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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故意的是吧,專門把粥潑在我身上。”

於朧眼眶紅了一圈,眼底醞釀出了淚花,聲音裡帶著顫音,“我沒有,你先伸腳絆我的。”

“誰絆你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才第一天就惹事,你心思怎麼那麼惡毒。”

“明明就是你先絆我我才把粥灑了的,你昨天還說我是農村來的上不了台麵,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們鄉下人”,於朧蘊在眼底的眼淚欲掉未掉,她緊咬著唇,抹了下眼角。

食堂裡,眾人的視線紛紛看了過來,有些人眼裡明顯不讚同,部隊裡多的是從農村來的,平時這些城裡人,乾部子弟看他們高人一等,大家嘴上不說,誰心裡沒點不滿。

胡悅明顯十分惱怒,把筷子直接往桌上一扔,“你用粥潑我就是潑了,少給我扯彆的,康小楠,你剛剛跟她一起走的,你說我有沒有絆她。”

康小楠蠕了蠕嘴,“我看到你剛剛把腳伸出來的。”

“胡悅,你鬨夠了沒有,你絆人家再先,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靳旭開口道。

“你是她誰,要你管”,胡悅瞪了他一眼。

“我就是看不慣你欺負新同誌怎麼了”,靳旭啪得一聲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胡悅,你就彆無理取鬨了,難不難看”,靳旭旁邊舞蹈隊的一男生也開口幫腔道。

胡悅胸膛起伏不定,顯然是氣得不輕,她氣憤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環著胸一句話都沒說。

“於朧,你彆搭理他,到我們這兒坐”,靳旭喊了一聲。

於朧扯了扯嘴角,然後把掉在地上的饅頭撿了起來,拉著康小楠一起過去了。

“剛剛謝謝你們幫我說話。”於朧道。

“自己同誌,應該的。你那饅頭都臟了,彆吃了。”

“待會還要訓練呢!不吃會挨餓的。”於朧道。

“你把飯盒給我,我給你再去打一份。”

食堂是憑票打飯的,每個人都有定額。

旁邊一個男生解釋道:“靳旭這小子和食堂的工作人員混得老熟了,他總是能弄到彆人沒有的東西,多打一份而已,這麵子他還是有的。”

於朧輕嗯了一聲。

“剛好還有個昨天剩下的蘋果,一並給我了,你也

吃了吧!”靳旭把盤子放在麵前。

“蘋果啊!這可是好東西,怎麼沒見你給我啊!”旁邊有人起哄道。

“滾,你和人家姑娘能比”,靳旭作勢抽了他一下,換來嬉笑聲。

於朧低垂著頭,咬了一口蘋果,蘋果不大,酸酸甜甜的,汁水很足。

她抬起頭笑道:“靳旭,謝謝你。”

那笑容像是雨後初露頭的筍尖兒,嬌俏的可愛。

靳旭輕咳了一聲。

——

上午訓練,於朧在更衣室裡換了黑色的練舞服,訓練快結束的時候,王指導拍了下手,對大家喊道:“姑娘小夥們,都聽我說,還有兩個月就是建軍節,到時候咱們文工團要在全軍表演,咱們得提前做好準備。我會根據大家這段時間的表現出一份表演名單出來,沒被選上的同誌也不要泄氣,以後機會多的是。”

王指導宣布後,大家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建軍節場麵非常大,如果能在數千人麵前表演,哪怕不是獨舞,就是跳群舞的A角,那也是挺有牌麵的一件事。

要是跳得好,出了名,說不定能成為全軍的大明星呢!

“莎莎,不用說,這次還是你跳獨舞”,胡悅斜眼笑了起來,“某些人估計連上場的機會都沒有,隻能在後麵打雜嘍。”

一般在大型的表演中,舞蹈隊會有兩到三場的表演,一場群舞,一場單人或雙人舞,這都是要看具體安排,有時候還會歌舞混演。

在眾人竊竊私語中,王指導宣布了解散。

出了練舞室後,王指導被宋文芳叫去了辦公室。

宋文芳倒了杯茶在王指導麵前,說道:“王指導,你們舞蹈隊的節目你打算怎麼安排啊?”

“目前準備一支群舞,讓誰跳AB角,還得再觀察觀察,估摸著會給周莎莎安排一個獨舞,你知道她在咱們全軍中人氣是最高的,很受那些小士兵的歡迎”,王指導笑道。

“你這安排倒也不是不行,不過總讓周莎莎跳獨舞,不給其他人機會,也不利於隊伍的團結和諧。”

“那宋團長,你的意思是?”王指導問道。

“我覺得可以讓你們團裡剛來的那個小同誌試一試,咱們舞蹈隊這麼久,也該嘗嘗新了,不能一直固步自封啊!”

“你是說於朧,

可是她剛來,就讓她跳獨角,怕是很多人會不服氣,而且她應該沒見過那麼大的場麵,我怕她會鎮不住場麵。而且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讓她跳西方舞,這是好事,但舞蹈隊沒有這方麵排練的經驗,如果重新編曲編舞我怕時間上會來不及。”王指導有些猶豫。

宋文芳笑道:“王指導,我知道你的顧慮,你說得這些都是問題,但也不是不能解決,她資曆是欠缺了一點,我給她做擔保就是了,至於你說她鎮不住場,這我可是不同意的,當初我在下麵招兵的時候,看她表演過,這姑娘一上台,那氣場就是咱們一枝花都不能比的。”

“而且論起基本功,她不比舞蹈隊任何人差的,至於你說的編舞和編曲,我到時候和於朧還有樂團的人溝通溝通,總能找到解決辦法的。”宋文芳道。

重要的是她可是在部隊領導麵前擔保過的,這次文藝彙演絕對讓人耳目一新,要緊跟時代潮流,因此可不能隻拿過去那些演爛了的老節目出來衝數。

“我聽指揮”,王指導敬了個軍禮。

——

吃過晚飯後,於朧拿著鐵飯盒在水池洗碗。

靳旭從她身後走了過來,然後停在了她旁邊的那個水池,水流的掛啦聲有些大。

“於朧,《橋》你聽過沒有,最近特彆火的一部電影,我之前看過一次,你想去看嗎?我帶你”,靳旭問道。

於朧看了他一眼,“你有票?”

部隊裡的娛樂生活倒是挺豐富的,有電影院,不過卻不是隨便誰都能看的,要票才能進去。

“不用票,我可以帶你們進去。”

“就我們兩嗎?”她問道,如果是隻有他們兩個人,她就不大想去。

“還有向前。”

“那我可以也帶個人過去嗎?”於朧問道。

“沒問題,那我周末上午十點在禮堂外麵等你。”

“好!”

於朧原本以為康小楠已經走了,她吃飯喜歡細嚼慢咽,所以比較慢,康小楠卻吃得很快,她吃一口就抵人家吃三口。

她吃完後也沒等她,直接走了,於朧因為沒有人催促,所以吃得更慢了。

結果一出食堂,就看到她還在外麵。

“小楠,你是在等我嗎?”於朧問道。

康小楠看了她一

眼,也沒招呼她,自己走了,於朧笑嘻嘻地跟了上去,挽住了她的手臂,明顯能感覺她身體變僵硬。

於朧灑然一笑。

回到宿舍後,康小楠走到自己的床前,卻發現床鋪上濕了大半,她指著自己的床鋪道:“誰乾的。”

周莎莎塗著口紅,臭美地照著鏡子,胡悅坐在床頭冷笑,李染低著頭沒有說話。

於朧從床上跳了下來,康小楠床鋪濕得有些厲害,被子都濕噠噠的,顯然是被人潑了水。

康小楠臉色陰鬱,端著水盆出去,胡悅冷笑地說了一聲慫貨。

不一會,康小楠殺了個回馬槍,直接端著一盆水朝胡悅和周莎潑去。

嘩啦一聲,兩人被潑了全身,連帶床鋪也濕了。

兩人在短暫的驚愕過後,胡悅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朝康小楠撲了過去,“艸,我弄死你。”

周莎莎也維持不住她的女神形象,也撕了上去。

於朧一瞬間反應過來後,這時候不可能讓康小楠孤身作戰,不然以後她跟胡悅她們打起來了,康小楠肯定也不會幫她的,這時候是她們達成統一陣線的好時候。

在胡悅扯康小楠頭發的時候,於朧踹了她腰身一腳,然後從後麵扯住了周莎莎的頭發,把她往後拖。周莎莎發出了痛呼聲。

看著廝打在一起的四人,李染傻楞著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哐哐當當的聲音響起,不時還傳來女孩尖利的叫聲,怒罵聲,吸引了整棟樓的注意。

廝打從宿舍內轉移到宿舍外,吸引了不少人的圍觀。

於朧把周莎莎按在床上,連扇了她好幾個耳光,白嫩的臉都腫了。

周莎莎嚎道:“李染你踏馬是死人嗎?還不過來幫忙。”

“你敢過來老子弄死你”,於朧回頭惡狠狠地瞪了李染一眼。

李染手腳發冷,直接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宿舍外康小楠和胡悅的廝打卻處在下風,她被胡悅扯住了頭發,往牆上撞去,康小楠手腳並用著,想要躲回身體的主動權。

“胡悅,胡悅,快來幫我”,周莎莎哭著喊道,手腳亂動,想要擺脫於朧的鉗製,她感覺自己身體一點都使不上勁來。

胡悅自顧不暇,哪有時間管她。

直到王指導匆匆趕了過

來,連吹了幾下哨子,才把扭打在一起的人分開。

即使分開後,還在相互謾罵著。

了解情況後的王指導臉黑得像煤炭一樣,讓她們四個在宿舍底下站好。

於朧抽空整理了自己的頭發,她剛剛被周莎莎扯掉了頭繩,她臉上沒有傷,但手上卻都是被周莎莎抓得血痕和指甲印。

周莎莎臉則腫了一半,胡悅和康小楠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看來看去,就於朧狀態最好,因為她全程都是壓著周莎莎打的,不過她故意把衣袖給卷起來了,露出傷痕來給大家看的。

王指揮來來去去把四個人狠罵了一通。

張秀兒站在樓上,從走廊往下看,不由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秀兒,你說得那個就是你的繼妹啊!”張秀兒旁邊有人問道。

“最左邊那個,她在家裡也是這樣,特彆蠻橫,什麼東西都要跟我搶,我以為她來部隊就會收斂一點的,沒想到才剛來,她就跟人打架。”張秀兒無奈地道。

“是啊,剛來就打架,太沒有紀律了,你跟她住在一個屋簷下這麼久,估計也沒少受她欺負吧。”

“周莎莎和胡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旁邊又一女孩看了兩人一眼,然後進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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