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底沉骨10(1 / 2)

許天有些意外,這個周州剛才還一副拽拽的樣子,變得也太快了,難道是被領導批評了?

除了這個可能,她也想不出其他原因,除非他人格分裂。

許天沒明確回答,隻說:“如果你忙的話,我們應付得過來。”

“不忙,不忙!”周州一邊說著一邊湊過來,毛手毛腳地就去揭蓋屍布。

許天想還原麵部,隻把上邊揭開了,見他如此,不由皺眉:“不用揭下邊。”

“哦,我先幫你檢查一遍,哈哈,放心,我懂規矩,你們弄你們的,我先檢查一遍就幫你們拍照……”

許天皺眉看著他,他這樣子不像來幫忙的,倒像是來找東西。

她一邊拿起儀器在死者臉上找合適的位置,一邊用眼角餘光觀察著周州。

小李以為周州是來添亂的,有些不高興,但又在人家地盤上。

他正琢磨著怎麼不著痕跡說他兩句,就見許天突然放下手裡的針管,大聲道:“周哥,你找到什麼了?”

不隻小李嚇了一跳,就是周州也嚇得一哆嗦,他伸手把蓋屍布弄好,憨笑著:“我就是檢查一遍,沒找什麼啊。”

許天一直盯著他,雖然他站到了死者左腿邊,跟她是對角線位置,她沒看清他拿了什麼,但隻從動作和眼神,她很確定他從解剖床上撿起了什麼東西。

這讓她有些後悔,也許不該提前讓殯儀館這邊準備,隻是這也算是常規操作了。一具死屍而已,該取證的已經都取證了,也不怕汙染或破壞,還能出什麼事?

許天放下手裡的東西,摘下手套朝周州走過去。

周州有一瞬間慌神,“許法醫,你快忙吧,我這就幫你們拍照,彆耽擱了,這可是大案子。”

他一邊說著,手一邊往褲兜裡放,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什麼原因,兩次都沒能把手插進褲兜裡。

許天一個跨步到了他跟前,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周哥,什麼東西啊?是死者身上的?那肯定跟案子有關係,趕緊給我看看。”

小李都嚇傻了,他在法醫處已經看見過照片,屍體不是裸的嗎?周州還能拿什麼?這殯儀館的人也太恐怖了吧?

“沒……”

周州還想辯解,許天已經按住了他手腕上的穴位,他啊了一聲,手不由自主地鬆開。

此時他心裡也更慌了,這當法醫的就是邪門啊,她也沒怎麼用力啊。

許天看著他手裡的東西皺眉,那是個薄薄小小的耳釘,沒什麼樣式,但很明顯是女性用的耳釘。

她看著周州心虛的樣子,瞬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但她還是耐著性子問:“怎麼回事?這是什麼?昨天我已經把他全身都檢查過一遍,這東西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哈哈,許法醫,你彆緊張,這玩意不是死者的,是我女朋友的。”

周州說著掙脫開許天的手,把東西捏住展示給他們看,“這是我在街上銀攤給她打了一對耳釘,結果還沒送出去,就丟了一個,我這不就過來找了嗎?唉,你說我這毛手毛腳的,居然把東西掉到屍床上了,東西弄臟了沒事,怕耽誤你們的事啊,幸虧沒碰到屍體,萬幸啊。”

他好像大大鬆了口氣,輕鬆地朝許天和小李笑著:“行了,沒事。我幫你們拍照吧。”

許天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周哥,要是隻我自己在這兒,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可我同事在呢,咱們得正規點。這東西找到了,也得走個程序,記錄一下才行。”

她說著指指那隻耳釘:“你是在哪兒買的?另一隻呢?什麼時候掉的?你女朋友知道嗎?”

周州忙朝她拱手,哀求道:“許法醫,不用那麼麻煩了,咱們兒仨不是都在這兒嗎?把事說清楚就行了。”

他又朝小李笑,“你說是吧。”

小李皺眉,把送女朋友的東西掉在解剖床上?怎麼聽怎麼覺得不對勁,“你新買的?還沒來得及送的話應該有包裝吧,怎麼還一隻一隻地掉呢?”

許天笑了,看著周州,“對啊,另一隻是在盒子裡嗎?再簡陋的銀攤也應該有包裝吧,怎麼就掉了一隻。”

周州不耐煩起來:“我說你們沒完了啊?誰工作不會出錯?得饒人處且饒人,再說咱們又不是一個係統的,你們管得著我嗎?我給你們解釋是尊重你們。屍體沒事,我給你們保存得好好的,你們約時間我也幫你們準備好了,還想怎樣?”

他說完把耳釘裝到褲兜裡:“行了,忙你們的吧,我看你們也用不著我,我先走了,就當我沒來過,以後見麵好說話。”

“等一下。”許天冷冷道,“周哥,如果真是你不小心掉了東西,撿起來就行了,我們也不會多事。可我怕這東西不是你掉的。”

周州身子一僵,“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昨天或者今天早上有沒有帶不相乾的人來過這裡?”

“沒有!”周州反應神速,眼睛卻沒看許天,隻掃了眼解剖床上的死者。

許天歎口氣:“周哥,我們現在好好說話,是在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如果你是帶人來獵奇,那還好說,要是嫌疑人混進來銷毀證據的話,你這可屬於協助犯罪。”

“你嚇唬誰呢?”

小李皺眉:“周州,小許可沒嚇唬你,這件案子是重案,市局很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