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寧眼巴巴的望著她,直到顧夏有些無奈,揮揮手趕他出去:“行了,我知道了。”
初夏的風是微醺的,稍稍帶著一絲燥熱,顧夏聞著熏香便有些不樂意,擰著眉尖喚香襦過來,柔聲道:“把熏香撤了,以後不必再點,隻擺上幾盆鮮花點綴便是。”
“是。”香襦端起紫金小香爐,拿到外頭滅去了。
沈香雨見此略有些緊張,問:“可是有什麼不妥?”她最近有些草木皆兵,生怕景仁宮出現差錯。
惹得顧夏好笑搖頭,緊張是應當的,但太緊張就有些不美了。
既然她開口吩咐了,香襦便想去花鳥房挑了幾盆百合花來,這東西花香雅致,想必嬪主喜歡。
路上碰到了乾清宮的雪音,她後頭跟著一個小太監,嘴巴微微開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略微有些疑惑,香襦略走近些,雪音便發現了。
“香襦妹妹。”“雪音姐姐。”
兩人行了平禮,這才結伴而行,淺淺的續著話,雪音柔柔一笑,微風吹拂著她白皙的臉龐,耳廓上戴著的珍珠璫襯著雪白的肌膚,很是美麗。
她的音色也很好,空靈優雅,是奴才中難尋的,也難怪能做乾清宮的大宮女。
兩人的目的地相同,到的時候,兩人都有些啞然,卻也相視一笑,在花草中徘徊。
雪音挑了薄荷、香草並茉莉花,花鳥房趕緊記下,躬身承諾等會兒送去。
香襦挑的就簡單,隻是幾盆子百合,見對方應了,衝著雪音行禮之後,就趕緊回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和那幾盆百合花,雪音眸色晦澀不定,閃爍間似有計謀生出。
這人的成功,總是要踩著彆人的鮮血才更穩妥些,那麼第一個,她便要好好想想從誰開始。
她又停留片刻,和花鳥房的姑姑相視一笑,使了個眼色,這才施施然的離去。
而香襦惦記著嬪主,便馬不停蹄的回去了,一刻也不曾停歇。
景仁宮仍是那副安逸的模樣,嬪主子正開著殿門,坐在門後頭繡花呢,海寧那小子立在邊上,緩緩的讀著話本。
顧夏見她回來,抬頭看了一眼,就低下頭接著刺繡。
她最近在學雙麵繡,原主會,可她還沒敢動過針,如今手熟了,便想著試試看,若是學會,也是趣事一樁。
這東西難,一個不小心針腳就亂了,隻得格外小心翼翼,海寧讀的,一句也沒有進心裡,索性叫停,讓他一個人玩去,好歹歇歇。
“備上水晶碗,本宮過會兒用,鎮過之後把冰挑出來。”冰窖還沒有開,但是她作為一個寵妃,內務府那群人精,這些新鮮物件,趕緊送過來討喜。
香榧脆生生應了,嬪主子一開口,她心裡就高興,隻有做一個有用的人,才不至於被埋沒下去。
前頭的香椿,好不容易入了嬪主子的眼,偏自己不爭氣,越急手裡就越笨,三番五次的,嬪主子就不愛使喚她。
年前放了恩典,就放出去了。
現在的香椿,是接替她的,連名字都沒有改,都說後妃競爭激烈,誰又知道奴才的苦處。
趁著陽光正烈,顧夏吃掉水晶碗,裡頭放了葡萄乾、櫻桃煎、山楂、乳酪等,口感豐富,帶著微微的涼,好吃極了。
要是有冰激淩就好了,她走之前,正流行網紅臟臟款,不過尋常冰激淩上頭撒一點巧克力粉,就加倍的貴,她沒舍得吃。
畢竟她當時已經懷孕,嬰幼兒的物品貴著呢,要想把他安排的舒舒服服,她就得省一些,不就是巧克力粉嗎,她不吃還不成了。
想到自己挺著大肚子,由閨蜜陪著,在各大商場給寶寶掃貨,明明也沒買多少,兩三萬就砸進去了。
真是貴得厲害。
想到這些,難免心中一痛,顧夏咬唇,幽幽一聲歎息。
躺在躺椅上,搖晃著消食,說隻要冰碗,香榧還給她準備了藍莓山藥塊,奶茶一碗,隨口吃吃,可不是飽了。
海寧自動自發的上前給她揉肩,繡花最是傷肩頸,她一向很注意。
“你這收益好,過幾日再叫太醫來,教你怎麼認穴位,那就更好了。”顧夏想了想,他既然有這個潛質,還是往這方麵培養好了。
海寧若是放在後世,肯定是一個很好的經理,既能揣摩上司的心情,理解上司的決策,對下頭還會禦人,人也忠心,長得又好,簡直沒得挑了。
在心裡吹了一波,顧夏昏昏欲睡,今兒中午沒睡著,這會兒就有些扛不住。
在海寧輕柔的按捏下,她閉著眼睛,轉瞬呼吸就平靜起來,見她睡了,海寧輕柔的替她蓋上薄毯,衝著外頭示意,奴才們趕緊放低聲音,一時間景仁宮靜悄悄的,隻聞鳥雀的聲音。
“睡了?”康熙剛一轉過二門,見沒有動靜,心中就知道是怎麼回事,輕聲問著。
眾人上前見禮,被他揮退了。
輕手輕腳的走到跟前,就見她閉著眼睛酣睡,柳眉輕輕蹙起,好似有些不安穩。
手下用力,圈著她就要抱起來,顧夏受驚,睜眼瞧瞧是他,迷迷糊糊的喊了一聲皇上,又閉著眼睡著了。
她還當自己做夢呢,夢中才有這麼體貼的皇上。
挨上暖暖的棉被,顧夏便醒了,歪著腦袋迷糊好一會兒,才疑惑道:“陛下?”
康熙黑線,熙嬪總是萬歲爺、陛下、皇上換著叫,總覺得她還會叫出大家呢。
“嗯。你接著睡,不打緊。”
聽到他清朗的聲音,顧夏到底睡不著了,把枕頭拉到鼻尖,遮著一半的臉,羞澀道:“臣妾衣衫妝容不整,皇上還請恕罪。”
她睡覺不老實,每一次起來都要重新梳洗的,不都說最美麗的妝容才能留住皇上,她這亂糟糟的模樣,豈不是很掉分。
康熙含笑拉下被褥,親昵的點著她的鼻頭,她那還有妝容可言,整日裡素淡的緊,臉上乾乾淨淨的,沒什麼脂粉,這會子也看不出什麼異樣來。
她還是有些羞,軟軟的推著他結實的胸膛,感受到下頭一點紅纓,臉便燒起來:“您去看書,容我整理儀容。”
康熙也是一僵,起身出去,差點同手同腳,好歹保住自己的帝王威儀,龍興闊步的轉過屏風。
香襦知機的奉上茶水,顧夏親自捧了遞給他,算是請罪,青天白日的,她摸到那地方,若是康熙覺得她勾引,在心中打上不好的標簽,她又要去哪裡哭。
“咳。”清了清嗓子,康熙有些不自在的彆開臉,他本覺得無事,見熙嬪扭捏的樣子,自己也跟著臊起來。
顧夏半天不見動靜,一抬頭便見他耳根紅紅的,透著光似玲瓏血玉般,似是感受到她的視線,連耳畔都染上幾分緋紅。
第一次見康熙這般模樣,顧夏怔在原地,好懸沒回過神。
“看、看夠了沒?”康熙皺著眉,惡狠狠的凶她。
“哦哦……”顧夏敷衍,如此美景,誰看的夠呢。
“哼。”
從鼻腔中哼了一聲,康熙便是一僵,在他的想象中,應是很威武的喝罵,誰知道又軟又綿,看那小東西藏不住的笑意就知道,她也覺得軟。
龍威、龍威何存!
顧夏瞧著他臉慢慢黑了,連忙把自己塞到他懷中,攀著他修長的脖頸,送上香吻。
這般可口的模樣,吃一次少一次,等康熙經曆過三藩事件後,就會徹底的成長起來,再想見到這副羞澀赤誠的模樣,怕是不可能了。
香香軟軟的唇,讓康熙無暇他顧,懷中的嬌軀像是要融化在他懷裡,軟的有些摟不住。
她的腰真細,隻堪盈盈一握,想到她腰肢輕擺似柳,下腹便湧上一股邪火,她可真是能耐,能輕而易舉的挑起他的**。
顧夏被頂了一下,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人是禽獸不成,隨時隨地都能舉旗敬禮。
兩人如觸電般分開,各自理了理衣裳,顧夏低垂著眼眸,輕聲道:“今兒不忙麼?”
這是嫌他來的多了?康熙暗暗運氣,她平日裡跟鈕妃湊到一處,難分難舍的,怎麼不考慮對方忙不忙。
顧夏見他居高臨下的斜睨她,不明白哪裡說錯了,不由撅了撅嘴,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性情不定,沒有她鈕妃姐姐萬分之一可愛。
因為前世是閨蜜陪到她最後,故而對女性,她心中有一種天然的好感,男女是兩種生物,還是女人之間的塑料姐妹花情靠譜些。
看到鈕妃,總覺得她跟閨蜜一樣,好感刷刷的漲。
真真的被她吃死了,康熙又運了運氣,點了點她的腦門,無奈的歎氣。
還以為她機靈了,誰知道還這麼蠢,沒有他護著,可不是要被彆人吃的死死的,哎,還是他最重要。
腦補她咬著小手絹哭唧唧之後,康熙心中便湧現出豪情萬丈來,上前摟住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可得好生看著你……”
顧夏都快要翻臉了,康熙肯定又在心中說她蠢。
哼唧幾聲,還是沒忍住:“那您瞧著誰不用看啊?”
康熙在要回答的時候,福至心靈,這是一道送命題啊,話趕緊拐個彎:“朕隻願意看著你,誰曾想過彆人。”
甚至倒打一耙:“你心中還有彆人不曾?”
危險的眯起雙眸,康熙無端的想起當初的青梅竹馬傳言,她那小嘴要是敢接著叭叭叭的氣他,他就……親她親到她說不出話來。
想到這麼一個絕妙的主意,在顧夏啟唇反駁的時候,瞬間堵上她的雙唇。
作者有話要說: 抽紅包。
感謝殤月扔了1個火箭炮、殤月扔了1個地雷、小象扔了1個地雷、殤月扔了1個火箭炮、華夏小仙女扔了1個地雷,愛你們筆芯。
還有作者是筆直筆直的小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