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柏看著熱鬨的教室,學生正熱情地給這些女學生介紹教學設備。
心道,這樣也不錯,免去了他一樣一樣介紹的麻煩。
一群女生一進教室,原本就被教室中清爽的風,冰涼的空氣驚呆了,現在更是都不知道怎麼反應了。
陳柏一笑,“選擇一個空位坐下,以後這就是你們在教室中的位置。”
這些女學生現在戴了麵具,陳柏除了知道她們的名字,除了知道那個叫呂月曦的是三公呂清奇的嫡孫女,其他的知道得也不全。
閨閣女子很少出門的。
都是交齊了10兩黃金學費的,學習材料什麼的得發齊全。
讓齊政將畫板和花盆一人發一份。
齊政發到那個明顯比這些小女生高挑的女學生麵前時,兩人不由得都愣了一下。
畢竟這些女學生雖然戴了麵具,但她們可不像陳柏那樣會掩飾,陳柏是陳子褏的時候,頭發是古代男子的盤發,用一根白色銀簪固定起來,而是山君的時候,就那麼直接將頭發散開。
都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一點沒錯,加上故意改變聲音喝眼睛,就跟完全是兩個人了一樣。
活生生講解了一番,發型對人的重要性。
而這些女學生,熟悉的人是能認出來的。
齊政臉上驚訝一閃而過,然後兩人互相點了點頭,也算打了一聲招呼。
陳柏還介紹了一番,“給你們發材料的是皇子政,相信你們也認識,在教室中,他的身份是助教,有什麼不懂或者需要幫助的可以詢問他。”
一群女生:“……”
就皇子政那冷死人的臉,有問題她們還是問她們家弟弟吧。
今天除了給這些女學生補齊學生裝備,陳柏還要給這些學生發記筆記的筆記本和鉛筆。
為什麼?
因為以前這些學生用來記筆記的都是用的毛筆,有時候將墨都滴在桌子上了,這是無法避免的,雖然第一時間就清理乾淨了,但實在麻煩。
還有就是,毛筆寫的字十分大個,一個個學生一疊一疊的筆記,其實內容真的不多。
齊政開始給這些學生發筆記本和鉛筆。
陳柏說道,“今天先教大家怎麼使用鉛筆寫字,削鉛筆的圓刀會放在休息間,有需要的可以去用。”
“這個不是我們畫畫的筆麼?好像要細一點。”
“這個是記筆記的?也太好看了。”
筆記本是那種兩個硬殼子,裡麵夾著厚厚的A4紙的很普通的筆記本子。
不過,這些學生稀奇得很。
因為筆記本的硬殼子上都印著卡通畫,好看到了極點,裡麵的紙張畫著一條一條的線,背景也有簡單的畫。
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類型的筆記本。
“跟一本書一樣。”
“比書還好看。”
陳柏好笑,繼續教怎麼使用。
“這一課,就先學會用鉛筆寫滿第一頁。”
陳柏的課本來就很隨意,教什麼也是他說了算。
然後還教了怎麼製作標本。
將一片處理好的樹葉夾在筆記本的第一頁。
“每一個標本都是不同的記憶,以後翻開筆記本看到這些標本,或許能想起當時的心情,也不錯。”
有些文青,但學生嘛,文青一點也沒什麼。
一群學生都笑眯了,這樣的課程他們還是第一次,有模有樣的將自己找到的樹葉夾在第一頁。
他們以後每天做一個標本,現在還不知道以後看到這些標本是什麼感想,但現在卻是快樂的。
學院院子中,現在就有五棵開滿花的桂花樹,等在樹下撿掉落的樹葉。
陳柏順便將種植課也給上了。
他們以前種花盆裡麵的水仙花已經謝了,種子無法重複使用,隻得種其他的了。
陳柏將準備好的花種子拿了出來。
“我這裡有一些花的種子,你們自己選擇一種種下。”
“種植課已經上了一段時間了,每種種子的名字,習性我都已經寫了出來,根據你們所學自由種吧,能不能種好,就看你們平時學得如何了。”
將種子擺成一排,種子後麵立一牌子,上麵有花盛後的圖片,下麵有文字介紹,包括花的名字,習性。
學生們需要通過這些內容,結合他們所學,想辦法將花種好,動手能力極強,也能考驗他們所學,算得上十分實用的一課。
“這些花真好看。”一群學生圍了過來,看著種子後麵展示的圖片。
“虞美人,格桑花,夜皇後,小黑人……嘻嘻,這些花的名字怎麼這麼好聽。”
近三十種花種子,夠他們選擇。
“都好看,都不知道選哪個了。”
“阿姐,種花可有學問了,不能亂種的。”
“對對,得科學種植,不然發不了芽,就算能發芽,中途也容易種死,就算種活了,也開不了花,像我們上次種的水仙花,商家兄弟種得不上心,結果彆人的都開花了,就他兩的不開。”
一群女生:“……”
不是將種子往泥巴裡麵一埋就完事麼?
“阿姐,你跟著我種吧,我怎麼種你就怎麼種。”
好不容易選好了種子,又開始糾結了。
“我這花得用鬆軟的沙土,上哪去弄啊。”
有的學生已經去用溫水泡種子了。
一群女學生看得一愣一愣,居然還有這麼多講究。
那個叫樂塤的女學生,冷著聲問了一句,“你們去看過我大乾如何種植粟米麼?”
陳柏都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這學生好高的覺悟,居然第一時間就能想到這個問題。
被問的學生抓了抓腦袋,“看種粟米做甚又不用我們種。”
種粟米多累啊,還是種花花草草有意思。
陳柏一笑,他這裡是學院,負責傳道授業解惑,並不是什麼都得手把手的交給學生,有些東西需要他們自己去發現,比如,如何運用他們所學。
他們其實還不知道,他們所學對大乾已經有多大的用處,他們所學和現在的知識體係有多大的區彆。
樂塤沉著眉,哪怕是這些學生的隻字片語,她已經能感受到不一樣,心中一顫,如果用這些學生剛才表現出來的知識,去改進和提高大乾主食粟米的種植方法,那將是怎樣一種光景。
看著這些學生輕車熟路的在為自己選擇的種子安排種植計劃,樂塤的表情居然有些無奈,他們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陳柏看著一笑,學院來了一個比較奇特的學生嘞。
也沒說什麼,他隻負責教,學生如何選擇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裝滿泥,埋下種子的花盆,這些學生根據不同的光照要求,放在了學院的不同位置,大樹下,圍欄下,甚至小溪邊,那裡空氣比較濕潤,水花擊打在岸邊會產生水霧。
看著學院排成一排排的花盆,等以後花開時,定是不一樣的風景。
當然這還不算完,以後還得這些學生照顧自己的花盆。
而齊政,他種得就有點多了,他將剩下的種子都拿去了,種了幾塊地。
這節課時間比較長,因為有些學生跑去山上挖他們需要的泥土用了不少時間。
“阿姐,我們的花需要腐葉土,就是葉子腐爛在地裡的那種土,走,我們上山挖。”
“我知道哪裡有肥沃的土,山上葡萄藤下麵全是。”
陳柏一笑,看來給這些女學生補課,他都不需要廢心思安排人了。
一群臟兮兮的學生,在溪邊洗了一番,這才重新回到教室。
現在是中午時間,一群學生圍在一個箱子前麵。
“這又是什麼?”
“這是老師孵的蛋,要不了多久就能孵出來了,是不是特彆有趣。”
“……”
對於才上了一節課的新生們來說,她們還從來沒想過,原來上課還可以這樣。
似乎真的很不錯,比她們想象的還要有趣,直到現在,她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陳柏說了一句,“作為我課堂上的老生,記得多給新生補習一下以前的課程。”
然後就是中午的自由休息時間了。
教室中都是學生嬉笑的聲音。
“阿姐,看到屏幕上的文件夾了嗎?這裡麵都是我們以前的課程,我們每個人都反複看了好多遍,可有意思了。”
“看這個文件夾,就是我們剛才上的種植課的課程。”
“這個是素描課的課程,這個是急救課……”
一群新生:“……”
如果說剛才的種植課她們還能理解的話,現在就……
“阿姐,這個用手點一下就行,像這樣……,鼠標是這樣用的啦……”
“阿姐,我給你放種植課的視頻吧,記得做筆記記重點,沒記住也沒關係,還可以重新播放。”
一群新生:“……”
今天注定是她們最難忘的日子。
以前的先生從來沒有教過她們這些,她們甚至都有些懷疑,難道其他學院也都是這樣的?
還好她們從閣樓中走了出來,不然她們一生也接觸不到這些精彩的東西。
陳柏來的時候,教室中的“教學”正熱火朝天。
下午的課,他已經安排好,“今天下午我們看新電影。”
可以說這節課是專門為新生安排的。
一群學生都發出了歡呼的聲音,“新電影,新電影……”
新生滿臉疑惑,“那是什麼?”
“是新電影啊,就是……就是新的壁上神圖。”
新生:“……”
陳柏示意安靜,然後讓學生們戴上耳機,點開了同步公放。
電影名字《花木蘭》。
所以他才說,這節電影課是為這些新生準備的。
她們臉上的麵具,需要她們自己揭下。
比起廣場電影,在電腦中的畫麵就要清晰得多,聲音也要清楚得多。
4K,杜比音效。
哪怕已經看過“壁上神圖”的這些新生,臉上也由震驚慢慢變成了投入。
她們看到什麼?
一個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走上戰場的故事。
因為父親重病,這個叫花木蘭的女人居然假扮成男人從了軍。
女人入軍營,那可是要被稱一聲晦氣的。
為了不被發現,一個女人經曆了各種考驗,在一群男子中艱難的生存,那種下一刻就被人揭穿的刺激,那可是時刻都是必死的處境,讓人緊張得如同心臟都被抓住了一樣。
與此同時,又展示了花木蘭難以想象的機智勇敢,她不遜色於任何一個男人,甚至更加優秀。
一個時刻都可能麵臨死亡的女人,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其中的家國情懷更是感染人,愛國愛家的又何止是男人的事情。
一群學生,特彆是那些女學生,看得手都握緊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要是遇到緊張的劇情場麵,甚至得用手捂住嘴巴才能忍住。
整個電影最精彩的地方,莫過於每次都差點暴露身份,但被機智的想方設法的避開,還有花木蘭手持雙劍,全身沾滿鮮血在戰場殺敵的英姿,那臉上的每一道疤痕,每一處傷口都讓人看得清清楚楚。
英勇得讓人忘記了她的性彆。
何人敢小覷女子?
花木蘭此時所代表的就是這個時代的不一樣的女子形象。
最感動的,也莫過於最後,花木蘭的身份曝光,卻贏得了所有人的尊敬。
電影放完,一群女學生手掌都是緊握的,眼睛中散發出光芒。
如果說祝英台是她們踏出閣樓的動機,那麼花木蘭就是她們人生的目標。
陳柏說了一句,“何談女子不如男?我大乾的女子人人都可以是花木蘭。”
說什麼也沒有讓這些女學生看一次《花木蘭》來得更直接。
他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一部最直接的體現女子之美的《花木蘭》已經足夠讓她們……改變想法。
陳柏說道,“今天的課到此為止,下課。”
這群女學生,上了馬車才從電影的場景中回過神。
祝英台的遭遇讓她們垂淚,同情,遺憾。
花木蘭則讓她們崇敬,熱血沸騰,心生向往。
可以說花木蘭所代表的女性的美,正是這個時代的女性所欠缺的,所以更加的觸動人心。
腦海中,都是花木蘭騎著戰馬,背負雙劍時的畫麵,這一幅畫麵將永遠停留在她們的腦海中。
女生們將馬車並行著,熱情而又激動的討論著。
陳柏和齊政坐在馬車上,跟在後麵回上京。
齊政都不免說了一句,“如果不是巧合,我都以為電影裡麵的花木蘭說的是召聖太後。”
召聖太後和花木蘭有太多相似之處。
“如果不是看了這部電影,也不會知道召聖太後當年需要麵對那麼多的困難才能走到今天。”
陳柏一愣,他放《花木蘭》的時候,倒是沒有想到過召聖太後,現在想來,的確太像了。
陳柏心中也不免感歎,那個老太太當年的處境肯定更加的艱辛吧,畢竟電影因為片長的原因,很多東西都沒有細說,加上美化了一些東西,就更加理想化了。
那老太太是真的不容易。
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快到城門口的時候,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陳柏一愣,掀開簾子向前麵看去,前麵被堵住了。
“聽說有一群女子入了學院讀書,原來是你們。”
出口嘲弄的是一守城門的將領,能為上京守城門,身份可不簡單。
一片哄笑聲,“將自己當成了男子了吧。”
“女子就該呆在閣樓裡麵等著嫁人,拋頭露麵像什麼話。”
都說大乾民風彪悍,這說起話來,粗得很。
周圍都是笑聲。
陳柏眉頭一皺,“這人是誰,居然敢在城門口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