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石楓穀(2 / 2)

嫣紅的嘴唇微微上挑,聲音很低:“那就好。”

“……?”

……

在火石鎮住了一宿,謝爻訪遍周遭遊靈野魂,仍尋不到獲取引路符的辦法,正在一籌莫展之際,客棧小二一大早跑來敲門說,有位姑娘送了禮來,人走了,東西在客棧大堂放著。

謝硯正好從回廊走過,彼此相視一眼,謝爻朝他聳聳肩,他真不曉得這身體的原主在北境有認識的姑娘,該不會是舊桃花罷?

“東西都送來了,先去看看罷,實在太貴重我想辦法給人家退回去。”謝爻對著那雙滿是疑問的黛藍眸子解釋道,被瞧得莫名有些心虛。

“九叔故人?”

“或許……是吧?”謝爻撓了撓頭,與侄兒下了樓,看到大堂七八個竹簍子立刻呆掉了。

栗子,山梨,榛子,螃蟹……甚至靈芝草藥,都是山裡的野味靈產,貴重倒是不貴重,量卻很大……

這姑娘送禮的風格也未免太原始質樸了罷……傳說中的治愈係?嗯,總之很親切。

“那位姑娘留了話麼?“謝硯看九叔一臉茫然,轉頭問小二。

“隻說是給謝九爺的謝禮,若九爺歡喜,她還會送來。”

“長什麼模樣?”謝爻追問。

小二想了想,麵帶困惑:“咦……怎麼突然……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謝爻心中了然,店小二被施了忘術,腦中關於姑娘的樣貌記憶被抹除了。

難不成是山裡的精怪?他暗自揣摩,也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來,望著七八個小竹簍子呆了呆。

“道長,您看這些如何處理?”店小二殷切問道。

“螃蟹蒸了,栗子炒了,剩下的……運回客房罷。”如此說著,謝爻掏出一錠銀子給小二當勞苦費。

吩咐完畢,謝爻心生一計,對謝硯笑道:“硯兒,或許這次又要借你血一用了。”

書中兩主角的血都是寶物,特彆是謝硯的鬼血,對魑魅魍魎來說是最上等的修行靈藥。

“好,”謝硯也不問用途,便將手伸到九叔麵前,五指攤開,白皙的指節隱約可見淡藍的血管:“九叔請娶。”

此娶非取,聽者不明。

“……”以往都是謝硯自個兒割好舉到他唇邊,如今這樣……他有些下不去手:“你且忍一忍。”

淡藍的靈刃在無名指上輕輕劃過,殷紅的血漫過白皙的皮膚,謝爻小心翼翼地將血滴彙集到琉璃瓶裡,眼看瓶身漸滿血流仍是不止,有些心疼,想是自己割深了,本欲按住止血,又覺手不乾淨擔心感染,索性俯下身子,將流血的無名指含進嘴裡。

他垂著頭,看不見謝硯的神情,隻覺得被自己含著的手明顯一抖,也沒往深了想,抬起頭笑嘻嘻問:“弄疼了?”

謝硯沉默了一瞬,眸子似比平日多了層水霧:“不疼。”

“抱歉,割深了。”謝爻小心翼翼地將傷口擦乾淨,纏上紗布,才封好琉璃瓶塞進衣襟裡。

“九叔是想用我的血尋出引路符?”

“是,以你的血做餌,山中最狡猾的精怪都會乖乖說真話。”聶娘子身為最出色的鑄劍師,身上的劍靈最能吸引魑魅魍魎注意,那些山精鬼怪整日閒著,最愛八卦,沒有什麼事他們不曉得的,先前他們不說,大概是怕得罪聶娘子。

“走,趁天還早,去一趟火石穀,興許回來還能打壺黃酒。”一大鍋螃蟹正在灶上蒸著,蟹性寒,配以黃酒最佳。

如謝爻所料,以鬼血做餌,楓林中最宅的精怪都聞香而來。他們提供一個線索,謝硯賞一滴血,小半天下來,謝爻算是打聽清楚了,所謂引路符,沒人見過,等同於不存在的,聶娘子這些年已不為外人鑄劍,要想見她,唯一的突破口,便是她的寶貝兒子。

“聶娘子寵溺兒子,隻要小公子點頭,她什麼都肯答應。”

“隻不過,小公子沒有靈脈,這輩子都鑄不了靈劍咯。”

“這位仙君,你身上怎的沾有小公子的‘氣‘?”

“若仙君認識小公子,鑄劍一事就好辦了。”

天色近晚,穀中起了風,謝爻攏緊衣衫:“硯兒,可有什麼眉目了?”

“早上送禮之人,與聶家小公子有關。”謝硯答道,語氣不甚篤定。

謝爻揚了揚唇角:“我也正是如此猜測,她不是說過,若我歡喜,她還會送來麼。走,回鎮上買黃酒吃螃蟹,今晚便全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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