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欲是習慣性地就搖了搖頭,可眼裡的神色卻還是迷惘淒楚的:“疼。”
景映桐不禁被他逗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輕聲道:“傻子,疼就跟我說啊,沒關係的。”
他的神色又益發地迷茫起來,景映桐看著他突然有些心虛地問道:“你曉得我是誰嗎?”
“景映桐。”
看來還傻的不算太厲害,見他清楚自己是誰,景映桐突然不太好意思趁人之危了,她替他理了理鬢角輕聲道。
“乖,睡覺吧。”
他卻驀地抓住了她的手,抬起臉眼中波光閃爍地看向她:“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喜歡安昶。”
哈?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她雖然確實不喜歡他,但也不喜歡安昶啊…這個小肚雞腸的男人,倆人明明都已經離了還這般斤斤計較。
但念在他是個醉鬼的份上她就寬宏大量地彆跟他一般見識了,她輕輕撫了撫他的背道:“我不喜歡安昶,你彆多心。”
“那你不能和安昶玩,隻能和我玩。”他突然霸道地拽過她,醉意朦朧的眸子強撐住困意盯著她,神秘兮兮地湊近說,“安昶是壞人,他會欺負你的。”
“你就不欺負我了嗎。”景映桐看著他突然又想到了那天的事,勾勾他挺直的鼻梁道,“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他委屈地扁起嘴,眼睛含著一汪清溪似的看著她:“那你也不許跟安昶玩,不然我就…”
景映桐看著他吞吞吐吐的模樣更覺得好玩,拽著他的手反拉過他,用手指輕輕挑起他的下巴道:“不然你就怎樣?”
他眼睛滴溜溜一轉,似是在打什麼壞主意,景映桐看到他這個樣子有些心虛,剛要離他遠點,他卻突然歪頭,將她的手指一口叼在了嘴裡。
景映桐頓時大窘,也顧不得再逗他了低聲道:“你你鬆口!”
他卻像是在品嘗什麼美味一般,放在嘴裡輕輕了啃了幾下才放開,而後像是炫耀一般扯著她的手指驕傲道:“不然我就咬你!”
景映桐作為兩世的單身狗何時經曆過這等場麵,此時她已經羞得滿臉通紅,見他小狗一般故作凶厲的神色一時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他卻敏銳地覺察到了她臉上的紅雲,表情有些疑惑地睜大眼睛湊過去,景映桐下意識地一躲,他卻又動作敏捷地追過來,在她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伸出舌頭在她臉上舔了舔。
景映桐剛想發怒,他卻回味似的心滿意足地舔舔自己的嘴唇:“好香好甜。”
景映桐心裡的氣硬生生地給憋了回去,算了算了,給一個醉鬼計較做什麼?隻是她生怕他又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舉動,拍拍他的後背慌忙道:“好了,你現在乖乖睡覺,我就不跟旁人玩,以後也隻跟你一個人玩兒。”
“真的嗎?”
他似乎信以為真了,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抓著她的手就躺倒在了床榻上。
景映桐猝然不及反應之下就被他拉倒了,這孩子現在醉得呆呆傻傻的,沒想到力氣倒是大得像頭牛,她想掙脫他卻被他握住手將之緊緊禁錮在胸口,他看著她眼睛裡竟流露過一絲乞求:“彆走。”
景映桐心裡一軟,心想他和祈哥兒還真不愧是叔侄倆,連糊裡糊塗時耍賴的方式都一模一樣。
她把心一橫,想就當他是和祈哥兒一樣的小孩子好了,再說隻是被扯扯手,明早她及時把手抽走他也發現不了。
於是她就由他握著手順而躺在了他身側,他似是終於安心下來,乖順著躺在她身側輕輕闔上了眼睛。
她看著他長長的睫毛鬆軟地垂落下來,月光似乎為之渡上了一層淺淺的銀輝,順便將漫天細碎的星辰都抖落在了他眼睛裡。
他臉上泛起淺淺的紅潮,大概是真醉的深了,沒多久就安然地睡了過去,隻是睡著了依舊緊緊抓著她的手。景映桐卻了無睡意,她抬頭看頭頂被月光映得慘白的百合色金蓮花紋路,輕輕歎了口氣。
良久,她聽見身邊的人熟睡後還在不安地囈語。
“嬤嬤你告訴我,她也有自己的為難之處,叫我不要怪她…”
“可我…真的做不到…”
“我恨她,甚至比恨他還恨…但我也好怕她…”
景映桐睜著眼一動不動地盯著帳頂,他口中的人,又是誰呢?
也許今夜注定了無眠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小小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