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河底沉骨18(2 / 2)

穿到八零當法醫 南坡魚 16734 字 3個月前

寧越也覺得奇怪,“就算愛乾淨的單身漢,家裡也不可能這麼整潔,除非兩個人都是潔癖。”

胡東道:“估計這是為了消除犯罪痕跡特意清理過了。”

羅主任家倒是沒有異常,生活痕跡很重,除了牆上那些腳印跟指紋,沒彆的發現。

許天把這些提取了,又拍了照,準備跟死者江二奎的指紋做一下比對。

“腳印大小是符合的,不過沒找到江二奎當時穿的鞋子,鞋印沒法比對,隻能看指紋了。”

她打算回法醫處,可雖然來了支援,吳嬸子還是隻信得過她。

寧越乾脆把許天當隊裡的刑偵員使,“小許,你把這些樣本讓小李去檢驗,我找人跟你去醫院一趟,等吳嬸子檢查過後,如果沒問題,你們再把人帶回來,還得錄口供。”

許天點頭答應著,這也確實是她的工作,法醫不隻要驗死人,受害者受了多重的傷,被下了什麼藥,都屬於法醫範疇。

吳嬸子之前還說她是收屍的,這時把她當成救命恩人,一直要拉著她的手,好像有許天在身邊,比自己老頭都有安全感。

救護車一走,這事就傳開了。

何桂花剛到工位上就聽見彆人議論這事,她歎口氣,看來天天當法醫的事是徹底瞞不住了。

許天倒是沒空想這些,她很好奇範家兄弟為什麼綁架吳嬸子,“您再想想,當時是什麼情況,他們兄弟兩個在說什麼做什麼?”

“什麼情況?就像平常一樣,範大州推著車,他弟坐在車上。”

吳嬸子想起當時的事,又羞又惱:“小康就坐在那個該死的箱子上啊,媽啊,他們兄弟兩個抽什麼瘋啊,要綁也得綁年輕漂亮的,像天天這樣的不好嗎?怎麼瞅準我……”

她老伴拍了她一下:“說什麼呢?”

吳嬸子忙道:“天天,我真不是咒你,我是誇你年輕漂亮呢,你知道你吳嬸子我向來不會說話,總得罪人,可我這嘴啊,就是閒不下來。”

她看起來真得很懊惱,伸手狠狠拍著自己的嘴,她老伴又心疼地拉她的手,看來老兩口感情是真好。

許天沒心思跟她生這種氣,她口無遮攔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吳嬸子,你是買菜途中碰到的他。可你也不是天天去早市吧,難道他們跟蹤你?如果不是跟蹤,是偶然碰上,那肯定不是針對你,而是你發現了什麼。你記得他們當時的反應嗎?”

“當時他們好像被我嚇了一跳,我平常也不走小路,這不是聽說那條路上有個體戶在擺攤賣油條嗎?據說炸得特好,我就說早上偷個懶,買個現成的回去,哪想到沒走到早餐攤,就碰見他們倆了,他們好像是從誰家剛出來吧,範大州還沒上車呢。看見我,範小康還啊了一聲,我當時興衝衝的,也沒多想,就過去跟他們打招呼,問他們是不是要去早市,範大州說小康一大早就鬨著出來玩,就帶他出來轉一圈,我還誇他真是好哥哥。”

吳嬸子說到這裡又想罵範家兄弟,還好醫院到了,她先被帶去做檢查,等結果的時候,許天又問她:“你說看他們好像是從某戶人家出來?是有人正在關門嗎?”

“不是,我看見他們的時候,範大州在那戶人家的門口站著呢,我一過去,他就轉身朝三輪車走,推著車正要騎,我就把他們喊住了。”

許天皺眉:“他是不是剛鎖好門?”

“不會吧,他家在家屬院裡,那邊是民房啊。”吳嬸子比畫著,“那門看著比咱們家屬院的獨院還小,舊舊的,像是有年頭了,我還打聽呢,我說你們這是來走親戚嗎?”

許天疑惑道:“您剛才不是說你問他們是不是要去早市?怎麼又說是走親戚?”

吳嬸子又懊惱地拍自己的嘴,“我這賤毛病啊,真該改改了。天天,我沒壞心眼,就是好奇啊,兄弟倆大早上的怎麼跑那兒去了,那條路真挺窄的,再來輛三輪車都能堵了,我先問他們是不是去早市,大州含含糊糊地說是帶弟弟出來玩。我不是正好看見他站人家門口嗎,就又問他是不是走親戚,還說沒聽說他家在市裡有什麼親戚,他說不是。”

許天:“然後呢?你接著又問什麼了?”

吳嬸子歎口氣:“我就又打趣他,是不是談女朋友了,一大早跑來獻殷勤。我是覺得他一直不想見我說的對象,沒準自己談著呢。我就打聽打聽,真沒彆的意思,哪想到他立馬不高興了,往巷子兩邊看了看。我不知道他看誰呢,也跟著轉頭,哪知道一扭頭,他就用什麼東西砸我後腦勺上,我倒下去的時候,還看見範小康笑著湊過來,拿著塊毛巾往我嘴上送,我當時就暈過去了。”

說到這裡,她可能也猜到範家兄弟不是為了圖色才綁架她,於是委屈地哭出來:“我就是再話多,再煩人,也沒害過人啊,你不樂意搭理我,你說話啊!你罵我兩句,我還能熱臉貼冷屁股嗎?結果他們居然想弄死我。”

她老伴也替她委屈,“這兄弟倆就是天煞孤星的命,克死了父母,還差點把你害死,你就不該搭理他們。”

許天問清楚吳嬸子到底是在哪裡遇見範家兄弟的,趕緊打電話給寧越,那地方也許是他們的另一個老巢,“寧隊長,我聽吳嬸子的描述,範大州應該是在鎖門,他們父親當了多年廠長,真就沒點積攢,隻有家屬院那一處公房嗎?”

寧越剛把範家兄弟審了一輪,兩人似乎有默契,居然都沉默著不說一句話,他正想辦法,聽到許天的提醒,就說:“放心,我已經讓人去那條路上找了,如果真有他們的房子,肯定能查出來,吳嬸子怎麼樣?”

“她身體沒問題,後腦受傷,輕微腦震蕩,鼻腔吸入少量七氟烷,這東西在醫院監管的很嚴格,應該很難搞到手,不排除是他們自己合成的。”

寧越皺眉:“他們居然用了雙重保險?又是打後腦又是捂鼻子?”

許天道:“沒錯,而且手法很嫻熟。對我下手的時候,隻打了後腦,應該是準備著的藥水不多,已經用在吳嬸子身上了。寧隊,我覺得那

房子裡肯定有秘密,他們才鋌而走險在巷子裡把吳嬸子打暈,裝進箱子裡。”

“可如果是他們自己的房子,把吳嬸子騙進去,再控製住不是更簡單?為什麼要裝進箱子裡,送到自己家呢?”

許天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是啊,他們家已經收拾乾淨了啊,怎麼還往回綁人?難不成那個地方收拾得更乾淨?”

還真讓她說對了,等根據吳嬸子的描述找到那戶民宅,發現裡邊也像水洗一樣乾乾淨淨。

胡東查了一圈,回來跟寧越說:“那條路並不是吳嬸子說的有油條賣的地方,她走岔路了。那條小巷子叫斜巷,很窄,過不了車,隻有四戶人家,其中一戶搬走了房子一直空著,另一戶租給在早市賣菜的兩口子,剩下的一戶是老兩口。最後那戶登記在範大州名下,裡邊乾乾淨淨的,家具不多,不像有人住過的樣子。”

寧越不由笑起來:“沒想到小許一個法醫還有刑偵腦子,她猜到範大州可能在鎖門,那房子就是他家的。”

胡東不以為然:“咱們不是也猜到了嗎?小許估計就是瞎貓碰死耗子,不過那大媽太搞笑了,看見小許居然還以為要被解剖了,看來人民群眾對法醫這職業很畏懼啊。”

寧越瞪他一眼,“不就摔了你一下嗎?至於嗎?”

胡東忙笑道:“寧隊,我可不是記仇,當時確實好笑啊!”

正好許天跟小李過來彙報,胡東趕緊跟寧越擺手,讓他彆出賣自己。

小李把檢驗報告遞給寧越:“寧隊,牆上的指紋確定是江二奎的。”

許天道:“而且根據痕跡判斷,這兩枚帶血的指紋應該是他從範家翻過來時留下的。”

寧越看著痕跡鑒定歎口氣:“這兄弟兩個都不傻,兩處房子都清理乾淨了,隻留下羅主任這邊的痕跡,而且他們現在一言不發。”

胡東也感歎道:“那個據說智力有問題的範小康都能抵擋住我們的威逼利……呃,我們的審訊!”

許天輕笑,任誰都會覺得範小康是突破點,都覺得傻子好哄騙,一審就全露餡了。

她說:“傻分很多種,我不確定範小康是哪種,但我發現他服從性很強,讓他站住他就站住,讓他閉嘴他就不敢說話。如果你們的話他不聽,那隻有一種可能,有人對他進行過訓練。”

寧越道:“什麼訓練?把我們的審訊流程和可能問到的問題都列出來,一個個問他,讓他不要開口?”

許天也不確定,“我隻是從醫學和心理學角度分析,這事還是得問範大州啊,他真就什麼都不說嗎?那他怎麼解釋吳嬸子被關在箱子裡?”

胡東歎氣:“根本就不解釋,兩人不開口不配合。”

寧越:“兩處房子都處理過,肯定有問題。小許,我記得你說江二奎的指甲縫隙裡過分乾淨,像是清理過?”

“沒錯,現在看來應該也是範家兄弟清理的,或者是他們指揮江二奎自己清理了。我猜江二奎翻過去一定發現了什麼,他可能要挾過範大州。結果你們

都看到了,江二奎死了,範家兩處房子都清理乾淨了。”

寧越點頭:“確實有這種可能,江二奎所謂的找到工作,可能也跟範大州兄弟有關。可能範大州想穩住江二奎。”

他說完招呼胡東:“把大家召集起來,開個案情會吧。”

許天跟小李也跟著去了會議室。

小李很是激動,他悄悄跟許天說:“第一次開這種會,還是沾你的光。小許,厲害啊,聽說還是你把那大媽給救了?”

許天想到吳嬸子當時的反應,不由樂了,“嗯,咱們當法醫的在群眾心裡的形象確實很厲害。”

小李不解其意,正要細問,寧越拍拍桌子,會議開始了。

胡東先陳述案情:“綠營公園案目前有四名死者,被泡成巨人觀的是羅主任的妻弟江二奎,之後在小莊村發現的女屍是跟張猛有私情的打工妹米鳳仙,還有兩具殘肢隻能確定分屬於兩名年輕女性。目前的線索指向三名嫌疑人。首先是張猛,他承認和米鳳仙發生衝突,在爭執中導致她落水。”

寧越指了指案情板旁邊的地圖,“這裡是發現米鳳仙屍體的位置,小莊村河邊,快出市區了。但張猛說米鳳仙的落水地點是在綠營公園,所以他聽說綠營公園發現死屍才會忍不住跑回去看。而且米鳳仙的屍體經過屍檢並不是溺水死亡,也就是說有人把米鳳仙從綠營公園河邊救起來,殘忍殺害後又扔到了小莊村河邊。”

小李想到許天帶回來的照片,心中駭然,忍不住提醒:“寧隊,有一點你忘記說了,這個米鳳仙還是有孕在身,她被剖開肚子塞了個玩偶,這太恐怖了,簡直難以想象這是人能乾出來的事,簡直是變態殺人魔。”

寧越淡淡看他一眼,示意胡東把沒貼出來的照片放到桌上讓大家傳看:“沒錯,米鳳仙被帶走後,被剖開腹部,又塞進東西縫合起來,這部分由法醫處的許法醫來分析。”

小李有些不自在,雖然驗屍的不是他,可畢竟他資曆要比許天老,也是他先提醒這件事,寧隊長略過他,點名讓許天彙報,也太不給他麵子了。

但等許天簡練又專業地敘述完這部分案情,並做了簡單分析,他馬上心服口服。

許天最後道:“我覺得凶手沒有醫學常識,而且是生手,可能對孕婦生產這件事很好奇,甚至有某些奇特的想法。”

大家聽完表情各異,剛才的照片衝擊性太大,往孕婦肚子裡放玩偶?真是對生產好奇嗎?

他們討論起來,小李卻低聲跟許天說:“小許,我剛才太情緒化了,你怎麼能這麼冷……不是,怎麼這麼厲害。”

許天瞪他一眼:“你不隻剛才情緒化,現在也很情緒化。因為我這不是冷血,是專業!”

小李默默點頭,確實夠專業的。

寧越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這是死者米鳳仙的情況,江二奎的屍體沒發現任何外傷痕跡,溺亡,而且還跟水草和殘肢糾纏在一起。但他在羅主任家牆上留下了腳印和指紋,他翻牆進入嫌疑人範大州和範小康家,手上還

沾上了血跡。”

有刑偵員問:“能確定這血跡是在範家粘上的,不是他自己的嗎?他手上有沒有傷?會不會是流鼻血了?”

許天道:“手上沒有任何傷痕,鼻內狀況正常,不過確實不能百分百排除流鼻血的情況。畢竟不受外傷也可能因為上火或其他因素流鼻血。”

胡東指指牆上的照片:“範家兄弟把家裡清理得很乾淨,我更傾向於江二奎在範家發現並碰觸到屍體,手上沾了血跡,這才在牆上留下痕跡。”

寧越:“目前這些線索不能指向範家兄弟,但範大州有不為人知的第二個住所,兩處住所都在近期收拾得非常乾淨,這確實是最大的疑點,還有他們有一輛三輪車,上麵放著能裝得下成年人的大箱子,在今天早上七點半左右,把紡織廠大院的退休職工吳淑紅打暈裝進了箱子裡。”

胡東順便說了許天看到套袖想開箱查看,被襲擊的事,大家都關切地看向許天。

小李更是對許天佩服得五體投地,“媽啊,要是我,早跟那大媽一起躺箱子裡任人宰割了。”

許天上下打量他,認真道:“那箱子躺不下兩個人。”

小李嘴角抽了抽,沒想到冷美人還真有點冷幽默。

寧越把案情分析完,總結道:“目前看來,張猛隻是把米鳳仙推下水,米鳳仙和江二奎的死應該都跟範家兄弟有關,張猛說當時看到有人推著大箱子到綠營河邊,他看到的很可能就是範大州,胡東,你一會兒安排張猛辨認一下。還有這兩處住所,我總覺得他們收拾不了那麼乾淨。如果斜巷那邊的房子什麼痕跡都沒有的話,範大州為什麼怕被吳淑紅發現?綁架了吳淑紅為什麼不在斜巷就地解決,非又要送到家屬院裡?不能乾等著他們開口,小廖跟小霍找儀器去探測一下地下。”

他一一安排好接下來的任務,散會後,大家都去忙了。

小李見暫時沒他們的事,正要拉許天回法醫處,許天卻喊住寧越:“寧隊長,我有個提議不知道該不該講。”

要是前兩天,寧越肯定會不耐煩,可想到她今天的表現,他居然有點小期待,坐回椅子上說:“以後不用這麼婉轉,直接點,說吧,什麼提議?”

許天斟酌著用詞:“寧隊,你們審訊不是不順利嗎?既然哄騙對範小康沒用,有沒有試過其他方法。”

寧越有些尷尬:“小許,那不叫哄騙,審訊時要順勢還要因人而異,該嚴厲時嚴厲,該懷柔時也得懷柔,嚇唬嚇唬,再哄一哄,都是很正常的事。”

許天笑道:“哦,我不太懂,隻是剛才在家屬院看到範小康的反應,覺得他應該很聽話,甚至包括陌生人的話。”

寧越:“但當陌生人的話跟他哥的話發生衝突時,他肯定會聽他哥的,不知道範大州是提前叮囑過,還是因為那幾個眼神,範小康直接把自己當啞巴了。”

“我覺得眼神不會有這麼大作用,他一定被範大州訓練過,訓練人跟訓練狗有相通之處,都要有觸發行動的關鍵詞。訓狗要說口令,比如說‘坐、臥、打滾’,如果你說‘坐到屋子左邊的沙發上’這種長句子,沒有手勢配合,狗可能就聽不懂了。”

寧越認真聽著:“所以呢?你覺得範大州用口令訓練範小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