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仁見狀忙推開小鄭, 過去查看,這人看起來五十來歲,頭發跟亂草一樣, 臉色青白,牙齒緊咬。
薩仁隻一眼就看出了他身上的毛病:“他是心臟病犯了, 快叫人。”
等列車員到時, 薩仁已經把這人搶救過來了,她沒帶針, 隻能從外部刺激穴位, 隻是脫離了危險,病情並沒有控製住。
列車員根本就不知道車上有病人,上站是經停, 他還以為這人是好不容易占到連座睡著了, 這時聽說是暈了,而且是心臟病,列車員先就嚇了一跳。
可車已經開動了, 隻能等下個站再送醫,不一會兒列車長跟乘警也相繼跑了過來。列車長一臉擔憂:“怎麼樣?不是說搶救過來了嗎?怎麼還不醒?”
薩仁說:“隻是心肺功能恢複了, 這人還有很嚴重的低血糖, 必須及時輸液。”
“輸液?到下一站還要半小時, 來得及嗎?”
嚴重的低血糖不快速提升血糖很容易造成腦損傷, 薩仁能幫著控製住心肺循環,但血糖這東西隻靠穴位刺激是調整不了的。
她隻好說:“有紅糖水或是糖塊也行。”
列車員指指那人:“他還暈著,能吃得進去嗎?”
薩仁點點頭,這點她還是能辦到的。旁邊有人看她這麼自信,就問道:“這位是醫生吧,我看剛才的手法像是中醫, 還有這麼年輕的中醫?”
列車長也對薩仁產生了懷疑,說是搶救過來了,人也不醒啊,怎麼又是心臟病又是低血糖的,病都集中到一個人身上了?
雖是懷疑,列車長還是趕緊叫人從餐車端了碗紅糖水,薩仁把那人扶起來,輕輕按壓著他頸後的穴位,他自己就把嘴張開了。
周圍人都嘖嘖稱奇,看著薩仁把那一大碗紅糖水給那人灌進去,又扶他躺好。
沒過一會兒,這人醒了,他疑惑地看著麵前的列車長列車員還有乘警,心虛地問:“我又犯什麼事了?”
一個又字,讓大家對他的同情心瞬間消失,原來這人有前科,看著慈眉善目的,誰能想到呢。
列車長還是負責任的解釋了他暈倒,被薩仁救的事,這人馬上站起來想給薩仁鞠躬道謝,哪想到一起身眼前一黑又差點暈倒。
薩仁忙把人扶住:“休息一會兒吧,等到下一站,你得趕緊下車治療。”
“不用,我要去京市治,能撐得住。”
薩仁剛想勸勸,列車長卻嚴肅著一張臉讓乘警把他帶去了乘務室,有前科又要去京市,列車長肯定警惕起來。
薩仁也沒再管,隻要那人不情緒激動,就不會再出事。可沒想到的是,沒一會兒列車長又過來找她。
樂煦煦見他過來,還興奮地跟薩仁說:“是不是要請咱們去臥鋪?”幫了他們的忙,有空鋪請過去休息休息也很合理嘛。
哪知道人家是來盤問薩仁的,見他們三個一起的,就要求出示單位證明,然後就尷尬了。
“你是畜牧站的?”
薩仁無奈地點點頭。
列車長認真查看著她的證明,想辨出真偽,旁邊的圍觀乘客都不淡定了。
“不是醫生啊?”
“我就說哪有這麼年輕的醫生。”
“那她剛才救人也是假的?”
樂煦煦忍不住了:“救人怎麼可能是假的?你們剛才沒長眼嗎?我們家薩仁是天才,不管是畜牧知識還是看病救人的本事都是自學的。”
那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一個三十來歲的壯漢笑得前仰後合:“吹牛吧!也不怕閃了舌頭?給牛羊看病哪個牧民都多少會點,給人看病也能自學?笑掉大牙。”
他正吃棗呢,一邊嚼一邊笑,吐了核,又往嘴裡塞了一個,結果樂極生悲,棗子卡在喉嚨處,他先還沒怎麼在意,咳了兩聲,想自己弄出來,哪想到口腔裡氣流變化把大紅棗推到氣道口,壯漢被卡得差點窒息,張牙舞爪麵色猙獰,周圍人卻以為他是在裝病,嘲諷薩仁。
薩仁歎口氣,當醫生就這點不好,不管患者多討厭都得救。
不過她不急著過去,等大家都發現壯漢不對勁時,她才說:“吃東西的時候要專心,喝水都有嗆死的,何況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