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果然如她所料,盧鴻遠一開始還記得自己是受人脅迫,雖然同樣不喜歡早早就跟自己結了仇的梁祝惡人,但是心裡還是更加厭憎和畏懼邱玉嬋和馬文才一夥兒人的。
跟梁祝二人爭吵的時候,雖然確實是帶著幾分胡攪蠻纏,但是隻要他們能看出來,這會兒再跟他稍加配合,指不定他就真“棄暗投明”了呢?
這一點,梁山伯絕對是看出來了的,所以他在邱玉嬋和馬文才看足了好戲、直接從湖邊亭處撤出的時候,就小聲地暗示盧鴻遠道,“盧兄,好了,你不用再編了,他們已經走遠了。”
然而盧鴻遠早就跟祝英台吵出了真火,麵對梁山伯的示好,他隻是冷哼一聲。然後就招呼自己的書童,弄醒了躺在地上的幾個打手,再無視梁山伯的示好,當著他們的麵教訓了那幾個打手一頓。
隨後,便帶著幾個手下揚長而去。
方才那個秀美的姑娘早在邱玉嬋的暗示下離開了,這會兒盧鴻遠果然也再想不起她來了,隻一心想著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地教訓教訓梁山伯和祝英台兩個人!
如果可以跟那兩個可怕的家夥聯手就好了!讓他們也吃吃方才他吃過的苦頭!
梁山伯早在盧鴻遠教訓屬下,他在一旁求情,卻落得個“要你管!”的回答以後,就知道這個富家公子哥是自己爭取不到的“朋友”了。
偏偏目前他身邊最具有重量級、同樣也是最能拉仇恨的“朋友”,還衝著盧鴻遠帶著打手們遠走的背影,一無所覺地抱怨了一句,“什麼人啊這是!”
梁山伯眼神一黯,嘴上卻飛快地無縫銜接道,“好了,英台,起碼那位無辜地姑娘被我們救下了不是嗎?”
“對了,姑娘!”祝英台這才想起他們是為什麼趕至湖邊亭的,“那個可憐的姑娘呢?盧鴻遠他不是說自己要去報官嗎?我們也去!帶著那位姑娘去!
我倒要看看,到時候這裡的縣令究竟會站在誰的那一邊!”
“可是,”梁山伯為難道,“那位姑娘已經離開了啊。”
“離開了!什麼時候?到哪兒去了?”
梁山伯搖搖頭,“好像是在我們跟盧兄起爭執的時候走的,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應該是回家了吧?
畢竟她是一個姑娘家,剛剛又險些遭遇了……那種事情。”
祝英台心裡本就有氣,這會兒又看見了梁山伯眼中同情憐憫的目光,更是氣上加氣!
“走了?還是在我們為了她被那個惡人刁難的時候?她到底有沒有良心啊!真是的,今天怎麼這麼倒黴,儘遇上這些白眼狼了!”
“好了,”梁山伯安撫道,“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被嚇壞的小姑娘。”
“姑娘怎麼了?”祝英台愈發不忿,“我不也是個……算了,沒事了,我們走吧。”她生氣地走出湖邊亭。
梁山伯看著她不平靜的樣子,心中的某個猜測變得愈發明晰起來。
隻是不知道今天在亭子裡的另外兩個少年是什麼身份,在得知了盧鴻遠範陽盧氏的家族背景之後,竟然還敢對他用箭?
總不至於是不知者無畏吧?那便是——有恃無恐了?
“山伯——你還愣在那裡乾什麼呀?快點出來啊,我們還要去找落腳的客棧呢!”祝英台在亭外嗔道。
“就來!”梁山伯笑得憨厚,很快就跟著走出了湖邊亭。
小小的亭子,一時又變得安靜起來。
***
今天,是萬鬆書院開學前的最後一天。邱玉嬋和馬文才在落鬆鎮上見到了許多生麵孔。
前些天,他們已經將這個繁榮卻不大的小鎮逛了個遍;而今,他們又無意與人結交。
於是湖邊亭事件發生以後,他們就回到了客棧,一邊收拾明日上山需要的物品,一邊準備休息養精蓄銳。
也是到這兒打聽了邱玉嬋才知道,那些地位低的官員們推薦來的學子們是需要入學測驗的,但是體量到了邱父這個級彆,隻需要交夠金子,就能順利入學。
誰讓萬鬆書院如今也算是半個官學了呢?
第二天一早,邱玉嬋和馬文才吃過早飯以後出發。
之前他們擺脫各自的下人離家出走來著,昨晚的時候,曹率和阿實雙雙趕到,今天就同他們一塊兒上山。
馬太守本來還給馬文才安排了許多下人,用來在入學的時候彰顯他的身份,邱玉嬋一聲冷哼,馬文才就毫不猶豫地把人給遣了回去。
然後他們就和各自的書童,一起趕到了萬鬆書院的山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