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爺忙碌,一個月爺至多來看她七八回,偶爾叫她去前院伺候,而今一個月能來她這兒四五次都算多的,且四爺時而還十分不解風情,來了到頭就睡,推都推不醒。
宋格格先時還吃醋來著,以為他得了多少雨露,個中委屈隻有她自個兒知道。
後爺又帶著福晉伴駕北巡,可更見不上麵了,幸而恭親王府出事四爺才提前回來,算是在她這兒多留了幾晚。
可怎也比不得四爺在福晉那兒賣力啊,瞧瞧今兒個,可都三更多了才吹燈,福晉瞧著端莊,實際上也手段不俗呢!
不能想這事兒,一想李氏差點兒沒給自己酸死,大半夜的也睡不著覺了,乾脆叫跟前兒的小丫頭點了燈來,她既不愛讀書也不愛習字,想起今兒膳房送來的點心了,叫小丫頭給她端來。
山藥糕切成三角狀,上頭又淋了厚厚一層棗花蜜,一口下去又糯又甜,以往她總不愛吃這麼膩的,這陣子不知怎的倒是愛上這一口了,每日都得來一盤。
看李氏一個接一個的往嘴裡塞點心,小丫頭被這架勢膩得不輕,連忙勸了兩句:“主子,要不剩下的明兒再用吧,您夜裡吃這樣甜,隻怕不容易克化,也容易胖不是?”
李氏捏點心的手頓了頓,好似自暴自棄,又往嘴裡塞了一塊兒,含糊不清道:“我是胖是瘦還有什麼關係,爺的心都在正院紮根兒了,哪還記得我。”
“眼下我能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是因為爺還沒忘了我,若是那日真不在乎了,我想吃還沒有呢,莫勸了,我吃飽就不吃了,我又不是三歲孩子還能吃頂了去。”
小丫頭見此,隻能按下心思,又給主子泡了幾片子山楂去。
可誰到一語成讖,李氏剛才說過自己不是三歲小孩兒,沒一會兒就打臉了,半夜好吐了一回,翌日同宋格格去正院請安時還蔫巴巴的,好生憔悴。
四爺今兒得閒不必去工部點卯,難得同女眷們一道用膳,見李氏不似平日活潑,用膳也隻一口口抿著,不免多看了幾眼。
“怎麼了這是,莫不是早膳不合胃口?”
眾人望去,烏拉那拉氏原還當李氏是故作姿態爭寵來著,誰道一細瞧,李氏確實難得憔悴,嘴唇都不似平日紅潤。
李氏沒好意思說自己吃頂了吃吐了:“回爺的話,不是什麼大礙,就是這兩日胃口不大好。”
四爺先前忙碌來著,有陣子沒關心李氏了,見人這般難免心疼,忙轉頭去問李氏身邊的丫頭:“你們主子這幾日吃用了什麼?從什麼時候開始身子不適的,怎麼也不知道說?”
小丫頭哪兒敢揭自家主子的底,便隻順著主子的話編著:“回爺的話,我們主子也沒吃什麼不好的,就是這幾日總覺沒胃口,料想是秋老虎的緣故吧。”
四爺一聽便知道這李氏主仆沒說實話,還秋老虎呢,打五日前就沒個好天,昨兒才算停了淅淅瀝瀝的雨,就是編瞎話也不知編得像些。
見四爺略有些不悅,烏拉那拉氏慣會順著四爺的心思做事,不等四爺在說什麼她便叫身邊的嬤嬤去請府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