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路摸索到放在一旁的掃帚,慢慢站了起來。朝潭水翻騰“咕嚕嚕”處笑,“你是察覺到你未來的主人在近處了嗎?還是感覺到了什麼?”
“稍安勿躁吧。師父告訴我說,他會帶著你的主人來這裡找你。再等等,很快她就會來了。你自己這樣胡亂衝撞,萬一認錯人怎麼辦?”
長路笑著說,但他看不見潭底正有七彩光暈不斷激蕩,由湖中心往外一圈圈的擴散。
將長路殘破但依舊能看出昔日俊秀的臉,映得有幾分妖豔。
長路更不知道,千年寒鐵的七彩光暈,是由暫時暫時寄身在寒鐵內的劍息引起的。
劍息像是感受到了什麼,激醒千年寒鐵試圖想傳遞什麼。
但在聽了長路的話後,原本不斷往外擴散的七彩光暈微微縮小,好像在思考長路的話一般。
最後光暈消失,潭水再次平靜下去。
異像隻出現了短短幾息,但身為白月峰峰主的侯翎還是察覺到了。
“難道是千年寒鐵又出現異像了?”侯翎起身正要去查看,元鬆泉的千裡傳音符已至。
等聽完元鬆泉的話後,侯翎眉毛一豎!連門都不走,直接從窗戶禦劍而出。嘴裡罵罵咧咧。
“碧炎宗真當我歸元門是死了不成!”
居然敢在山門口欺負他門派弟子!
一聲“請賜教”,碧炎宗弟子一使眼色,立刻有名煉氣五層分彆從上、左、右朝蘇拂衣掠了過去。
人靈根一致默契十足,雖方向不同但攻擊卻同時抵達!
他們困住蘇拂衣所有生路,讓她無路可逃!
但失敗往往就是出現在一瞬間門,這個瞬間門通常是自己覺得“一定會做到”、“成功了!”的瞬間門。
他們不知道蘇拂衣怎麼做到的,也沒看清蘇拂衣具體做了什麼,但眼前一花手上目標一空,卻是人真實感受到的!
“糟糕”這兩個詞還沒完全浮上心頭,人覺右手劇痛齊齊朝後倒飛,在廣場上翻滾好幾圈後勉強停下來,抱著斷掉的手打滾哀嚎。
碧炎宗剩餘弟子一驚,也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大家一起上!”。
蘇拂衣笑了下,腳尖一點,背在身後的手悄悄拈決,往地麵一拍!
石板齊齊一震,塵土頓時從地麵揚起丈高,將朝自己衝來的碧炎宗弟子全數籠罩在內。
蔣延俠大驚,“快退出來!”
“放心,我去幫他們。”蘇拂衣話音未落,已掠了進去。
“……”蔣延俠。
就是你進去才讓人不放心啊!
還有你是去幫嗎?!
下一秒,哀嚎慘叫此起彼伏。
然後碧炎宗一個個弟子從丈高的塵土團中倒飛了出來。
不是抱著自己的斷腳哀嚎,就是托著被折斷手骨慘叫。
個個慘不忍睹。
而唯一的幸運兒,居然是最先被蘇拂衣擒下的張弟子。
他瞪大眼看著地上的師兄弟們,滿頭冷汗。
這怎麼可能?!
震驚的不僅僅是他,還有蔣延俠。
蘇拂衣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塵土洋洋灑灑,唯一站在裡麵的人身影若隱若現,顯得異常神秘。
就在蔣延俠欲往蘇拂衣的方向舉步時,一股威壓從上直逼而下。
同時而至的是一聲冷哼。
“歸元門的小輩居這麼放肆嗎?!”
話音夾雜元嬰修士的威壓,直泄而下,洋洋灑灑的塵土瞬間門被全數壓回地麵,站在外圍的歸元門弟子也跟著腳一軟,“噗通!”“噗通!”紛紛跪地。
徐瑤沅站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
她看著衣帶飄飄,緩緩落下的洪相昊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喉嚨乾澀刺痛,好像身處沙漠中好多天沒喝過水一樣。
根本出不了聲。
……她不是不想替同門說話,也不是心生嫉妒想看蘇拂衣出醜。她隻是、隻是修為不夠,無能為力而已。
徐瑤沅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在心裡不斷的找借口安慰自己。
但無論說什麼,都止不住背脊一陣陣的發涼。
這就是修真界嗎?怎麼這麼殘酷?這麼的……暴力?
和她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被元嬰修士針對,可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
蘇拂衣被突入其來的威壓壓得悶哼一聲,氣息一滯,喉頭立刻有血腥氣。腳一軟眼看就要承受不住威壓,單膝跪地。
【衣衣彆怕!】道韻大喊一聲,小短手舞得飛快,丹域裡剛種下去的靈植立刻有數十種從四麵八方飛到道韻手上。
道韻雙手托著靈植一轉一合,一顆平平無奇的丹藥瞬間門煉製完成。
小短手飛快拈決,丹藥散化成丹霧,沒入蘇拂衣靈脈,頓時讓她沒剩多少的靈氣瞬間門充盈。
蘇拂衣立刻運轉靈氣,眼看著要跪下去的膝蓋,硬生生的又撐直了。
她頂著威壓用力抬頭,額上冷汗淋漓,卻衝洪相昊咬牙一笑,“哪兒比得上碧炎宗的老東西,以元嬰修為來向我一煉氣弟子施壓呢?”
“你說什麼?!”洪相昊怒瞪蘇拂衣。
“你在做什麼我就說什麼。”蘇拂衣咬著牙笑,甚至還扭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蔣延俠,和被她打趴下的碧炎宗弟子們。
衝他們挑挑眉,“喲~?這就是貴派的友好切磋,不出手幫忙呢?真是一點兒都不厚顏無恥呢~”
“……”碧炎宗眾弟子。
好毒的嘴。
雖然毒,但是人家說的是事實啊。
被蘇拂衣一個人打趴下的碧炎宗眾弟子,朝洪相昊張了張嘴,但最終沒臉出聲,全羞愧的將臉埋在地上。
反正他們被蘇拂衣打趴下還沒來得及爬起來,麵貼著地也不顯眼。
沒看見還有臉漲得麵紅耳赤還堅持裝暈的嘛。相比之下他們顯得自然多了。
蔣延俠也被蘇拂衣的話刺得背上直冒汗。他沒忍住上前一步,剛衝洪相昊施禮才抬頭。
“退下!”洪相昊嗬斥。
蔣延俠一驚後後退。
師父是真發火了。
斥退徒弟後,洪相昊重新將視線移回蘇拂衣身上,一邊冷笑一邊連連點頭,“好好好,好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
“彼此彼此。”蘇拂衣扛著洪相昊的威壓,眼睛明亮得嚇人,冷汗不斷滑落卻讓她璀璨如星。
而且嘴巴也鋒利如劍,出口就往人心窩子戳,“哪裡比得上惱羞成怒,仗勢欺人的老東西呢。”
洪相昊瞪大眼,伸手指著蘇拂衣。
沒等他開口蘇拂衣小嘴繼續叭叭,“還友宗呢,你碧炎宗就是這樣對友宗的?!相信放眼整個大洲也難出其右吧?以後貴宗弟子還是就待在北境就好。”
“不然我很擔心你們碧炎宗弟子出了北境,容易有去無回啊!”
“你……!無知小輩!狂妄至極!”洪相昊大罵。
話音剛落,同出一脈的兩道龐大靈氣,分前後兩側朝洪相昊襲來。
同時抵達的,還有異口同聲的怒斥。
“到底是誰狂妄至極?!”元鬆泉。
“哪個老不死的敢打我乖徒?!”薑義。
蘇拂衣眼前一亮,“師父!”
掌氣轟然而下,洪相昊急忙收回威壓,抽身而退。
他前腳剛離地,後腳所站的位置石板翻飛,塵土滾滾而起。
蘇拂衣避之不及以為自己又要被迫吃土,剛將頭扭開,麵前便升一道靈光屏障,塵土撲到屏障上,幫她擋住了碎石黃土。
“咦?”蘇拂衣抬頭,頭頂上有個小巧精致的法器滴溜溜的轉著。
就是它幫自己擋住了塵土。
更正確的說,是她師叔,煉器堂長老聞慶欣。
此時洪相昊和剛回宗門的薑義打得驚天動地。薑義一邊打還要一邊罵。
罵洪相昊老不修、老不死、老東西、臭老頭。居然欺負他可憐柔弱還呆呆傻傻的小乖徒。
人家是以大欺小,你是以老欺幼。簡直無恥至極!看他替碧炎宗教訓這個給宗門丟臉的狗東西。
圍觀弟子聽得很震驚,看向蘇拂衣的表情裡除了震驚還有一點兒……了悟。
大概意思是“原來你邊打邊罵的本事,是師傳啊?”
而另一邊,元鬆泉和侯翎兩人攔著玄寧不讓他過去幫洪相昊。
五人在歸元門山門上空,一左一右打得無比熱鬨。
蘇拂衣正看得津津有味,一顆丹藥塞進她嘴裡。
她一扭頭,就看見司官霞正衝她笑。而程米則皺著眉頭給她把脈,一邊把脈一邊念念有詞回去要洗手,不然怕靈植不小心就死翹翹。
歸元門弟子探頭探腦,最後將明少弓推過去。
“嗯?怎麼?”雙手揣袖的聞慶欣扭頭。
“聞長老。”明少弓緊張行禮,看了蘇拂衣好幾眼後小心翼翼的問聞慶欣,“我們、我們能給蘇師姐搬把椅子來嗎?”
站在他身後的外門弟子點頭如搗蒜。
眼睛亮亮的。
聞慶欣一愣,看看眾人表情忍不住輕笑出聲。
揮了揮手,“搬吧。”
頓了下又補充,“多搬幾把。”
看這情形,這還有得打呢。
“是!”明少弓等外門弟子喜出望外,開心的應了一聲,趕緊去搬椅子。
哦對對對,還得準備乾淨的水和毛巾,給蘇師姐擦擦臉。
還有點心也來點兒,蘇師姐肯定都餓了!
徐瑤沅站在原處,看著歸元門眾人這歡天喜地跟過年似的一幕,覺得自己完全被隔絕在外。
不知為何,她突感心中一空。好像有什麼東西缺了個角。
【叮。識彆認證通過,防禦係統開啟。】
係統聲音歡快,【衣衣!我終於通過防禦係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