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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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字工具人而已。”容磊單手抄兜, 坦蕩而準確的給到自己定位。
林故若扯唇角,笑得勉強,“那你還說多餘的話?”
容磊沒有馬上答話, 林故若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晨橙不知道什麼時候仰起了頭, 粉雕玉砌的小臉上滿是笑容,圓眼睛烏亮水潤。
手裡捧舉著自己捏得不知道是什麼物種的橡皮泥,在給他們展示。
“真可愛,很像你小時候。”容磊誇讚道。
“沒話就彆找話說了, 實在太生硬。”林故若反駁, “你認識我時候我都十六歲了。”
容磊輕笑,“我看過你從小到大的相冊。”
林故若不想多聊,“閉嘴吧。”
活動室的陽光很好,晨橙的影子隻有小小的一團,她一手捧著“四不像”, 一手又從兜裡摸出糖來。
這是她和容磊第一次見麵,莫名親昵的會叫人,“哥哥,吃糖。”
容磊彎下腰接過糖,手掌翻覆,變出了朵紙玫瑰,晨橙詫異地瞪大了眼睛,喃喃問, “這是什麼魔法嗎?”
這拙劣的魔術林故若看著容磊練起來的, 可對於五歲的小女孩來說, 實在有很大吸引力。
林故若稍感頭疼, 大有種自己家的小天使對彆人笑的憤怒感。
“是啊, 哥哥還會很多魔法,以後可以變給橙子看。”容磊溫柔的哄騙。
晨橙接過那朵紙玫瑰,粉紅花瓣,葉片上有閃粉點綴,在陽光下泛光。
“可我要和若若回家了,以後不能看你變魔術。”她很迅速的扁了一下嘴,又把紙玫瑰遞回去,去扯旁邊林故若的手,“謝謝,喏,花花還你。”
‘真不愧是我一眼就看中的天使,太爭氣了,我永遠喜歡你。’林故若腹誹,叉著腰差點兒笑出聲來。
容磊愣住,沒有接回那朵花。
他指著林故若,對表情嚴肅的晨橙講,“我是姐姐的愛人,以後我們三個一起住,所以你喜歡的話完全可以拿著。”
“真的嗎?”晨橙軟甜的童聲透著難掩的欣喜。
林故若咬唇,去揉她剛剛送晨橙的蝴蝶結,小姑娘換了發型,從馬尾換成了公主頭,蝴蝶結正正好好的卡在頭頂,“喜歡的話就拿著吧。”
手指順過晨橙柔軟的長發時,林故若忽然走神兒,她想到的是這樣真好啊,可以一直漂漂亮亮的。
白血病要不斷的化療放療,拋開生理性痛苦,最直觀的外在表現就是脫發。
許多漂亮的小姑娘都接受不了自己會變成光頭的事實,生理和心理受到雙重的折磨。
林故若又多摸了幾下,淺笑說,“姐姐有話和哥哥講,橙子再去玩會兒橡皮泥好不好?我等下來接你回家,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嗎?要幫忙嗎?”
晨橙搖頭,“護士姐姐說她會幫我收拾,讓我自己下來玩的。”
“那去玩會兒,帶你回家前還有點兒事情要做。”林故若想起什麼,著重強調道,“我等下就回來。”
晨橙衝她們跑過來的時候帶著四不像和糖果,回去的時候手裡多了紙玫瑰,和新的糖果。
容磊是真的準備充分,討好孩子的功課做得充足,堪稱把愛屋及烏這個成語貫徹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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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話不方便在人前聊,林故若和容磊再次回到同樓層的樓梯間裡。
“你在做什麼?”林故若蹙眉質問,“這孩子我要帶回家照顧的,你現在根本沒有進我家的資格。”
容磊從兜裡又摸出顆巧克力球,所答非所問講,“吃嗎?”
“不吃。”林故若拒絕,“你答話,我趕時間。”
容磊漫不經心的開腔,磁性十足而低沉的聲線響著,“你要是真趕時間,就不應該拒絕我和你一起養這個孩子。”
林故若當即要走,一隻線條流暢的手臂抵在她離去的路上,容磊上前一步貼近,很快她左側也以同樣的方式被阻絕去路。
她才意識到自己的站位從開始就有問題,站在靠牆那側,這樣橫斷的壁咚讓林故若無法脫離。
那雙瀲灩的桃花眼鎖著她,容磊的聲音壓得極低,似是在克製些什麼,“你先聽我說完。”
林故若笑了,她彎食指去刮蹭容磊突兀的喉結,輕慢問,“我要是說我偏不聽呢?”
“那你今天一定走不了。”容磊喉結微動,嘶啞道。
林故若粲然,明豔的臉上滿是挑釁,她手指倏爾張開,不再局限於去摩-挲喉結,而是以虎口大開的形式扣住了容磊的脖頸。
容磊壁咚攔路,林故若則扣住他呼吸的必經之路,她眯著眼,長睫毛在眼瞼下打出片陰影弧度,“是嗎?能威脅我的人還沒出生呢。”*
“你既然費心要去領養橙子,就是想給她一個正常的、美好的童年,喪偶式育兒沒什麼好下場。”容磊氣息不勻,急促帶著喘音的講,“你既然想養這個孩子,就好好養,我會陪你一起養,剩下一天有一天的過法。領養條件裡把已婚和年滿三十歲卡的那麼死,就是因為家庭和睦和父母心性成熟對孩子是很關係的。”
容磊啞著聲吼出來,“難道你去領養橙子,就是再為了讓她體驗下單親媽媽帶孩子的快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