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清穿之以貌製人 李詩情 21119 字 9個月前

顧夏垂眸,看著鈕妃執起她的手,懇切道:“我如今好上許多,你便回景仁宮,到底不太方便。”

什麼方便不方便的,顧夏有些窘迫,顯然昨晚鈕妃知道她乾什麼去了,一時有些不敢看她,垂眸道:“是我對不住你。”

鈕妃目光盈盈如水,溫柔的勸慰:“你不必害臊,得趁熱打鐵才是,早日懷上子嗣,以後有了依靠,我也放心。”

她心中總是有不詳的預感,每每腦海中都要浮現出一屍兩命的字樣。

顧夏咬唇搖頭,索性坐在她身旁,說自己的心裡話:“開懷這事兒,隻能聽天由命,帝王的寵愛,更是縹緲無依,在我心中,不及姐姐半分。”

淚珠彈處見人心,鈕妃忍著心裡難受,板著臉凶她:“可我喜歡一個人,縱然是姐妹情深,也該給彼此留些空間才是。”

這是鈕妃第一次疾言厲色的對她說話。顧夏有些懵,手足無措的給她擦眼淚,細聲細氣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明兒再來看你。”

都說孕期脾氣怪異,鈕妃身子不大好,表現的更加明顯。

顧夏怕她氣著,趕緊離去。

剛轉過二門,便醒過神來,不由搖頭暗笑,姐姐一片心意,沉甸甸的。

在承乾宮住這許久,回到景仁宮她反而有些不習慣。

剛和衣躺下,打算歇息片刻起來洗漱,就見從海寧從外頭進來,神色肅穆:“嬪主,常庶妃回去便嚷著肚疼,請太醫來瞧,路上耽擱一會兒,便小產了。”

顧夏側眸,擰著細細的眉尖,連聲問:“什麼原因導致流產的?”

海寧低頭回:“太醫說是藥物中毒所致。”

聽到這樣的消息,顧不得為孩子惋惜,先想到的是怎麼把她和鈕妃二人摘出去。

她頭一次碰到這樣的事,心中難免驚慌,深深吸了一口氣定神,吩咐沈香雨和香頌:“帶人前後殿,莫讓人將私貨夾帶進來都不知道。”

“瓜娃子!”

“汪汪汪~”

“奶豆兒!”

“喵喵喵~”

“歡歡!”

“嘰嘰嘰~”

顧夏召喚自己的寵物三小隻,囑咐它們尋找殿內可疑物品,前後殿都要找,包括承乾宮。

她便沐浴更衣,將自己收拾妥帖,萬一皇上召見,免去衣衫不整手忙腳亂之憂。

夜,靜悄悄的。

隻有鳥蟲偶爾的鳴叫聲,顧夏坐了一會兒,到了宮侍下鑰的節點,仍是沒有人來,便安然睡下。

翊坤宮。

常圓圓痛哭流涕,腹中仍疼痛不已,除了郭絡羅氏來看她一眼,安慰幾句作罷,竟無一人前來。

大宮女靈秀上前替她換汗濕的中衣,被她一腳踢開,怒罵:“賤蹄子,縱然我倒下,也輪不到你上位,整日裡妖妖嬈嬈沒個正行,勾引誰呢。”

靈秀跪地請求,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淚痕,常圓圓看著就煩,對著她的頭就是一腳,“滾滾滾。”

越想越氣,常圓圓狠狠心,又喝下一口紅花汁,望著景仁宮的方向,眼神中充滿陰毒。

撫摸著平坦的肚子,她還是心痛難忍,既然她的孩子死了,那便為她的孩子拉一個墊背的。

看著晶簾外頭的靈秀,常圓圓若有所思,她一直看這個大宮女不順眼,初初不覺得有什麼,如今細看來,這丫頭的眉眼,略有些神似瓜嬪。

勾了勾唇,常圓圓感受到自己肚子一抽一抽的痛,反而笑了起來。

鬨到半夜,她方才睡下。

靈秀在她睡後,躲在牆角下偷偷的哭,郭絡羅氏起夜,聽見窗戶底下嗚嗚嗚的哭聲,嚇了一跳,她是個膽大的,當即就開門出來,冷哼:“哭喪呢?”

她以為是常氏,正不耐煩,誰知道一看是常氏跟前的靈秀,一個奴才,便愈加的不耐煩。

吵得她一夜沒合眼,好不容易眯了一會兒,又聽到這般瘮人的哭聲。

靈秀嚇的不住打嗝,見郭絡羅氏冷冷的望著她,不由得害怕,連忙跪在地上,小聲求饒。

“你家主子被人毒害,你不好生伺候著,在這哭什麼,這麼有同理心?”郭絡羅氏打了個哈欠,不耐煩的揮揮手,就要離去。

靈秀咬唇,半晌才幽幽說道:“主子是不小心跌了,並不是為人毒害。”

“不小心跌了?”郭絡羅氏翻了個白眼,不屑一顧的冷嘲:“地上連隻螞蟻都沒有,跌了?嗬。”

懶得聽她囉嗦,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也是奇人一個。

靈秀擦乾淨眼淚,回到內室躺在腳榻上,想著眯一會兒,馬上就要天亮了,主子還等著她伺候,她一個人難免力有不逮,還是養足精神才不出差錯。

第二天一大早,宮內就熱鬨開了。

出現常氏那樣的事,誰也睡不安穩,鍋從天上降也不是一回兩回,都得好生仔細的戒備著。

顧夏起的也早,剛收拾停當的功夫,就有乾清宮的小太監來叩門,接著是梁九功帶笑的請安聲。

看著他手中明黃的聖旨,她心中一突,有些甜蜜有些酸。

“嬪瓜爾佳氏,端淑旒秀……特賜封號熙……”

梁九功的聲音有些尖利,在高聲唱禮的時候,便有些不辨男女。

可在景仁宮眾人聽來,如同天籟之音,好聽極了。

熙。

不說這個字所代表的特殊含義,隻她作為康熙朝唯一一個有封號的嬪妃,這便是無限的榮光。

顧夏一時如墜夢中,機械的朝著乾清宮方向叩頭謝恩,半晌才露出溫軟的笑意。

含笑道:“梁總管辛苦了,請去偏殿吃茶。”

梁九功跟在康熙身前身後,對他的心思比他自己了解還深,對待其他妃嬪,萬歲爺向來淡淡的,喜怒不形於色,哪有甜蜜類芳心,怒時輾轉難眠。

因此見顧夏客氣,一點都不敢怠慢,也客客氣氣的。

給他一個大紅封,香頌親自送他出去,待轉過二門,兩人停步。

“梁總管,今兒是嬪主的好日子,這晚膳該怎麼安排?”不好問晚間侍寢,隻好迂回著問侍膳的事。

梁九功人精似的,她不過停步,便知道她的意思,隻嬪主沒想著問,她一個宮女,到底僭越,因此推脫道:“萬歲爺的心思,誰也不敢猜。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且侯著便是。”

送走梁九功,香頌便有些愁,心思滿腹的回去了。

想到那張淚水漣漣的瑩白小臉,香頌咬唇,轉身出了景仁宮。

海寧瞧著她的動靜,覺得有些不大對勁,跟福壽對視一眼,衝他使了個顏色,福壽便會意,小心的跟在香頌後頭。

顧夏放好聖旨,心中激動非常,這東西要是保存個幾百年,就是古董,價值連城那種。

至於後頭的搭頭,一水的碧羅錦繡、珍寶琥珀,便有些不大重要。

“這緋色、海棠色、絳紫色、淺碧、水綠、黛紫、煙綠,都給鈕妃姐姐送一匹去,瞧著重樣的,也送過去,緊著姐姐自己選。”顧夏點了點堆成一團的布匹,就有些愁。

這玩意兒放不了多久,又價值不菲,奴才們也上不了身,白放著實在可惜。

“挑幾匹顏色鮮嫩的備著,等妹妹進宮,儘數賞她便是。”

“這些首飾……金飾留幾件筵席用,剩下的存庫裡去,這幾套估摸著姐姐喜歡,儘數送過去。”

鈕妃喜歡珍珠、寶石這樣的,這一次挑的也都是以這些為主。

將自己的賞賜規整好,顧夏轉瞬便拋在腦後。

正打算帶著大堆的禮物去尋鈕妃,打從太皇太後、皇太後、皇後、鈕妃的賞賜起,各宮庶妃也一道送來禮物,直接將她的小庫房堆滿了。

顧夏心滿意足。

這一年內,不必擔心送禮消耗自己的小金庫了。

無怪乎都想得寵,既解決了生理需求,又有這麼多錢財。

姐妹們衝鴨,集體女票皇帝去。

收禮收到生無可戀,顧夏臉都笑僵了,臨近午膳時分才結束。

一回神,想到香頌那丫頭,她平常都在她跟前晃,今兒忙亂沒發現,好像好久沒出現了。

“香頌呢?”

“香頌姐姐說是不大舒服,不敢過病氣給您,這才回去休息。”

輕輕的哦了一聲,顧夏有些擔憂,香頌是個要強性子,輕易不肯說累。

她也知道,做宮女不易,香頌穩穩當當的把持她跟前第一人,相當不容易。

“可去瞧了醫女?”

香榧聽到主子的關切,露出一抹欣喜的笑意,脆生生道:“有一會兒沒見,想必是去了。”

今兒是嬪主的好日子,縱然她真的難受,也不該表現出來惹晦氣,沈香雨皺眉,都是主子寬容,慣出來的丫頭小姐。

顧夏點頭,“她回來,你告訴她歇一日便是。”

正說著,肚子咕嚕嚕的響起來,這才恍然想起,已經到午膳點。

“走,去姐姐處。”

對著西洋鏡,含笑著春衣,顧夏又給唇瓣點了胭脂,正要出去,又有一批小太監來。

手中提著食盒,聽到他們跟沈嬤嬤交涉,轉而向膳廳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沈嬤嬤帶著一個臉生的胖太監來,給她請安。

“奴才禦膳房伺候的,給嬪主請安,奴才奉皇上之命,給您送禦膳來。”

顧夏點點頭表示明了:“辛苦公公了。”

又寒暄幾句,那太監便道:“嬪主請去用膳,萬歲爺吩咐,這膳食要第一時間到達景仁宮,免得口感不好,您嘗嘗?”

顧夏趕著去承乾宮,聽她這麼一說意識到,皇上賞賜禦膳,乃是天大的榮光,沒看整日裡端著的沈嬤嬤都繃不住笑意了。

她侍膳過幾次,知道康熙節儉,並沒有擺一百個菜,中意的才吃幾筷頭。

確實比旁人多些,也不過七八道,喜歡吃的,也可以老老實實的吃光。

侍膳太監也不敢緊盯著,多吃一筷頭就趕緊把膳食吃掉。

那些是禦膳的排場,主菜、小菜、鍋子、粥加起來有二十多道,塞到康熙口中他也吃不下,都賞給奴才們。

實際吃的,是小廚房做出來這幾道。

《膳底檔》記載的便是禦膳排場,康熙不過動動筷子,便賞下去,接著安安穩穩吃自己的。

他從不會委屈自己。

宮女太監也不敢討論他愛些什麼,被慎刑司抓的,動輒得咎,重者砍頭。

故而望著這一屋子禦膳,顧夏嘴裡有些哭,這麼難吃,她一口都不想用。

好在沒有侍膳太監在邊上記檔,她也自在些,將禦膳又轉手賞下去,學康熙吃小廚房的東西。

伺候的人卻不這麼想,對於他們來說,能吃到禦膳,夠他們吹噓一輩子,後代可以接著吹那種。

隻到底不能去承乾宮。

用過午膳,顧夏便想著要去,誰知道迎來一位客人。

王佳氏。

她們兩個乃泛泛之交,平日裡遇上打個招呼便錯身離去,這許久不曾上門拜訪,她私心裡猜測,後頭怕是另有主子,這才一直不曾來,為著避嫌的意思。

王佳氏她不曾聽過名頭,可她長得美,如同火紅的,帶著無儘的活力。

眼線飛挑,紅唇飽滿欲滴。

身條略有些豐腴性感,手掌圓潤,手背還有五個小坑,十指尖尖的,惹人的緊。

今兒見了她,態度親昵和藹,不知道還以為她們是摯友。

顧夏連忙讓坐,一邊慶幸,幸好她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數十年才穿越,這要是十來歲過來,估摸著早就碎成渣渣了。

她以為王佳氏來摸她的底,誰知道竟不是,略坐了坐,便要離去。

剛過二門,目送她走,就聽她跟身邊的宮女聊天,“方才瞧著有個宮女往掖庭去,是不是像嬪主跟前的香頌?”

那宮女答了什麼,略有些聽不大清楚,聲音被風吹走了。

香頌?掖庭?

顧夏擰著細細的眉尖,揚聲道:“香頌?”

下人房裡有人應了一聲,香頌頭上戴著褐色的抹額,隔著窗子請安。

“可好些了?”

“謝嬪主惦念,好多了。”

“你好生養著。”顧夏喚了聲香茗,見她應了,才囑咐:“今兒你不必當值,仔細看著香頌便是。”

安排好兩人,顧夏有些困,打了個哈欠,便睡下了。

這一覺睡的沉,醒來已是夕陽斜照。

顧夏打了個哈欠,問:“鈕妃姐姐今兒可好?”

“她還不錯,彆惦記了。”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音在耳邊響起,顧夏扭過頭,就見康熙穿著常服,坐在她跟前。

身上掛著嶄新的荷包,沒有她給繡的,心裡有些失落,也有些意料之中。

以後再也不費心費力不討好了,她想。

康熙看她往腰帶上看,有些心虛,那荷包他本日日佩戴,後來被一箭射穿,已然破損,也就不適合給她看到。

摸了摸她紅撲撲的小臉,笑道:“快起來,朕陪你用膳。”

“嗯。”看到他,多少睡意也給嚇沒了,顧夏乖乖的起身。

她睡覺喜歡把妝容釵鬟都卸掉,這會子蓬頭垢麵的,覺得有些難堪,低著頭怎麼也不肯抬起。

他總是光風霽月的,偏來看她局促不安。

低著頭趕緊坐在梳妝台前,沈嬤嬤知機的上前,替她洗漱。

康熙難得放鬆,斜倚在床欄上,含笑打趣:“平日裡橫行霸道,這會子羞成小媳婦兒,有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周六入v,會連續十天半個月日萬的樣子,具體看我腱鞘炎會不會犯。

前三天都是零點更新,今天有紅包雨喲。

作者完結文:《清穿之旺夫老祖》《清穿帶著紅包雨》《漫天撒錢》等,點擊作者專欄可看。

另有預收文:《清穿之佛係皇後》

文案:在胤禛眼裡,她豐姿嫵媚,雙眸如盈盈秋水,見者心醉。

行動間似月照梨花,輕柳微擺。

隻一眼,便再也放不下,隻想將她箍在懷中,輕憐蜜愛。

然而顧霜華覺得自己是一個非常佛係的中年少女,笑看庭前花開花落,漫觀天邊雲卷雲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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