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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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的裙子是斜肩的, 左側外露,流暢的頸線牽扯著平直的鎖骨,窗簾大開著, 正午的日光透進來,打在白瓷般的肌膚上,渡了層薄光。
林故若自己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又被容磊控著手,卻絲毫沒有屬於下位者的自覺性。
聲音不改清亮,粉唇開合, 吐出句, “蒼天饒過我啊。”
“是嗎?”容磊空出的那隻手輕捏著她的下頜,低低問,“饒過嗎?”
呼吸帶出的熱氣撲打在臉頰上, 林故若用力的彆過頭去躲。
然後她使出絕殺技, “我還餓著呢。”
容磊不可置否的表示, “所以呢?”
“古代斬-首還講究吃個斷頭飯呢。”林故若有理有據的補充,“我覺得你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起碼得讓我吃飽再報複我吧。”
話音剛落, 腕上的力道果然一鬆, 容磊順便摘了她蒙眼用的領帶扔到一旁。
黑暗裡待久的人忽然重歸光明, 會短暫的失明, 隻能看到光源, 看不起物體。
林故若頓了小一分鐘,才看清楚單膝跪在沙發上, 半圈這自己的容磊。
容磊見到她的眼睛明亮起來, 才緩緩開口, “首先, 不太巧,我就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
“哦,怎麼了?”林故若滿臉無所謂地點頭,“你說的好像我很講道理一樣。”
“嘖。”容磊拍了拍她的發旋,手握住半截馬尾,去掃她的臉。
林故若瘋狂晃頭躲閃,罵罵咧咧,“容磊!你幾歲!”
“兩歲半,比你小一歲。”容磊反問,“怎麼了?”
林故若掙紮不過,扁著嘴,杏眸圓睜,纖弱的手去扯容磊的襯衫下擺,軟語講,“……我餓了。”
容磊最終還是選擇做了人,放過林故若去給她買飯。
金融產業區配套齊全,酒店一條街之隔就有家南平出名的連鎖烤鴨店。
出名代表風味極佳,翻台率極高,根本不做外賣服務。
還有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這鴨都不可能提前出爐。
容磊翹著二郎腿坐在門外的石墩處抽煙,忽然想起那個段子。
“你這輩子有沒有為一個人排隊買過什麼東西?”
容磊要是去作答,可能能從給學生時代翻-牆給林故若買奶茶,講到成年後操盤時訂鬨鐘給她卡點搶限量包。
他這種少爺脾氣,什麼都缺,唯一不缺的東西就是錢。
母親陸宴雖然因和容成父親交往而不惜和家族斷絕關係,可到底是商界巨賈陸藺的自己親生女兒,每年的股權分紅照舊拿。
自幼沒有得到最後的愛,但的確是有足夠的錢的。
到母親“意外”離世後,他一個人在物質上過得也挺好。
再後來容家喜聞樂見的死了大兒子,容磊被認回來,登堂入室。
容家竭力在物質上補償給他,容磊也全部笑納。
那是容成靠著欺騙母親、吸血母親博來的資本,容磊拿得不能夠再心安理得一點兒。
有錢能解決這世界上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事情,容磊大可以找人給林故若來排隊打包,沒搶到的限量高價去收就完事,反正不缺這三瓜兩棗。
錢是王八蛋,花掉再賺就完事。
開始他就是這樣做的事情,黃牛買的奶茶林故若照喝不誤,可高價的買到的包被退了回來。
那天的林故若不算生氣,非常平靜的同他闡述事實,“我讓你幫我搶包,是我想靠自己或者身邊人搶到,而不是靠你給我買到,我看起來很缺錢嗎?”
殯葬連鎖公司大小姐當然是不缺錢的,其他工作嫌貴可能他行他自己學著來了,殯葬不行,必須要專業的來。
中國人講究死者為大,對此敬畏,會在力所能及範圍內把喪事做到最優。
甚至相關產業牟利都比較容易,簡單舉個例子說,見過情人節嫌花貴的,沒見過清明節嫌菊花貴的。
既然誰都不缺錢,我希望你幫我來搶,就限定於希望你,你彆花錢敷衍我。
林故若直白的表達過這樣的情緒,容磊接受。
能夠親力親為的時候,他都嘗試著自己來做,開始是單純的為了哄林故若開心,後來是喜歡看林故若滿心歡喜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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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磊下樓之後,林故若又窩在沙發裡發呆了兩分鐘才回神。
他讀金融,之前每年假期總會在錢途基金實習,從那時候開始就按年長租了這間總統套房。
說是酒店,卻也都是按照了自己的喜好重新裝潢過的。
會客室是黑白的極簡風格,諾大的酒櫃延展出一塊吧台,後麵是開放式廚房,他們很少在這裡開火,酒店廚師水平不錯,想吃什麼交代後總能及時吃到。
推開套間的門,新的天地出現。
藍白暖色調和黑白冷調形成了巨大的衝擊,臥室是按林故若喜好來的。
那時候林故若還沒聽到令她困擾多年的那句“玩玩而已”。
十**歲的年紀裡,心儀的男孩子講,“客廳和客臥就得這樣了,可能以後有客戶或者是同事會來,主臥室的話隨你喜歡。”
於是林故若擼起袖子,自己手繪了設計圖,拉著設計師講了小兩天方案才敲定成這樣。
長飄窗上放木製茶幾、鋪墊子,林故若伸手攬了半邊窗簾擋光,向陽的牆邊梳妝台和辦公桌並立。
過去無數個日夜裡,容磊在工作,她在另一邊做醫學筆記。
陳設如舊,林故若目光掃過每個角落,最後停留在了收拾旁邊新增的掛盒上。
上麵以色係區分,排列有序的掛著若乾對新耳墜。
雖說包、衣服、首飾、化妝品都是女孩子趨之若鶩的東西,根本不需要理由。
但林故若尤其偏愛耳環,在這方麵有濃重的收集癖。
根源上說就是單純的叛逆,小時候家裡生意遠沒有現在做得大,父輩們還要親力親為,林故若偶爾會去殯儀館呆過周末。
她並不忌諱死亡,可對此懷有敬畏之心。
年少時穿過最顯眼的衣服是一中的紅白校服,回家就會換掉。
在其他小女孩穿粉紅和明黃的時候,林故若永遠穿黑白兩色,母親偶爾會拉著她的手道歉,問她是不是也想穿花裙子。
林故若永遠是搖頭拒絕的,她傲氣的表示,黑白就很好看,反正她穿什麼都有人誇好看。
中學時候很多女孩子偷偷打耳洞,林故若怕疼不敢去打,母親就給她買許許多多的耳夾,款式不如有耳洞的多,但她很喜歡。
長大後的林故若如非必要場合,隻鮮豔的裙子,挑染張揚的發色。
耳環也是一樣的,拖到大學二年級,林故若為了一個隻有耳針款式的耳環而咬牙去現打,終於開始肆無忌憚的擁有好看的耳墜。
不得不說,容磊的眼光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