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水果刀的確單薄了一點,等新武器出來,他去要一把小匕首,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接下來幾天,廷尉府中,陳守業基本沒怎麼在家,估計是去監督鑄造新武器的事情了。
陳柏也得不到關於新武器的任何消息,但應該正在靜悄悄地進行著。
現在山君肯定是不能露麵的,因為一露麵大王定會將這個“技術顧問”召去,要是大王心血來潮,還順便同時召見一下陳子褏,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打斷牙齒往嘴裡麵吞。
大王之召,就算是三公都不敢不去,更何況他小小一個陳子褏,到時候鬼知道該怎麼辦。
“現在想想,真是一個昏招,將山君暴露出來,也就是說以後很有可能出現山君必須和陳子褏都在場的情況。”
唉聲歎氣,後悔也沒有辦法,都已經發生了。
山君不能露麵,陳子褏是可以的,他為了不在這麼緊要的時刻引起彆人的猜疑,肯定是不能去找左丘的。
左丘似乎也明白這個道理,安靜異常,也沒來找過陳柏。
陳柏無事,就隻有找唐慎打遊戲玩排位了。
他現在沒了齊政那邊通直郎的職務,齊政就沒法老是召他過去了,最多也就發點語音過來,他一個正在山上采藥的妖怪哪有空理他。
所以他現在時間多,和唐慎玩遊戲的時間也多了,每天聊天打屁,結果,唐慎這裡倒是有事了。
“你發過來的那些學徒的原畫,有幾張不錯啊,我看著比較稀奇,說不定能用,你賣給我如何?”
陳柏一愣,唐慎倒是有些眼光。
這些學徒畫的東西,都是這個時代的東西,就像古代人看現代人的東西,覺得稀奇有趣,現代人看古代人的東西何嘗不是如此。
要是將這些東西用到遊戲中,也是出彩的地方,說不定還能引來曆史學家和考古學家的注意,也算為曆史和考古學做出巨大貢獻了。
況且,彆人不知道其中的曆史,他們還可以宣傳不是,一款能將人帶入真實古代生活的遊戲他不香嗎?
陳柏答道,“我幫你問問。”
雖然都是一些學生畫的,但終歸要問上一句的。
結果,一群學生害羞得要死。
“我們隨便畫的,還有人買啊?怎麼有那麼一絲絲羞恥。”
陳柏:“也算不上買,畫還是你的,就是彆人也會有你的畫的使用權。”
陳柏都有些不知道怎麼解釋得通。
一群學生嘻嘻哈哈地,“師兄做主便是。”
奇怪,明明畫都賣了,為何畫還是自己的?
陳柏:“……”
得,還是自己做主吧。
唐慎選了其中幾幅,陳柏看了看,都是這個時代特有的裝飾等,特彆有時代感。
然後唐慎就發了一個鏈接過來,“你那些學生都是邊緣地區的貧困兒童吧,我買了些東西送給他們,就當是畫的報酬了。”
唐慎還一直以為陳柏在哪個大山角落裡麵去支教去了,也是好笑。
陳柏點開鏈接一看。
居然是古琴。
“你不是說有人在教你們古琴麼,山裡麵的孩子應該買不上,算我送給他們的吧。”
陳柏:“……”
“學徒畫的東西,還有太多進步的地方,值不了多少錢,這些古琴可不便宜。”
結果信息才發過去,唐慎就道,“還不許我高尚一次反正買都買好了,還能退了不成了。”
還真是有一出是一出,唐慎就是這樣的性格,不然他也不會什麼想法都沒有就突然開了一個遊戲公司。
富二代的任性啊,陳柏歎了一口氣,“那行,你重新掛網上,價格標個一塊錢,將鏈接發給我就行。”
唐慎:“……”
陳柏看著唐慎發過來的鏈接,心道,教他和他那些學生古琴的左丘,馬上要完成任務了,肯定會儘快趕回魯國的。
古時候交通不方便,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相見之日。
到時候,送彆之時,怎麼也得給左丘留下一個終生難忘的記憶,看不把他感動得淚流滿麵。
接下來的時間,陳柏就忙了起來,天天和他的那些“師弟”在一起。
而皇宮中,大王正拿著那把水果刀削水果,“用著還挺順手。”
“該不會一開始真的就想著是打造成一把水果刀?”
這個山君還真是讓人猜不透。
現在自有人將山君的一切消息稟告給他。
但除了是齊政府上第一門客,一身紅衣,帶個麵具外,其他什麼都沒有,無論是出生,年齡,一概不知。
也多次讓人去齊政府上和廷尉府詢問,山君何時能回來,但也沒有確切的消息。
不過也不擔心這個山君有什麼意圖,因為以先進的武器鍛造技術為代價的意圖,他還巴不得這樣的人多一點。
“除了散漫了一點,的確是個了不起的人物,總還是要見見的。”
陳柏自己在弄自己的事情,對外麵的一切也沒有怎麼關注。
直到,陳守業帶回來了一把匕首,散發著幽光,與大乾現有的武器有很大不同。
這是陳柏讓陳守業借職務之便,等新武器之法驗證成功後,幫他打造的。
陳守業將匕首交給陳柏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複雜了,他實在不知道怎麼評價他這個兒子了。
作是作了點,每次都作得死去活來的,但他這麼大年紀的時候,還沒這等成就,也不知道該欣慰還是該怎樣。
這一次,真的算是大功於大乾,連大王都專門召見了他,說是等山君一回來,就會一起重賞。
匕首是陳柏答應送給陳小布的。
陳小布拿著匕首在那裡割頭發,割得笑眯眯的,地上已經好多頭發絲了,還笑得合不攏嘴。
在這麼割下去,那妹妹頭都快變成狗啃過的一樣了。
陳柏接過匕首,一下削去了桌子的一角,不就是試試鋒不鋒利麼,用得著試了一次又一次。
陳小布看得下巴都掉地上了,然後趕緊接過匕首,插鞘中,寶貝似的放進袖口。
“哥,我這絕代的匕首叫啥名?”
陳柏心道,以後這樣的匕首多了去了,還起什麼名
不過看著陳小布一閃一閃的眼睛,得,滿足他吧,隨口說了一句,“魚腸二號。”
陳小布:“……這個名字好,可不就是和魚腸一樣鋒利。”
陳柏:“……”
沒隔多久,朝廷上就傳來賣武器給魯國的消息。
這個消息震驚得整個上京都傻了眼,在他們看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消息。
更可怕的是,又一個消息傳了出來。
諸國任何一個國家想要武器,都可以來大乾購買,一副隻談錢不認人的氣勢,充滿了銅臭味,這消息還傳得飛快,就像有人在背後操控一樣。
陳柏得了消息,心中一笑,果然那些大官兒是舍不得這麼個賺錢的買賣。
陳柏讓人去打聽了一下,魯國使臣得了武器後,當天就準備押送回魯國。
看來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了。
這些押送的武器,在大乾境內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出了大乾……
但想必左丘應該早讓人回去通知接應了,也不關陳柏的事情。
上京城門口,夕陽斜照。
左丘的人馬押送著一車又一車的武器出城。
“有些武器看著還挺新,本想著他們會給我們十分破舊的充數。”魯國使臣有些欣喜若狂。
“大乾的人居然這麼誠信,實在讓人有些意外。”
左丘卻時不時回頭看了一眼這夕陽下的城牆。
然後搖了搖頭,這個時候是個傻子都知道避嫌,又怎麼可能出來相送。
左丘看了一眼押送的武器,這才堅定不移地開始離開。
路過一山坡時,馬車卻有些受驚。
一行魯國使臣都緊張了,按理他們才離開上京沒多遠,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才對。
左丘也皺著眉,向山坡看去。
這一看,整個瞳孔都縮了起來。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注:出自《送彆》。)
琴聲和著歌聲。
山坡之上,斜陽之下,一排又一排的古琴。
陳柏盤坐在最前方,後麵……是一個個左丘曾經教陳柏撫琴時順便指點過的學生。
夕陽照在他們身上,讓他們看上去如同鍍上了一層金紅色的光。
琴聲說不出的惆悵,歌聲雖然是一群稚嫩的學生所唱,但其中離彆之情在琴聲的渲染下,更加的讓人難忘。
撫琴的人有些多,古時候因為生活艱難,會琴的本就不多,這樣的場麵應該是十分難得,看上去也十分宏偉,哪怕是擅樂的魯國,這樣的情況也少見。
震不震撼不知道,但左丘在一遍一遍的琴聲和歌聲中連連倒退了好幾步,一臉蒼白。
魯國的使臣張了張嘴,竟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眼睛都忍不住看向山坡上,那個臉上帶著笑,身披夕陽的身影。
陳柏心道,看不感動死人,他這些天帶著這些學生日夜苦練這首歌,可不就是為的這一刻。
不得不說,《送彆》這首歌,無論是歌詞還是歌曲,意境都太驚人了,光是唱一唱聽一聽都能感覺到其中對離彆的惆悵和不舍。
更何況,左丘現在可是當事人 ,很可能這一離去他們就再無相見之日了。
有這些東西加持,左丘定終身難忘。
左丘張了嘴,突然覺得有什麼堵住了喉嚨,心悶得喘不過氣來。
在惆悵的琴聲中,在充滿離彆的歌聲中,眼淚滑下。
周圍的魯國使臣:“……”
他們知道左丘為什麼這樣,甚至連他們心裡也堵得慌,就那麼低下了頭。
昭雪大學士在送友人,在用這種方式表達著對友人離彆的不舍。
若是……若是這友誼是真,今日這一幕怕是要千古流傳。
但他們終是玷汙了這段感情。
有一魯國使臣艱難地開口,“走吧,終是無顏應他的。”
左丘:“……”
他這一生被人稱作計謀無雙,也從未想過什麼罪孽懺悔,但此時,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琴聲停下,“左丘,你是哭了麼?堂堂魯國四大公子之一的左擅琴居然會哭鼻子。”
左丘,字擅琴。
一片笑聲,“左丘我們彈得可好?你初時教我們的時候,我們彈得還跟殺豬一樣。”
笑聲中,拉著武器的馬車重新上路。
左丘最終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陳柏用笑聲掩飾著離彆的感傷,正準備讓人抱著琴回城。
這時一魯國使臣揚馬奔了過來,“我們家公子讓在下轉告昭雪大學士一言,算是公子離彆前給昭雪大學士上一課。”
陳柏一愣。
那人繼續道,“你手上捧著的,視如珍寶的古琴,不過是我們家公子在路邊所購,再尋常不過。”
陳柏身體一震,什麼?
這琴不是左丘那被巴國人屠城時所殺的恩師留給他的琴麼?
“我魯國也無什麼聖潔的白月花。”
蹭。
陳柏差點沒有站穩。
“陳柏陳子褏,如今諸國亂世,烽火連天,這世上除了至親之人皆不可信,這是我們家公子的原話。”
說完揚馬而去。
而左丘那裡,有一魯國使臣說道,“我們現在還在大乾境內,公子如此就不怕他找人來攔下我們?”
左丘搖了搖頭,“給他上的這一課,讓他吃了這麼大虧,希望下次能長些記性。”
那使臣看向左丘落寞的表情。
昭雪大學士何嘗不是給他們公子上了一課。
陳柏回到廷尉府,整個人都是呆滯的,所以從一開始,左丘都在利用自己。
所講的那些故事,不過都是在欺騙自己罷了。
心中苦澀,“居然……被一個古人套路了。”
魯國左擅琴,狡詐如狐,需用心提防,陳柏不由得想起了他和齊政第一次去見左丘時,齊政給他說的話,他當時怎的就沒有上心。
苦澀歸苦澀,現在事情已了,他這昭雪大學士又得去弘文閣了。
弘文閣中,都是些真正文采斐然之輩。
陳柏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抱著那張琴跑去了弘文閣。
“這琴名焚心,乃是魯國琴聖師晏之物,聽說師晏死在巴國人屠城之後,這琴就傳給了其最得意的學生左擅琴。”
“無論材質還是紋理都是已經絕跡的滴血梧桐,還有那場屠城之戰留下的灼痕和洗不去的血跡,絕對錯不了。”幾個對琴有研究的大學士說道。
陳柏張了張嘴:“……”
“那魯國可有白月花?”
“當然,魯國的白月花開滿大地山川……”
陳柏:“……”
若不是他心血來潮前來弘文閣問上一問,豈不是又被那左擅琴給騙了。
這一課還真是課中有課啊。
陳柏歎息了一聲,人都走了還留了個考驗給他。
接下來,陳柏就等著大王的封賞了。
現在新武器也實驗成功了,山君也不用擔心被大王抓壯丁去當“技術顧問”了,也可以露麵了,他還得頂著這個身份給學生上課不是,學費都收了人家的,票子還在他抽屜裡麵放著。
陳柏以山君的身份恢複了上課。
幾天後,齊政給他發語音,“山上的葡萄熟了,聽說時不時有麻雀叼食,再不摘就可惜了。”
陳柏一驚,這裡麵有他的一成利,怎麼能讓鳥叼食了。
這個齊政,平時語音發得那麼勤快,怎麼就不提醒上一句。
陳柏正準備提著籃子出門,這時皇宮的內侍到了廷尉府,帶著兩道聖詔而來。
內容差不多,都是召人進宮,論功行賞。
隻是這一詔召的是陳子褏。
二詔召的是山君。
“大王說,師徒同時進宮行賞,說不得要傳為市井佳話,到時一定要一並前來。”
陳柏:“……”
他要是拿出手機發一個求救貼,有人能幫忙解答麼?
這可怎麼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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