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他一眼, 顧夏側眸輕笑:“臣妾如今……不就是小媳婦兒嘛。”
說起心理年紀來, 她比他大了幾歲,好像可以讓康熙叫她阿姨?想想就有些興奮呢。
有毒的想法一出, 顧夏的笑容立馬變了。
康熙敲了敲她的腦門,湊近打量她,“想什麼呢?”
無端的透出幾分猥瑣, 打量他不會看臉色怎麼的。
紅著臉吐舌,顧夏撒嬌的勾住他的腰帶, 嬌聲道:“餓了。”
“那便走。”
她的臉頰紅潤有光澤, 桃花眼中似有無限春光,嬌媚可人。
康熙握住她的手, 一道往膳廳去。
說是陪她吃飯, 便是真的陪,溫柔的替她夾菜盛湯,弄的她心中惴惴不安, 咬著銀筷,怯生生的問:“您這麼溫柔, 我害怕。”
“怕什麼?”
總覺得他的眼神像是看小肥豬,等養的白白胖胖,就能一刀宰下, 燉成鮮美可口的湯食。
這麼一想,顧夏有些囧,被他緊盯著,她有些緊張, 一不小心就吃撐了。
“嗝~”
捂著唇感歎,她的形象全沒了!
康熙覺得好玩,揉了揉她的額頭,笑道:“來,坐朕懷裡,給你揉揉肚子。”
顧夏:……
坐就坐,她是大庭廣眾之下親過嘴的人!
兩人纏在一塊,康熙溫柔的替她揉肚子,還變換力道,問她怎麼樣更舒服一些。不得不說,男人要是真心想哄人,那手段都是厲害的緊。
顧夏臉紅紅的,攀著他的脖頸笑:“不若出去走走消食,擔心您受不住。”她瞧著瘦,但是身量高挑,該鼓的地方一點都不含糊,因此體重並不是很輕。
男人是不能說不行的,康熙被她激了一把,反而起了鬥誌,將她橫抱而起,順手扔在床榻上,從上方俯瞰她:“床上亦能消食,不若做點有意思的事。”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下半身動物!
顧夏唾棄他一把,轉而眼波盈盈的覷著他,欲拒還迎的意味非常濃厚。
這急切的小模樣成功的取悅了康熙,他慢條斯理的剝掉對方身上礙事的衣衫,剛扯開中衣,露出圓潤肩頭的時候,被顧夏一把握住手掌。
“怎麼?”年輕的胸膛中,是滾燙的熱血,喉結快速滾動,他有些急,卻也按捺住沒有動作。
額間的汗滴彙聚在下巴處,欲墜不墜,散發著晶瑩的光芒。
這該死的性感。
顧夏眼波一橫,想要說的話,都在唇齒間被吞沒。
再沒有什麼比貪歡要緊。
窗外春色遲遲,微雨闌珊,靜打芭蕉,恍然間,她好似聽到花開的聲音。
待事後,兩人摟在一處,顧夏撫摸著他整齊結實的八塊腹肌,暗自吞了吞口水,這男人皮相這麼好,多女票幾次,也是劃算的。
翻了年,康熙二十一歲,臉上還有細膩的絨毛,淺色的,看不大清楚,隻有迎著光的時候,才能看到那些細小的存在。
因著年少登基,他是老成的,可瞧這次對付三藩,他尚有些少年意氣。這個年歲,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熱情中帶著世故,赤誠中不乏心機,總是惹人的年歲。
捂著胸口望他,顧夏想,幸好有這滿宮嬪妃時不時的冒出來,告訴她還有她們的存在,他並不是她的唯一,不然,她怕是很快就會淪陷。
他實在太過優秀。
康熙很享受這種望夫的眼神,帶點柔情帶點崇拜,能讓他心中軟成一塌糊塗。
“打今天起,你就是熙嬪娘娘了,高興嗎?”
顧夏不知道有什麼可高興的,她不喜歡榮譽獎勵,更喜歡實物。
她本就是嬪位,多一個封號不過是昭告大家她的存在,再有一點實惠,大約是和鈕妃姐姐走在一起,不必錯後一步,可以錯半個肩膀,四舍五入一下,那就是並肩而行。
想想還真是興奮呢。
看她高興,康熙便放下心,頭一次想著取悅女人,他也怕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
“先前去吉林時,交代你的事,如今還作數,不管什麼事,你都拖到朕來為止,千萬不要逞強,自己吃虧。”
康熙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脊背,雙眸盯著她的桃花眼,“答應我。”
這樣對自己好的事情,顧夏沒有理由拒絕,乖順的點頭,整個人滾進他的懷中,肌膚相貼是最美好的慰藉,能一下溫暖到心裡去。
紅燭靜靜的燃燒著,幾案上擺著銅爐,裡頭燃著她自製的熏香。
待體內餘韻消散,兩人才攜手起來,一並去小隔間洗浴,中間隔著屏風,朦朦朧朧的,瞧著更是惹人。
他的肩膀很寬,蜂腰窄臀的,素來不曾停歇的騎射,造就他一身結實有力的肌肉。
偏又是個麵如冠玉,相貌雋秀的,脫衣令人血脈僨張,穿衣俊秀儒雅。
顧夏唏噓不已,這要是前世,這樣的尤物,無論如何她也沾不了邊。
不可否認的是,她想尋一個平凡人,沒有英俊的相貌,沒有出色的身材,平平凡凡的,拿她當唯一。
不知怎麼的,想到前夫,頓時所有旖旎心思都沒了。
有些人他不優秀,他對你還不好,惹不起惹不起。
她注意著康熙那邊,康熙也時刻注意著她。
朦朧是最好的過濾色,能讓美好的東西更加完美,他瞧顧夏便是。想到那妙曼的身材,那前所未有的美妙滋味,小康康便耐不住舉旗敬禮。
她初嘗人事,且需憐惜。康熙對小康康說。
這一番鬨騰,夜有些深了,兩人摟在一處,絮絮的閒話著,沒一會兒便閉上眼睛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庶妃常氏被發配冷宮,跟前的靈秀杖斃,這一消息傳出,眾人嘩然。
常圓圓剛失了自己的孩子,最是需要憐惜的時候,被發配冷宮,哪裡還有命在,這比杖斃還狠。
顧夏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正在用膳,跟前的香頌在給她盛粥,聽到沈嬤嬤的話,頓時勺子掉在粥盆中,手中的碗也跌了,好懸沒燙著一邊的她。
沒被消息嚇住,反而被她唬了一跳,擰著眉尖打量:“怎麼了這是?”
香頌眼神閃爍,手有些抖,片刻就放鬆下來請罪:“嬪主贖罪,猛然間聽到宮女出這樣的事,受驚了。”
“是嗎?”顧夏意味不明的問了一句,便不再多言,沈香雨趕緊擠掉香頌,自己在跟前伺候。
香頌尚在行蹲福禮,沒一會兒的功夫後背衣衫便濕透了。
她初入宮的時候,也是受過這樣的磋磨,蹲不夠一個時辰不許起來,那時候日日如此,她一點都不怵。
跟著嬪主後,她雖然嘴巴厲害,卻從不曾打罵她們,總是一個人生悶氣,自己氣自個兒。
她們做錯事,頂多被戳個腦袋瓜,隻要軟軟的求饒撒嬌,便什麼事都沒有了。
故而將她養嬌了。
心也略有些大,竟有欺上瞞下的心思。
顧夏慢條斯理的用膳,常氏的事,她不曾出手,自然也不懼怕什麼。
縱然想往她身上潑臟水,也得看手段夠不夠高明。
以下攀上,沒那麼容易,不是人證物證具在,便能順利通過的。
左右都是上位者一張嘴,想保你便有數不儘的替死鬼,不想保你便會順水推舟。
看向香頌,她心中有些遺憾,香頌伺候的細致入微,又識情識趣不會多兆,她還挺喜歡她的。
“說,為何要背主?”
香頌噗通一聲跪地,咬著唇搖頭:“嬪主恕罪,奴才沒有啊!”
“你沒有?”顧夏心中湧起激烈的憤怒來,如同一把火,差點燒光她的理智。
原主受常氏磋磨許多年,最後性子都變了,卻不曾虧待下人。
將自己護的跟刺蝟似的,內裡卻仍是柔軟萬分。
若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看似忠心耿耿的宮女帶來的呢?
“你本姓常,排行第三,因著上頭兩個姐姐,你被送給彆人做女兒,隻那時候你五歲,還記著原先的家。”
這般清晰明了的將她的底細掀出來,如同被褫衣般令人羞辱,香頌知道她什麼都知道,還讓沈嬤嬤將處理結果當她麵念出來。
不由得心中大恨,怒吼道:“您是高高在上的嬪主,一呼百應,又怎知奴才們的痛苦,日日夜夜不得安眠,兢兢業業的伺候著您!誰在家不是當千金小姐養的,憑什麼進了宮便要伺候彆人!”
養父母雖然不富裕,跟前卻隻有她一個,想來如珠如寶的養著。
“那是奴才的長姐,家裡就剩她一個,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她這話一出,顧夏的神色便有些異樣,最後一絲憐惜灰飛煙滅。
原主的心隱隱作痛,顧夏端坐著,聽她一字一頓的擺弄她的光輝事跡。
“姐姐承寵,本應該是人上之人,偏你壓她一頭,莫怪彆人欺負人,都怨你好欺負才是!”
她的姐姐,嬌花一般美麗的人,理應得到最好的。
“您越來越美,姐姐害怕極了,怕你奪了她的寵愛,怕你清算後賬,奴才屢次詢問,你都是裝模作樣一派無爭,最後還不是爬了萬歲爺的床。”
聽到這裡,顧夏擰起眉尖,有些不虞。
看她不高興,香頌咯咯的笑了,“那些男人物件都是我放的,誰讓香韭不長眼,素來愛在主子跟前中傷與我……”
她狀似瘋癲,一點也不顧及身後事,一張嘴叭叭叭的念叨著。
說著說著就哭了。
“姐姐好可憐,為著給你的鈕妃慶生,竟失去腹中孩兒,那是個小阿哥,手腳俱全,你怎麼忍得下心?!”
顧夏:……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不外如是。
香頌有些迷蒙的想著前些時日的事,她接到姐姐的消息,整個人心都碎了,抽空去瞧她一眼,更是難受的不行。
常圓圓眉眼清秀動人,春色染頰,她最喜歡看她顧盼神飛的開心模樣。
可今兒見了,她便心痛不已,小臉蠟黃,唇色發白,如同枯萎的花朵一般,眼神絕望極了。
常圓圓抓住她的手,眼淚汪汪的求她:“她害我至此,不過惡心她一下罷,你就允了我。”
香頌搖頭,“若是她爬床成功,反過來害你,豈不是得不償失。”
“還不如用中毒一事,刮她一層皮便罷。”
常圓圓不甘心,她想的是,若靈秀上位,每次皇上寵幸瓜嬪,便會想到靈秀,三人穩固的黏在一起糾纏,永遠也彆想交心。
看她淚水不斷,香頌的心軟了。
“左右宮中女子無數,我便答應你這一遭,替你安排著,隻是從此後,你便要收手,莫要再對付那位。”
如今她比以前成熟,沒有那麼好對付,她有時伺候著,尚要戰戰兢兢,哪裡敢玩花樣。
常圓圓一口答應,喚靈秀進來,笑吟吟道:“你的好日子到了。”
說著便示意香頌上前,將靈秀按在梳妝台前,仔細的打量著,她的眉眼和瓜爾佳氏隻有星點形似,想要以假亂真,就要下大功夫。
香頌定定的盯了半晌,心中有了謀算,這才對常圓圓點頭,見她蒼白的臉上露出喜意,她也跟著笑了。
等到中午眾人打瞌睡的時候,她便在假山後頭快速替靈秀上妝,一邊勸慰:“嬪主給你的恩典,可莫要搞砸了。”
靈秀隻顧著哭,剛開始的時候,香頌不願意,後來她一想,男人最受不得女人哭,說不定興致更濃些,也就不再阻止。
嬪主不就喜歡哭麼。
剛準備妥當的功夫,香頌尋了借口,命她端著景仁宮的托盤,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乾清宮。
最後的結果差強人意,枉費她和姐姐一片心意。
“靈秀那小蹄子被杖斃不要緊,連累姐姐去了冷宮,她便萬死難辭其咎。”香頌紅著眼嘶吼。
顧夏:……
現代有伏地魔,這古代有扶姐魔,一個個的都瘋了?為著彆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
但是有一個問題她不明白,想要問個清楚。
“你們怎麼那麼篤定萬歲爺一定會寵幸她呢?他不是饑不擇食的人。”
香頌嗤笑:“那姐姐又是怎麼來的,這男人啊,送上門的,大餐小菜都能吃上一口,一點都不挑食。”
顧夏差點就要點頭,她覺得香頌說的在理,康熙在她心中,就是這麼一個人。
“還有一個問題,你怎麼看本宮這麼不順眼?”原主待香頌,比她還要好,真真的當小妹妹養,說是要伺候她,可都是陪玩罷了,頂多遞個毛巾順碗茶的,都是其他的宮女伺候著。
連陪嫁丫頭都比不上她。
香頌沉默,半晌才紅著眼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奴才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拖下去,送入慎刑司。”是生是死端看她的命數。
沈香雨聽到這裡,俯身在她耳邊獻策:“杖殺便是,送到慎刑司略有些不妥,她若是往您身上潑臟水,那可是洗都洗不掉的。”
作為她身邊的大宮女,手中的權柄超乎想象。
真隨著她胡亂攀咬,最後傷的是自個兒。
顧夏沉默,她作為紅旗下長大的人,尚做不到視人命如草芥,打罵好歹有一條命在,過了風頭,隻要自己剛強,照樣能活下去。
“嬪主,您想想,這一次若是被她們得逞,您與萬歲爺之間,再無可能,從此沒有得寵的希望。”
沈香雨見她不吭聲,暗歎她年少心軟。
“打從過年開始,出現那樣的事,萬歲爺心中不痛快,從未召寢,後來東巡吉林,回來頭一個便是您,自此尚未有人承寵,這其中代表的意味,您仔細掂量著。”
“雖說這後宮妃嬪要賢惠,多勸萬歲爺雨露均沾,延綿子嗣,可兩個人在屋裡頭說的話,誰也不知道不是。”
她這話說的真情實意,顧夏看她一眼,又擰著眉尖看跪在門外的香頌。
“杖三十,充入辛者庫。”留她一線生機,算是全了這主仆之情。
下手殺人……這事她做不出來,若真做了,怕是夜裡不得安眠。
“是。”沈香雨應下,既然主子下不去這個手,便由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