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腳步挪開了幾步。
於朧蹲下身,打開了櫃子。
按照衛生要求,儲物櫃裡除了放衣服,不能再放其他東西,不然不符合規定。
督察隊隊長將那張部隊裡十分常見的信紙拿了出來,語氣十分嚴厲地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胡悅怕督察隊隊長不看裡麵內容,把這封情書給輕輕揭過去了,畢竟隻是一張紙的話,問題倒不是太大。
“王指導,我舉報於朧她在櫃子裡藏情書。”
於朧一時語塞,然後連忙否認,“我沒有,這是我昨天寫的思想報告,本來今天下午打算交給王指導的,我一時間忘記了。”
“你還想狡辯,林隊長你看看裡麵的內容就知道了。”
林隊長打開折了一下的信紙,看了眼上麵的內容,淩厲地目光掃了眼胡悅。
“汙蔑自己的同誌,這就是你們舞蹈隊的作風。”
“不是,誰汙蔑她了,那就是她寫的情書,我知道了,你這是故意包庇”,胡悅大聲嚷嚷道,顯得自己底氣十分足。
“王指導,這是你們
舞蹈隊自己的內部事務,我不管”,林隊長直接把手裡的信紙給了王指導。
王指導看了內容後,給了胡悅一個警告的眼神,她很清楚胡悅平時心眼多,隊伍裡也並非像看到的那樣一團和氣,但針對自己同誌,也不知道注意場合,說出去丟的是她們舞蹈隊的臉。
“於朧,你自己把上麵的內容給大家念念,看是不是情書。”
“好的,王指導!”於朧拿到信紙後,鏗鏘有力地念道,“我立誌要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在思想上,我會……,在工作上,我會……,在學習上,我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最終為解放全世界無產階級這一崇高目標奮鬥終身。”
胡悅張了張下巴,然後從她手裡把紙搶了過來,嘴裡還念叨著不可能。
“現在檢查你的櫃子”,林隊長指著胡悅道。
胡悅不情不願地打開了自己的櫃子,看到上麵放著一張紙後,她愣了一下,隨即想將這張紙取出。
林隊長卻快她一步,提前把這頁信紙拿了出來。
“胡悅同誌,這才是你說的情書吧!”
胡悅臉色唰得一下白了,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林隊長不想摻和舞蹈隊的事情,把從胡悅櫃子裡搜出來的紙也交給王指導後,例行公事,對內務進行了批評,就帶著督察隊的人離開了。
王指導看著從胡悅櫃子裡找出來的情書,臉色可以說十分不好看。
信上的內容,她讀了幾句就覺得受不了了,現在這些年輕人真的是越來越不像話。
“胡悅,你知道,團內不能處對象是紀律,這你要怎麼說?”
“王指導,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胡悅臉色一白。
“這麼不要臉的東西,你難道要我給你念出來不成”,王指導直接把那封情書扔在了她臉上。
旁邊人都在竊竊私語。
“這不是我的,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是於朧,一定是她。”
於朧臉色一白,“你剛剛信誓旦旦地說我櫃子裡的是情書,結果卻不是,我就想不通了,我櫃子裡的東西,你怎麼會知道是什麼?你汙蔑了我一次,還想再汙蔑我第二次嗎?王指導,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願意接受任何調查,來證明我的清白,倒是胡悅,你敢嗎
?”
於朧咬著唇,擲地有聲地說完這番話。
王指導眉頭皺了一下,“這封情書是從你櫃子裡找出來的,你還想推到其他人身上嗎?”
“莎莎,你快幫我說話啊!你知道這情書根本不是我的,明明是……”
“胡悅”,周莎莎忽然打斷了她的話,“喜歡一個人不是你的錯,你隻是情不自禁地寫了封情書而已,我相信王指導會對你從輕處理的。”
周莎莎暗自咬牙,自然不肯被拖下水,也在提醒她,到底是被發現情書嚴重,還是她們陷害同誌更嚴重。
前者畢竟隻是單相思,她並沒有和誰談戀愛,因此還沒到破壞組織紀律的程度,到時候批評教育一番,就輕輕揭過了。
但後者,陷害自己的同誌,那就是思想作風嚴重敗壞,搞不好就會被直接趕下部隊,孰輕孰重她難道自己不會掂量嗎?
胡悅幾乎咬碎了一口牙,“王指導,情書是我的,是我不對,我願意接受組織的批評教育。”
王指導隱約也察覺到其中可能另有隱情,但估計又是一團爛賬,現在既然胡悅肯出來認錯,就沒必要繼續深究下去。
想要帶好隊伍,有時候就要適當糊塗一點,畢竟水至清則無魚。
對於胡悅這次的情書事件,王指導專門組織了批評會,對她進行批評和自我批評。
還讓她當著整個舞蹈隊的麵把情書給念了一遍。
靳旭完全沒想到,胡悅這封情書是寫給他的,也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喜歡自己,這麼沉重的喜歡讓他覺得有幾分壓力。
然後舞蹈隊幾乎每個人都上去對胡悅進行了批評。
這件事讓她意誌消沉了不少時候,不是誰都能頂得住千夫所指的,胡悅又是個很要臉麵的人。
——
於朧躲在空間裡又見證了一場三人組之間的內訌。
周莎莎和胡悅懷疑是李染把她們的計劃給泄露出去的,李染自然不肯背鍋,胡悅在氣憤中給了李染一巴掌,之後隻剩下周莎莎和胡悅的時候,兩人又吵了一架。
因為周莎莎把所有的鍋都推在了她一個人身上,讓她受處分,這讓她很是不滿。
胡悅心裡對周莎莎有了疙瘩之後,兩人之間的關係估計也要多出一條裂痕。
於朧在空間
裡吃著冰棍,看著戲,哼著小曲,好不快活。
她倒是覺得這空間真的很適合搞情報,要是讓她穿到諜戰劇裡,說不定還能當個情報好手,軍統一枝花什麼的,竊聽本事絕對杠杠的。
於朧出了空間後,在一處角落裡看到了暗自抹眼淚的李染。
“沒事吧!怎麼哭了?”於朧上前問道。
李染被嚇了一跳,連忙擦了臉上的淚痕。
於朧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塊格紋手帕,遞了過去,然後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是不是胡悅她們又欺負你了。”
李染攥緊了手帕,有些慌亂地道:“沒,沒有。”
於朧笑了一聲,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跟她閒聊了起來。
這才知道李染是普通工人家庭出身,家裡兄弟姐妹眾多,總共六姊妹,她排行第三,在家裡屬於爹不疼娘不愛,永遠被忽視的那一個。
“我是農村來的,我爸死得早,我跟著我媽改嫁了,不過我繼父人很好,對家裡的孩子一視同仁,我媽就我一個孩子,所以比較疼我。”於朧道。
“你不像是農村來的”,李染看了她一眼道。
“可能是學跳舞,能改變人的氣質吧!”於朧笑了起來,“你很喜歡跳舞嗎?”
“嗯!”提到跳舞,李染也破涕為笑道,“但是我來文工團好多年了,也什麼機會跳A角,挺沒用的。”
“隻要你不放棄跳舞的話,肯定會有機會的。”
“我會的。”
“你以後可以跟我和康小楠一起玩,我們很歡迎你的”,於朧適時拋出了橄欖枝。
“可是……”李染有幾分猶豫。
“其實你不用怕胡悅她們針對你,敢欺負你,就打回去,要是打不過,我和康小楠都會幫你,三對二,你覺得咱們誰勝算大一點”,於朧嘴角一彎,“晚上吃飯,我們叫你一起。”
李染咬了一下唇,“其實昨天那封情書是胡悅和周莎莎叫我放在你櫃子裡麵,後來不知道怎麼又跑到胡悅櫃子裡去了,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是胡悅逼我這麼做的。”
“我理解,不過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你就埋在心裡,以後誰都不要說了,我不會再追究的。”
“好。”
——
靳司令家的飯桌上三菜一湯,雖然簡單倒也算
豐盛,飯桌上隻坐了三個人。
靳母柳如蘭人到中年,但因為保養得當,看起來像是三十多歲,穿著簡樸,但身上卻有股書卷氣,氣度雍容。
“靳旭,我聽宋團長說,你們舞蹈隊最近招了新人,是個姑娘,模樣特彆俏”,柳如蘭說道。
靳旭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你問這乾嘛!”
“晴晴,你有見過這姑娘嗎?”她又問她側手邊的一個小姑娘。
“見過,確實挺好看的”,靳晴點了點頭,然後又補充了一句,“比周莎莎好看,靳旭對她很殷勤。”
“誰殷勤了?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靳旭瞪了她一眼。
“晴晴,你跟我說說這姑娘性格怎麼樣?”
“我對他了解也不多,不過前一陣子,她和周莎莎還有胡悅她們打過架,整個寢室都被罰了。”
“為什麼打架?”
“這我就不清楚了,你問靳陽,他說不定知道。”
“還不是周莎莎她們一來就針對人,還把水潑人家床上”,靳旭哼了一聲,顯然對女生的那點小心思,十分看不上眼。
靳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人家初來乍到,估計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下周末我在家沒事,你請你們團裡幾個姑娘來家裡吃飯,把那姑娘也叫上,我讓張嫂多做幾個好吃的。”
“媽,你又來”,靳旭不爽地道,差點沒直接甩筷子。
“不就是請人家來家裡吃頓飯,你就招呼一聲,又不會讓你丟塊肉。”
“不是我就想不明白了,靳陽他自己的事他都不急,你給他張羅來張羅去有什麼用,他哪回是領情的,你現在是不是看到是個女的,看得過眼,就想給他介紹是吧。”
“我隻說請人家來家裡吃頓飯而已,又沒說乾什麼,你這麼大反應,難道也看上人姑娘了”,柳如蘭不讚成地看了他一眼。
靳旭被噎了一下,賭氣地回了一句“叫就叫。”
隔天,靳旭就在他們舞蹈隊開始請人了,如果不是他家裡裝不下二十多個人,他估計就把整個舞蹈隊都給請回家。
重點邀請對象是周莎莎,他陰險地笑了一聲。至於胡悅還是算了,自從知道她竟然那麼喜歡自己後,他就躲著她走了,怕自己被她纏上。
他還請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