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家徒四壁的院落和躺在床上落寞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以及兩個拿著寫好的大字等著自己誇獎的兩個孫子,方婆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她和兒子就這樣了,兩個人就算真的被償命她也覺得是種解脫,可是她的孫子呢,兩個從小就很懂事,從小就知道孝順她的孫子怎麼可以也跟著西去。
“祖母,您怎麼了?是不是侯府的人欺負您了?”方婆子的大孫子今年已經有八歲有餘,雖然還是個孩童,可是已經懂得看人的臉色。
他明顯感覺的今兒自己的祖母的心情很不好。在這個孩童的心裡還不知道人生有太多的不如意,他隻以為是祖母在侯府做事的時候被人欺負了而已。
方婆子的小孫子聽自己的兄長這麼一說,也趕緊收起來大字,伸手一隻短胖的小手踮著腳給方婆子擦眼淚,嘴裡還喏喏道:“不哭,祖母不哭,文哥兒聽話,祖母不哭。”
本來方婆子隻是眼裡噙著淚水,可是聽到兩個孫子的話,這淚珠兒卻是再也止不住,嘩嘩的往下流。
方婆子一把抱住兩個小孫子,嗚嗚哭了一陣這才道:“沒人欺負祖母,祖母就是想你們的祖父了,明兒就是你們祖父的忌日了,等明兒咱們一家四口都去給你祖父上墳去。”
兩個孩子到底還小,被他們祖母這麼一說也就信了。還歡笑著明兒能放一天假,好好出去玩玩呢。
夜深人靜,方婆子好容易將兩個興奮的小家夥哄睡,才想著洗把臉也早些上床。方婆子想明白了,這日子總是要過得。既然現在三夫人認定了那件事是劉婆子做的,還將人押了下去,那她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吧。
洗好了臉,方婆子端著臉盆出門倒水。
誰知外麵昏暗的月光下卻站著兩個人,方婆子嚇了一跳,直接將手裡的臉盆扔到了地上。
幽靜的黑夜。銅盆著地的聲音似乎來的特彆的突兀,起碼方婆子的兒子被這個聲音給震醒了。“娘親,是您在外麵嗎?”
方婆子手腳哆嗦的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正是白天的時候去大廚房捉人的姚婆子。
姚婆子給方婆子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穩住自己的兒子。
方婆子此時心裡亂成了一團,腦海裡有個聲音不停的說道:“她知道了,三夫人她們知道了,她們這是來捉自己了,自己和兒子孫子都完了。”
腦袋裡想著這些話,方婆子的雙腿也不自覺的軟了,慢慢癱倒在地。
姚婆子有些恨鐵不成鋼。趕緊踢了踢癱坐在地上的方婆子。又給她使了個眼色。
方婆子似乎這會子才想起來剛才她兒子和自己說話了。雙手擼了把臉這才有些戰戰兢兢的回道:“是我,剛才我不小心把臉盆掉在了地上,沒事兒,你趕緊睡吧。”
方婆子的兒子這才放下心來。“娘親,您也早些睡吧,明兒您不是還要去侯府當差嘛。您彆睡的太晚了。”
方婆子小心的看看姚婆子的臉色,見沒有什麼異樣,這才回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屋了,你趕緊睡吧,”
在方婆子和自己的兒子說話的時候,姚婆子也沒有閒著。她先是仔細看了看方婆子是不是像人們說的那般老實本分,又打量了一下方婆子的家,最後才將目光投向方婆子。
等一切又恢複了黑暗的寂靜後,姚婆子示意她身邊的那個從來了就一直沒出聲也沒什麼表情的那個粗使婆子將懷裡的東西拿出來。
十錠圓滾滾胖嘟嘟的整一百兩的銀元寶,擺在方婆子麵前。
方婆子吃驚的看著眼前的這幕。並沒有被這些錢迷了雙眼。她膽怯的抬起眼皮遲疑的看著姚婆子。
姚婆子心裡暗暗點頭,看來這方婆子確實不是那見財起意的。那這麼說來她做下那膽大包天的事情確實是受了夏氏和秦紹東的要挾。
如此以來,事情也就好辦多了。
姚婆子貼在方婆子耳邊低語了幾聲,方婆子嚇了一跳,趕緊連連擺手道:“不不不,不行,不行,奴婢不能做。”
姚婆子看著方婆子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冷笑一聲,“不能做?彆忘了那梅花糕是誰做的,哼,時至今日你不會以為二老夫人和大爺還會保你吧。你可要知道你謀害的是誰,那可是上了皇家玉牌的侯爺夫人。你說這件事要是傳揚出去,你那兩個活潑孝順的小孫子還能不能繼續活在這世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