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底沉骨10(2 / 2)

“我們也很重視,這不是在配合你們嗎?放心吧,我懂規矩,不可能帶人來,再說這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誰敢看啊,你說是吧。”

周州說完就想走。

小李想攔他又怕起衝突。

許天站到死者腳邊,揭開蓋屍布,咦了一聲:“這又是什麼?周哥,你到底帶誰來過?”

周州嚇了一跳,忙走過來看,“又掉什麼了?”

許天麵無表情地說:“我沒說掉什麼啊,我是說有屍斑了啊!”

周州知道被她騙了,繃起臉來剛要狡辯,許天正色道:“周哥,對不起,你不能走,這事我們處理不了,我要報警。”

“報什麼警啊?小許,咱們也算是朋友了吧,昨天我一看見你就覺得咱倆有緣分。”

他開始套近乎,許天沒理他,攔住他不讓走,又讓小李去給寧越打電話。

周州馬上變了臉:“就算我帶人來過又有什麼關係,朋友聽說了好奇嘛,看一眼能怎麼樣?”

許天無奈道:“周哥,我剛才說的話,你一句也沒聽進去啊,萬一有嫌疑人借機……”

“你放心好了,他們絕對不可能是嫌疑人,一個是我發小一個是我正在追的女朋友,昨天晚上我給他們講鬼故事,把他們嚇得不輕,非要看看巨人觀是什麼樣,我這才領他們過來。”

等寧越到了,聽到他這套說辭,不由皺眉:“你昨天不是想追許法醫嗎?你還說因為工作原因,你找不到對象,這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女朋友?”

許天一愣,周州居然想追她?昨天是第一次見麵吧,不是說八九十年代的人感情都很內斂嗎?

周州見許天驚訝地看著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哈哈,就是怎麼說呢?我見人家許法醫有男朋友,就歇了心思,正好晚上我發小過生日,我們買了點啤酒說一塊聚聚。那姑娘是我發小同事,居然不怕我,還纏著我講殯儀館的事,我就給他們說了這具屍體,他們就想看看,大晚上的不敢來,所以今天早上我就偷偷帶他們進來看了眼。他們又怕又好奇,我正好要把屍體推過來,他們幫我推車,又問東問西,誰知道那姑娘把耳釘掉了。她剛才打電話讓我看看是不是掉在我這兒了,我怕影響你們工作,就沒明說。”

許天判斷他說得應該大部分是真的,隻是有些細節,恐怕沒他說得那麼輕描淡寫。

“要是他們隻是幫你推了車,耳釘怎麼可能掉在解剖床上?”

寧越嚴肅起來:“周州,這事你得說清楚,不然我們得把你請到刑偵隊,好好調查一番。”

周州忙道:“我們就是角色扮演來著,昨天喝酒的時候,我多嘴說碰到個女法醫,還說女的當法醫很少見。”

他看了眼許天:“他們就好奇嘛,我就揭開布給他們看,又說那開胸是怎麼做的,然後那姑娘就說她要當女法醫,假裝給屍體解剖,我跟我發小給她當助手。”

寧越正忙著呢,他聽完是氣不打一處來,“周州,你這是為了追姑娘一點底線都沒有啊,不幫忙也彆添亂,搞什麼啊!還角色扮演,當自己是明星嗎?你們不會還拍照了吧?”

“沒有沒有!這個絕對沒有。”周州剛才就是拿著相機進來的,找東西時,他把相機放到了門口架子上。

這時他身子不著痕跡地移動著,似乎想擋住相機。

胡東過去一把搶過來:“看來還真拍照了!”

許天十分無語,這幾個人膽子也太大了,彆管法醫還是殯葬工作者,工作第一要務就是要給死者該有的尊重,真沒聽說哪個工作人員敢這麼做。

殯儀館的相機不是拍立得,是膠卷的,等洗出來發現這三個人真是一點忌諱都沒有,居然跟死者合影,還比畫人家頭部大小。

解剖室裡有白大褂,那位叫小冬的姑娘居然還給套上了,拿著工具像模像樣地在屍體上比畫著。

周州應該在拍照,他發小在給小冬遞工具。

光裸浮腫又恐怖的屍體成了他們的大號玩具。

許天是真無法理解,雖然氣味淡了,但不戴好口罩還是能聞到,再說巨人觀不是單純把屍體放大,是皮肉五官都變形,看完能做噩夢的那種。

這仨人,居然能玩得這麼高興?還跟屍體合影?也真是臭味相投!

周州本來以為把耳釘拿走就算完事了,結果事情敗露,照片都被找到。他無法狡辯,狠狠瞪了許天一眼,唉聲歎氣道:“也沒多大事,至於嗎?”

殯儀館這邊也嚇了一跳,領導都跑來詢問怎麼回事,一邊道歉一邊又換了人跟公安局做交接。

周州的發小跟小冬也被帶到公安局接受問詢,兩人居然都覺得沒多大事。都說隻是好奇去看看,正好有相機就拍下來了。

許天沒跟著回公安局,她跟小李用了三個小時才把死者臉部複原得差不多。

小李激動道:“小許,你這手藝真不錯,現在他熟人肯定能認出來,之前那臉是親爹親媽都認不出。”

許天也覺得很有成就感。

他們拍好照,又把屍體放好,趕回局裡時已經下午五點半了。

許天把照片送到刑偵隊,問寧越:“周州他們這算侮辱屍體罪吧?會刑拘嗎?”

胡東笑了:“有這罪嗎?確實過分了點,但也不至於判刑吧。”

寧越無奈道:“上邊有人問,已經讓他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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