就這樣緩轡慢行了許久。
“困了?困了就睡會兒, 到了叫你。”
“嗯。”
薑佛桑放軟身體,依偎進他懷裡。
甲胄冷且硬,此刻竟不覺得,眼皮很沉,闔上後再不想睜開。
聽她聲氣有些虛弱,蕭元度不甚放心,拿手探了探額頭,見是正常的,便調整了一下手臂,讓她睡得舒服一些。
-
說是到了地方叫她,蕭元度沒叫,薑佛桑也沒醒。
一路抱回內院,直到把人放到榻上才覺出不對。
薑佛桑的意識已經模糊。
一晚上又是殺人又是墜樓又是逃命,精神高度緊繃,當時不覺得累也不覺得疼,放鬆下來才後知後覺,隻覺渾身都不舒服,哪哪都疼。
“還愣著做甚?還不快去叫醫官來!”
“諾!”侍女們立時忙碌起來。
蕭元度不錯眼的盯著薑女,見她意識昏昏卻仍蹙眉不安的模樣,當下也顧不得許多,將衣袖捋起一看,果然發現多處擦傷,不知是跳樓時摔的,還是亡命疾奔時所傷。
卷起褲管,膝蓋也破了。那麼其他看不見的地方……
蕭元度也注意到了那些類似舊傷的青黑色,瞧著像是傷了有些時日,何時傷的?薑女從未提過。
然而已不容他細想,薑女體溫升得極快,眨眼之間渾身滾燙。
“打盆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