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渝和黃文波換了衣服,在眾目睽睽下一起進了手術室。
頓時圍觀人群又爆發出了熱烈的議論。
“戴著口罩的女娃為什麼能進去?她看著年輕的很,進去不會添亂嗎?”
“唉,真是個可憐人啊。”
“換成是我,眼睛都要哭瞎了。”
“希望人能救回來吧。”
……
手術室裡的空氣仿佛都結了冰,冷凝的可怕。
廖主任看著屏幕閃爍的機器,心情晦澀不堪。
他不明白,明明自己的操作沒有任何的失誤,孕婦的情況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下真的完了。
不僅剛到手不久的主任頭銜飛了,怕是連工作都要不保了。
他怎麼就這麼倒黴呢!!
廖主任不說話,助理更不敢說話,他把頭埋的低低的,一副鴕鳥的模樣。
有一說一,他也挺為自己難過。
“現在什麼情況了?”
就在廖主任浮想聯翩時,耳邊忽然傳來了黃文波的聲音,他扭頭一看,後背瞬間繃得緊緊的,不敢隱瞞,老老實實地交代了孕婦的情況。
到了最後,他還不忘替自己辯解一句,“我也真的冤。”
楚若渝全神貫注地聽完廖主任說的話,那模糊的猜測變得更加清晰了一些,她快步走到手術台前,替已經昏迷不醒的孕婦把脈。
廖主任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整懵了,他錯愕得說不出話來,“這是什麼意思啊?”
他雖然看不清楚若愚的臉,但大約能猜到,楚若渝到底有多年輕。
楚若渝回頭,眼神冷冽地掃了廖主任一眼,“閉嘴,保持安靜。”
由於孕婦嚴重的休克狀態,她根本摸不到對方的脈,說完後,她才繼續聚精會神地感受脈搏。
廖主任被這一眼瞪得有些心慌,他不明白,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罷了,哪來這麼懾人的氣勢。
見黃文波沒開口,他吞咽了一口口水,也選擇了保持沉默。
廖主任見楚若渝的手指在橈動脈上進行不同程度的按壓,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是中醫的望聞問切四診之一,可以感知機體不同臟器的情況。
天,她才多大啊?!
楚若渝凝神屏息了足足好幾分鐘,忽然開口道,“去準備催生飲。另外再加益母草。”
黃文波見楚若渝不急不躁,甚至開了方,大約明白了,她這是有把握的意思,忍不住伸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然後悻悻地開口問道,“催生飲是什麼?”
楚若渝:“……”
真是離譜,這麼經典的藥方他竟然一無所知。
她麵無表情地報了數十種藥名,“去煎藥,越快越好。”
黃文波仔細分析著藥物,忽然一拍大腿,“妙啊,真是妙啊。”
方中黨參、黃芪大補元氣;當歸、白芍、川芎養血活血;茯神健脾寧心;枸杞滋補肝腎;龜板填精補血,潤胎催產,這又是可以傳承的良方,“隻是她昏迷不醒,怎麼能喝得下去呢?”
楚若渝滿是傲然之姿,“叫你去就是去,哪有這麼多廢話。”
廖主任:“……”
雖然黃文波隻是個掛名副院長,但不難發現,院長對他客客氣氣的,足以可見他的來頭十分的大,這女孩子說話卻一點也不客氣——
他縮了縮脖子,隻當沒看見。
就算黃文波走了,他也沒敢說話,隻瞪大了眼睛看對方的所作所為。
楚若渝在進手術室前,就已經攜帶了銀針,消過毒後,先後刺人中、內關、湧泉穴,間歇撚轉了足足五分鐘,又在足三裡直刺,繼續間歇撚轉。
廖主任和助理見手術台上的孕婦依舊毫無動靜,不由得有些失望。
其實他們比任何人都希望,這孕婦能夠儘快醒過來。
楚若渝又全神貫注地把脈。
相較於剛才,現在孕婦的脈搏雖然微弱,但已經一點一點的開始恢複強勁。
如果有足夠的時間,倒是可以慢慢等下去,但現在胎兒有窒息的危險。
她蹙了蹙眉頭,又取出一根銀針,從左手拇指十宣穴開始,依次點刺食指、中指、無名指、小指。
做完後,她抬起孕婦的手,從肘部捋至指尖數次,放血。
這一係列的行為看得廖主任一愣一愣的,他學的是西醫,向來看不起中醫,此刻他喃喃自語道,“這亂七八糟的有什麼用?”
下一秒,休克昏迷不醒的孕婦突然重重咳嗽一聲,緊閉的雙眼也突然睜開。
廖主任:“!!!”
助理:“!!!”
啊這,竟然真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