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仁的計劃實施下去, 大家都很不習慣,本來都習慣了吃完早飯去放牧,撿牛糞, 回來擠奶,做奶酪的日子。
現在流水作業, 肯定要單調很多, 而且還要值夜班,他們覺得根本沒必要值夜班, 家家戶戶都有狗, 養狗就是為了看管牛羊。
雖然各種不適,但他們還是按照薩仁安排的來做了,就因為大家信任薩仁, 可這裡邊總有不服的。
大李小李不時聽到怨言, 想跟薩仁說吧,又怕她生氣,不說吧, 又怕放任不管,以後會惹出事來。
大李在宿舍裡抱怨幾句, 又說:“這還沒讓他們割青牧草呢, 薩仁準備等開春, 草長成了, 就開始割牧草,曬青苗。他們肯定也會覺得多餘,草原上那麼多草呢,牛羊隨便吃,等秋天草自己就綠了,哪用得著曬, 更用不著割下來,把牛羊放出去自己吃就行了。”
小李歎口氣:“這就叫好了傷疤忘了痛,雪災時要沒有換來的那些東西,牛羊吃什麼?恐怕也得跟彆的地方一樣餓死那麼多。皮子賣錢改善生活不好嗎,非得等到明年再去用皮子換秸稈嗎?”
廖正義聽他們說了,就感慨道:“這就是人的惰性,危機過去了,馬上開始享樂,薩仁還真是有遠見。”
他不隻感慨,他還去找那些人,跟他們說這麼做的好處,勸大家怨言彆這麼大。
被他勸的人就說他是因為在放牧組裡才這麼輕鬆。於是廖正義申請去做最累的擠奶工,大李都看不下去了,說他:“你這是圖什麼?薩仁明擺著對你沒意思,再說你做這些事又不讓跟她說,不是白費勁嗎?”
廖正義搖搖頭:“你不懂,我確實喜歡她,但我不是因為喜歡她才這麼做的,她做的事對牧區有好處,對牧民有好處,我自然要幫。”
可他再怎麼解釋,還是被知青們冠上了情癡之名,薩仁對這些都不知情,她正準備出差去呼市農業局一趟,找找牧草種子,順便找農科院申請一下割草機的研製經費,如果農業局能接手就更好了,薩仁隻想開牧場,對搞農機不感興趣。
等她到旗裡找江站長彙報時,江站長問她:“新來的旗長你早就見過了?”
薩仁無奈地點點頭:“他媳婦是我們查達的,怎麼,他跟你提我了?”
江站長笑道:“沒錯,話裡話外的好像跟你很親近,說是他媳婦跟你情同姐妹?沒想到田旗長這麼穩重的人,居然有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媳婦?”
薩仁猶豫兩秒,還是把實情說了,不然以後還得在江站長麵前裝跟那日關係好?她可沒那閒功夫。
“我跟那日小時候確實很親近,但長大後越走越遠,她曾經指揮知青寫我的舉報信,說我亂搞男女關係,事情敗露後她怕被抓,自己跑了。再回來就嫁了田旗長,正月初三他們回娘家,那日還去我家道歉,不過我沒接受,隻告訴她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
江站長都聽傻了,他聽田旗長提起薩仁時,還以為他丈人家跟薩仁家關係很親近,他媳婦跟薩仁是好姐妹,結果居然是這樣,這叫什麼好姐妹?明明是仇人嘛。
他歎口氣:“田旗長不會是被那日哄騙的吧?”
薩仁乾脆繼續爆料:“那日跑去呼市醫院做護工,照顧的就是田旗長生病的妻子,他妻子去世後他就娶了那日。那日也挺有本事的,她跟我一樣隻上過掃盲班,居然能去呼市醫院當護工。”
薩仁猜著這裡邊肯定有事,那日不是頂替的彆人,就是找了關係,不過這些不確切的事,她沒說。
就她說的這些,已經夠江站長震驚了,他不由感歎道:“這還真是人不可貌相。”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田旗長還是那日。
薩仁又說:“我跟您說些,不是想詆毀誰,都是事實,我就是怕你以為我跟那日是好姐妹,真不是,我跟田旗長更不熟。”
江站長歎口氣:“我懂,可這話你跟我說行,怎麼跟邢書記說?就算說了他能不能信?再說人家這也不是違了法,犯了錯,就是做的事讓人感覺不舒服。”
“我明白,我隻跟您說就行了,畢竟您才是我的直屬領導。”
江站長要不是聽薩仁說了這些事,他還真就以為田旗長也會護著薩仁,這時不由歎口氣,再次叮囑:“以後遇到人家也要恭敬,畢竟是一旗之長。還有那日,見到了彆甩臉子,她現在進了防疫辦,以後你們總會打交道。”
薩仁皺眉:“怎麼會進防疫站?那邊沒有閒職吧?”
那日雖然也上了掃盲班,但水平跟薩仁可差遠了,她隻認識一些常見的字,要是找個閒職晃蕩著,也沒人會發現。可她去防疫站能乾什麼?
江站長也不知道人家怎麼打算的,了解到了那日的真實情況,他對田旗長印象很差,這不又一個方旗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