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龍陵一事之後,幽幽分明與東海景氏勢不兩立了,卻突然冒出來示好,背後指使她行事的師父才是深不可測。
“這三人的事容我再想想。”柳溪沉默片刻,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解決這三個麻煩人,“今日先談到這裡,我先與阿嵐詳談一下調軍之事。”
景淵恭敬起身,對著柳溪拱手一拜,“若有需要,嫂嫂儘管吩咐。”
“嗯。”柳溪低首,便起身離開了房間。
“三弟……”景檀艱難地側身而臥,定定地看著
景淵,“嫂嫂……她隻是個姑娘家……她幫我們景氏的……已經太多了……”
景淵沉歎,“我知道,這也是我敬重她的地方。拿了放妻書,她本可以不做那麼多的。”
“當……妹妹……不成麼?”景檀又開始暗恨自己不爭氣,若是傷的是三弟,他一定依著嫂嫂的提議,把那姑娘當妹妹哄,反正以誠相待,也算不得利用。
景淵沉聲答道:“二哥,你真沒聽出嫂嫂的話外之意麼?”
“什麼?”景檀虛弱問道。
景淵忍下了話,從景嵐接下朝廷敕令那天開始,景淵知道東海景氏已經不再是當初偏安一隅的機關世家了。
立足東浮州,隻能保數年平安。
若要保證東海景氏百年長安,在這個亂世隻有一條路可走——君臨天下。
嫂嫂想扶小五當皇帝。
景淵意識到了柳溪這個念頭,所以拉攏夜氏最好的法子莫過於聯姻。
可是,拉攏異族也好,夜氏也好,也該是小五聯姻才是,為何嫂嫂選擇的是他?
景淵隻覺蹊蹺,總想著嫂嫂似乎有什麼瞞著他?
“說……話……”景檀焦急地看著他。
“沒事。”景淵搖搖頭,一切箭在弦上,其實也容不得他做選擇。他憂心地看著景檀,如今他最擔心的便是兄長的毒,倘若蜃樓不過是個傳說,嫂嫂的謀劃隻能成空,而他與小四小五又要經曆喪兄之痛……
娘親向來最疼愛二哥,若她知道了,該是怎樣難過?
景淵悄悄長歎,倘若蜃樓不是傳說,既然東海景氏隻有這一條出路,那他就依柳溪一回,以誠相待那個姑娘,真心實意地許她一生一世。
柳溪沿著長廊走了一段,忽然停了下來,捏緊了疏影,冷聲問道:“幽幽姑娘若是有話要說,不妨堂堂正正地出來講個分明,再偷偷摸摸地跟著我,我可要不客氣了。”
“我今日可沒有逗你的小叔跟妹妹,怎的還是那麼凶?”幽幽從廊上掠下,反手捏著煙鬥負手在後,笑道,“彆總是生氣,容易老的,小心下回嫁不出去了。”
“說正事。”柳溪眸光微怒。
幽幽故意歎了一口氣,“蜃樓那個傳說我也聽過的。”
柳溪冷笑,“你倒是消息靈通。”
“今早大
牢鬨那麼大出動靜,整個府衙都知道了。”幽幽乾脆地往欄邊一坐,雙腿交疊,“我與你示好,你肯定是不信我的,所以,我們不如做個交易?”
“說。”柳溪漠然應聲。
幽幽笑道:“你家阿嵐如今可是東浮州的都督,總管東浮州的軍政大事。所以,我想要個近海一點的海島做領地,想必你家阿嵐是會同意的。”
柳溪不發一言,隻是安靜看她。
幽幽被她看得有些發毛,囁嚅道:“得!算我怕了你!我經營幽幽島好幾年,也碰上過幾個大漠來的商旅,一來二去便熟悉了,便聽他們聊過一些關於沙海蜃樓的事。”
“然後?”
“我大概知道蜃樓的方位,我跟你們一起去,裡麵的金沙銀海,分我一成?”幽幽感興趣的隻有錢。
“你就不怕沒命花麼?”柳溪提醒幽幽。
幽幽得意地笑道:“富貴險中求,總要冒些險的。”說著,她湊近了柳溪一些,“況且,你就不怕我在東臨城不安分麼?”
“你信不信,在你不安分之前,我就要了你的命?”還沒幾個人能威脅柳溪,柳溪似笑非笑,眸底漾著一抹森森的殺意。
幽幽眨了一下美眸,“再加個籌碼,我讓我的族民暗中保護海城?”
“嗬。”柳溪驟然揪住了幽幽的衣領。
幽幽解釋道:“是真的保護!你跟景小五一走,東臨城跟海城一個景小三肯定是守不過來的,你可以不擔心魏氏跟異族,你不能不擔心修羅衛吧?”
“成交。”柳溪乾脆答允,鬆開了幽幽的衣領,笑道,“我忽然看你有些順眼了。”說著,她伸指刮了一下幽幽的下頜,順勢捏住,提醒道,“你若以誠相待,我必生死不棄,否則在蜃樓遇上險事,我怕我管顧不了你。”
幽幽拂開了她的手,她還沒有被誰這邊輕薄過,不覺有幾分羞怒,“柳溪,你少小看我!”
“那就生死各安天命吧。”柳溪淡淡說完,眸光移向幽幽手中的煙鬥,“妹子說難聞,確實不太好聞。”
“要你管!”
“彆人不疼,好歹自己要多疼自己一些。”
“你以為我喜歡這味道?!”
“嗯?”
柳溪聽出了幽幽的言外之意。
幽幽彆過臉去,“我的事與你無關!”說完,幽幽便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柳溪望著幽幽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似乎還不夠了解她。
作者有話要說:更文~還得準備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