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夏守忠難得來一趟,或見皇帝又有對薛家好的意思才過來的,笑著說道:“老奴聽說娘娘家裡的寶玉做了一首詩,很好的,叫做《姽嫿詞》,講的是一位叫林四娘的女將軍的故事,很有白樂天的風範。早傳開了,老奴這兒有抄錄的,給娘娘看看,一慰舐犢之情。”
他說的舐犢也沒錯,賈元春大寶玉太多,未入宮前從小代母教導,寶玉的字都是她教的,名為姐弟,情同母子。當下收起木劍看了,賈元春笑道:“倒像是現在的我。”
實則賈寶玉這首樂府詩在這裡做得有一段時間了,隻是傳開來也需要這些時間。
而在紅樓世界的研究之中,很多人也對這個《姽嫿詞》是無解的,好像對整體情節並無作用,但是在《吳氏石頭記》和其他批本中,卻是和賈元春的謎語也是讖語“身如束帛氣如雷”相照應的。
……
距離這裡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
海外,南洋,滿喇加。
周溫白、衛若蘭風塵仆仆,身後跟了桂卜言、田有福等人,從衛家在江南市舶司討來的福船上走下來。
田有福則是後麵跟著鄭羅兩位加入山海店鋪的,他們迎著東北的季風,微涼。
冬季的東北季風,是西洋航海冒險者回國的自然工具,造化之力,對帆船的前進是不可或缺的。
如今的滿喇加,仍是貿易大關口,華人不少,周衛二人等並無陌生感,劉挺、呂亭婉出來迎接,帶他們去看港口,迎著海風說話,呂亭婉語笑嫣然地介紹道:“以前幾百年佛郎機(葡萄牙)在這裡,向印度來馬六甲的所有貨物征稅百分之六。”
“運往華夏的,必須有四分之一賣給他們。”
“荷蘭人接手的那一年,馬六甲為裡斯本提供的稅收有八萬杜卡特。對於對手英國人,他們征收得更厲害,而西洋殖民地可不僅僅是馬六甲一個地方。”
衛若蘭思索道:“杜卡特貨幣是怎麼換算的?約等於我們的多少?”
周溫白替他回答了:“杜卡特是意大利威尼斯畢,和佛羅倫薩的貨幣佛羅倫一樣皆是西洋的通用金幣之一,因為它們是和黃金掛鉤的,一杜卡特和一佛羅倫都是三點五克黃金。”
按現代黃金來算的話,一杜卡特是一百四十美元,八九百人民幣,八萬杜卡特最少也是八千萬塊錢。
周溫白在海外長大,大家不奇怪,衛若蘭搖搖頭道:“這麼說換成金子銀兩,也不過是八十萬兩白銀嗎,沒多少啊。”
劉挺溫和笑道:“呂將軍說的是兩百年前的事,荷蘭又接管了幾百年,現在,最少都翻了十倍,而,我們不止想經營這一個貿易點,還有馬尼拉、果阿和澳門,還有更多。”
周溫白、衛若蘭,還有桂卜言等商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了,翻了十倍就是八百萬,而且劉挺隻會往少了說,他們私自不知貪了多少,還有養兵的錢,他們都清楚劉挺連私鑄銅錢這種事都乾過,如此說僅僅馬六甲一個港口,一年的稅收都是千萬兩白銀的級彆。
換成人民幣即是近百億級彆。
周溫白大鬆一口氣:“這麼說來,倒是完全可以緩解諸位和賈琮老師的危難,隻要上交一部分給國庫,澎湖那邊的艾管隊怎麼樣呢?”
此刻的劉挺溫和的樣子卻不見了,衛若蘭等都見怪不怪,早就知道劉挺等人肯定會有大變化的,他們都很無懼安靜地,等待著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