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煥樂在其中,眼珠子一轉,又想好了一個名字,“叫嬌娥也成!”
“……”
景嵐拍了一下景煥搭在她肩上的手,“四哥,你打你的刀,我打我的刀,先打出來再說。”
“好!”景煥還不信了,他花了那麼多心血設計的“殺四方”,嫂嫂竟然不喜歡。
景嵐啞然笑笑,柳溪會喜歡就奇怪了。
礦水入模,等了半個時辰後,漸冷漸凝。
景煥在左,景嵐在右,一人一個鑄造台。
景煥看了一眼景嵐穿得整齊的衣裳,“小五,你不把外裳脫了麼?”
“不必了。”景嵐匆匆說完,左手拿起鐵鉗子,把刀模中有了初型的刀胚夾了出來,擱在了鐵台上,右手掄起鐵榔頭,狠狠砸上了刀胚。
看著景嵐砸得起勁,景煥哪裡會慢於人後?
兩名鑄兵漢子在旁伺候著,換涼水,換榔頭,忙得不可開交。
原本景嵐以為——來這裡專心鑄打刀器,腦海中的柳溪會出來少些,可這一錘一錘下去,她發現自己似乎高估了自己的專注。
刀是為柳溪所鑄,又與四哥打了賭,定要打造出一把柳溪喜歡的刀器。
多了這兩層心思,景嵐如何能忽視心底對柳溪的記掛?
上輩子,驚月穿透了她的心,這輩子,柳溪鑽入了她的心。
真是個……麻煩。
這一霎,景嵐確實專注了,專注的卻不是正在捶打的這件刀器。
此時的柳溪,會同她一樣想著她麼?
當這個念頭猝然浮現心頭,景嵐一個慌神,鐵榔頭砸偏了刀刃,砸出了一個又薄又凹的刃口。
景煥在旁笑道:“小五,你這砸的是什麼?哪有刀子長這樣的?”
“四哥你彆笑話我!”景嵐正色還口,“我才開始,還沒想好怎麼打這把刀,你等著看,我打的一定是把好刀!”
“好啊,我等著看!”景煥忍笑,繼續鑄打自己的“殺四方”。
不可再亂想,不可再想柳溪!
景嵐告誡了自己好幾遍,終於可以專心起來,將砸扁的刃口重新砸回刀胚。
起初她還不知想打個什麼形狀的刀器,此時月光如水,從簷上流瀉而下,她怔怔地看了半晌月光,忽地會心一笑。
就是它了!
景煥偷偷地張望景嵐這邊,看著她手下的刀胚漸漸有了刀背與刀口的區彆,刀身約有兩指寬,刀長一臂,形製與驚月已經大不相同。
“可以啊,小五!鑄兵術大有長進!”景煥忍不住讚道。
景嵐昂頭輕笑:“四哥,你也不賴。”說著,看了一眼四哥的“殺四方”,刀型基本已經鑄打出來。
“那是!”四哥嘿嘿一笑。
景嵐因為自小喬裝的緣故,最怕來的就是這鑄兵台。這兒爐火常年不滅,即便是冬日鑄打兵器,鑄打的漢子們都穿不了厚衣裳。
甫才打了半個時辰,景嵐感覺背裳已經濕透了,黏膩在身上,很是難受。
偏偏她是脫不得衣裳的。
“小五,彆忍著了,你那小身板也沒啥好遮掩的!”景煥偏頭打趣景嵐,“自家兄弟,看看又沒什麼!”
景嵐瞪了景煥一眼,“我還覺得冷呢!”說完,將鑄打好的形製的刀器拿起,塞入爐火中重新燒紅,再放入涼水中淬了淬。
景煥也打好了形製,跟了過來,低聲道:“小五,你是不是虛啊?”
“……”景嵐皺眉,“四哥你胡說些什麼?”
“我們這年歲,血氣方剛,我都覺得熱,你怎會覺得冷呢?”景煥一邊淬火,一邊關切地看了看景嵐的臉,臉色泛紅,額上滿是細汗,“不成,等打好刀了,我一定要拉你去海先生那裡抓服藥補補!”
景嵐挑眉,“我很好!”說完,再
次把刀器塞入爐火之中再次燒紅。
景煥給不遠處的兩名鑄兵漢子遞了個眼色,兩人知趣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他還是壓低了聲音道:“小五,這會兒不補,日後你成親可要出大事的。”
“會出什麼事?”景嵐再給了景煥一個白眼。
景煥一臉嚴肅,“以後若是不能有小娃娃,你會被弟妹笑話的。”
“四哥!”景嵐又羞又怒,“你都是從哪裡學得這些?”
景煥這下可來了勁,“話本上!”說著,他拐了一下景嵐,“小五,你也不小了,可以看了!”
“不!看!”景嵐彆過臉去,最後再淬了一次刀器,重新燒紅之後,夾著刀器回到了鑄造台邊,繼續埋頭錘打。
景煥看了看爐火中的刀器,還沒有紅透,便笑著走近了景嵐,“書中自有顏如玉,小五,你真的不看?”
“不看!”景嵐隻覺臉頰生燙,提醒四哥,“燒太久了,容易脆,四哥快些去看著!”
景煥擔心地看了一眼景嵐,不成,弟弟這些事上再不開竅,那可是要活成個木頭人的。一念及此,景煥已經想好了後麵該怎麼辦?
作者有話要說:景嵐:說好的鑄刀!四哥你怎麼這樣!
景煥:還不是擔心你!
景嵐:我就是不看!
景煥:反正我有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