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將一軍【二更】(1 / 2)

“這一世,你的命數皆有你定奪。”天道歎罷,又重新隱去。

方才恢複記憶隻不過用了幾息時間,江千舟並未走遠。

盛昭抬眸,冷冷看著江千舟的背影,他繃緊了指尖,堪堪忍住心中肆虐的殺意。

當務之急,是救出還被關在禁閉室的師兄們。

盛昭麵色如常地喚:“元清劍尊。”

江千舟仿若未聞。

盛昭繼續道:“師兄們並未趁著元清劍尊閉關憊懶,相反,他們每天都勤勉修煉。”

“修為停滯,是天賦所導致。”

江千舟頓住腳步,嗓音冰寒:“所以?”

盛昭一字一句:“請元清劍尊將師兄們放出禁閉室。”

江千舟甚至不屑於回頭去看這膽大包天的小輩,隻冷聲道:“本尊處置座下的弟子,你一介小輩,又有何資格置喙?”

他說罷,不肯再浪費時間,抬步就走。

盛昭看著江千舟走遠的背影,眼神沒有溫度,半響才冷靜了下來。

他忘了,江千舟一向高傲。

盛昭笑容又玩味起來。

他一介小輩是沒資格置喙,那與江千舟同起同坐,甚至比他輩分還高的一眾長老們呢?

盛昭轉頭就將此事告上了長老會。

長老會是劍宗裁決眾大事宜的地方,本來關押幾個弟子到禁閉室並非大事,但因為關係到元清劍尊。

茲事體大。

長老們也受理了盛昭這一份告狀。

長老們環繞而坐在堂下,眾人皆未出聲,一派莊嚴肅穆。

立在堂下的盛昭將事情娓娓道來。

最後,盛昭眼眶微紅,仿佛在強忍淚意:“禁閉室去一趟就如同剝皮抽筋,師兄們已被關了好幾日,若是繼續下去……怕是……”

不言之意,眾人皆知。

長老們互望了一眼,眼神複雜。

他們平時也曾當過盛昭的授課長老,且不說盛昭天賦出眾,就連私底下也是虛心請教,勤勉修煉。

長老們都很喜愛盛昭,瞧著盛昭不肯罷休的模樣,也很是為難。

心中不禁腹誹:劍尊跟一眾小輩計較什麼?一點風度也沒有。

“這樣吧。”坐在最中央的中年男子道:“先請劍尊過來,當麵理清,你們看如何?”

長老紛紛附和:“謝長老說得有理,那就先請劍尊過來。”

盛昭靜靜等了一會兒,突地感覺周身溫度驟降。

人來了。

江千舟周身自帶寒意,他微點頭向諸位長老示意,邊坐到上座,邊道:“找本尊何事?”

“劍尊先前說我一介小輩不該乾預此事,因此,我鬥膽請長老會裁決。”盛昭接口。

他緩緩抬眸看向江千舟。

於是江千舟微垂下眼瞼時,一抹極其惹眼的紅就這般生生撞進了他的眼裡。

烏發雪膚,墨眸含著未出世事的稚氣,端的是少年人的張揚肆意。

江千舟征了下,迅速反應過來:“是你。”

他心道,這張臉,好像在哪見過?

盛昭與江千舟對視的那一霎,上一世被侮辱囚禁的畫麵仿佛在腦海中翻滾。

藏在寬大袖袍下的指尖,因為心中懼意微蜷縮起。

沒事,江千舟認不出他。

他上一世便不屑看他一眼,而這一世,他跟上輩子的盛昭差彆巨大,周身氣質截然相反。

盛昭沒移開跟江千舟對視的視線。

隻不發一言。

江千舟微眯眸,許久沒人敢這般忤逆他,倒是個有膽量的,也重情重義的很。

可惜了,是個蠢貨。

上一次敢跟他叫板的人,已經成了他劍下亡魂之一。

江千舟不再去看這弟子,道:“諸位。”

“即拜進本尊門下,便該守本尊的規矩,他們荒廢修煉,本尊有權懲治。”

“這是其一。”

“他們因著本尊閉關便憊懶,不尊師重道,該罰。”

“這是其二。”

他不緊不慢:“劍宗人人都看重考評大會,這是門派傳統之一,他們以懶散姿態隨便應付,不僅丟了本尊的麵子,還不把門派放在眼裡。”

“這是其三。”

江千舟冷聲反問:“本尊不該罰嗎?”

他話音落後,當即鴉雀無聲。

長老們也覺得劍尊懲治一二,合情合理,也是為劍宗著想。

盛昭搬到長老會上,的確頗無理取鬨了些。

謝長老環視一圈,看著諸位長老的眼色,心中已有數,正想開口。

卻被盛昭打斷:“不該。”

江千舟瞬間看向盛昭:“你說什麼?”

盛昭重複了一遍:“我說,劍尊不該罰。”

他口出驚人:“我認為,劍尊所說皆是你的臆想罷了。”

這句話實在太過,嚇得謝長老出聲叫停:“盛昭!”

他生怕江千舟怒氣上頭,一劍將這能讓劍宗帶出去炫耀的好苗子給殺了。

盛昭歪了歪頭,笑:“謝長老,你且放心,劍尊方才也說了,到了什麼地方,便該守這個地方的規矩。”

“若是動手,豈不是太小家子氣了?”

盛昭問江千舟:“劍尊您說對嗎?”

江千舟眸中怒意漸起。

他沒出聲,隻擺擺手,讓謝長老冷靜。

盛昭繼續道:“劍尊所列舉的這三點,都是建立在師兄們荒廢修煉上。”

“可他們若是未曾這麼做呢?”

“諸位曾給師兄們上過課的長老,都是親眼目睹的,師兄們勤奮好學,連我都比不上。”

“之所以修為未進,隻是因為天賦差而已。”

幾位授課長老紛紛點頭:“確實。”

“師兄們可以觸及到的地方就在那,即使他們心中再想衝破這個境界,也無可奈何。”

“他們也曾與我說過,能進劍尊門下,就是他們的幸運了。”

盛昭話中有話:“就算劍尊常年閉關,出關時也隻去教導鬱師兄也沒關係。”

他笑:“差點忘了,師兄們還沒拜劍尊為師呢,隻是個記名弟子而已。”

江千舟麵色難看,眼神愈發冰冷。

盛昭:“他們自學已然不易,三靈根能在這種情況下到金丹期的修為,我倒覺得師兄們沒給劍尊跟門派丟臉。”

“反而是漲了臉。”

言下之意,丟人的隻是江千舟罷了。

收入門下卻不管死活,還冠冕堂皇的去懲治,此舉實在不雅。

眾長老也從盛昭的話中,品了點東西出來,當下覺得元清劍尊太過厚臉皮。

他們偷偷瞧著江千舟的麵色。

劍尊指尖發顫,想必氣到極致了。

謝長老在瞧見江千舟放在桌上的本命劍劍身微顫時,立刻站起:“行了!”

盛昭眨了下眼:“哦。”

謝長老心中笑道,這小子還是這麼皮。

他麵上卻一派肅色,和著這劍拔弩張的場麵:“元清啊,盛昭性子玩劣,你莫要氣。”

江千舟一邊拿起劍,一邊一字一句道:“我並未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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