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老尬笑一聲,按住江千舟的手,低聲道:“這事就到這,你也是糊塗了。”
江千舟冷眼看他。
謝長老冷汗即下:“盛昭可是門派裡天賦最好的弟子,你動不得。”
江千舟半響才道:“怪不得如此狂妄。”
但他到底還是將劍背在了身後。
盛昭緊接著開口:“那,長老們,現在是否可以請劍尊將師兄們放了?”
江千舟:“……”
怒意瞬間又翻湧上來。
謝長老當機立斷:“現在就放。”
趕緊將這兩人分開。
江千舟冷笑:“好。”
他看著盛昭:“就讓他同我一起去罷。”
盛昭也有此意,他怕江千舟放了人,卻又給師兄們弄點彆的懲罰。
反正江千舟現在動不了自己,沒什麼好怕的。
謝長老:“……這不太好吧?”
江千舟看他一眼,輕聲道:“我有分寸。”
——
盛昭站在禁閉室門口。
他身前是正在解開禁製的江千舟。
盛昭看了周遭一圈,入眼皆是他熟悉的景色,幾十年來,未曾變過。
他抿著唇,有些緊張。
盛昭用力掐著手心,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再發顫。
沒什麼好怕的。
一切都過去了。
現在沒人敢動自己。
好一會兒,盛昭才冷靜下來。
他看著江千舟,眼底藏著濃稠的恨意。
這一次,他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門開了。
江千舟側了側身。
盛昭下一瞬就感到撲麵而來的寒氣,凍得他骨頭發癢,刺得他全身皮肉發痛。
門裡是漆黑一片,黑黝黝的洞口仿佛可以吃人。
上一世給盛昭留下的陰影太深。
他光是看著,便幾近呼吸停滯。
“你很怕?”
江千舟的嗓音讓盛昭回神,他抬眸就對上江千舟冷冷盯著他的視線。
猶如冷血的巨蟒。
盛昭笑:“劍尊多慮了。”
他抬步走到門口,快要踏進去時,又硬生生停下。
手心被盛昭掐得生疼。
他不能露餡。
走啊,走進去。
現實是,盛昭一步都動不了。
腦海中反複回憶的場景,讓盛昭生出一種他已被關在寒泉,奄奄一息的錯覺。
全身骨頭都凍得生疼。
突地,盛昭手腕被寒冷圈住,就仿佛上一世銬在他手上的寒鐵懸鏈。
那是江千舟的手,他緩緩收緊冰涼的手指。
他問:“怎麼不走?”
盛昭渾身一顫,反應劇烈,他用力掙紮:“放開我!”
江千舟攥得很緊,他麵色淡淡:“彆怕,你走不動,本尊幫你。”
江千舟抬步便走進漆黑的禁閉室內。
他攥著盛昭,硬生生將人拖了進去。
盛昭踉踉蹌蹌地,被扯進一片黑暗之中。
他抽不出手,也停不住腳。
江千舟在拐道處突地停步。
盛昭反應不及時,直直撞上了江千舟的後背。
下一瞬,劍鳴鏗鏘聲頓響!
盛昭拔劍向近在咫尺的江千舟刺去!
劍刃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刺眼的劍光。
反射出盛昭狠厲的墨眸。
他破開罩住自己的汙泥,砍向鎖住自己的“玄鏈”。
一字一句,藏著恨與怒:“我讓你放開,沒聽到嗎?”
作者有話要說:臟手彆碰我昭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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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暴君爭鋒相對》彆名訓狗日記
聖朝兵勝,名震整個邊疆的大將軍,染著一身血腥戾氣班師回朝。
回京第一件事,便是褪下滿是血汙的戰甲,穿上那九五至尊的龍袍。
登基為帝。
第二件事,便是將趁他外出打仗,在京中隻手遮天的丞相大人,打入昭獄。
戚宸驍想,溫澤軒這種自稱廉潔,實際滿身銅臭味、還結黨營私的庸臣,死不足惜。
誰知,溫丞相受百姓愛戴,更是許多官員的恩師,滿朝文武跪了個三天三夜,要聖上放人。
溫澤軒從昭獄中被宣至聖殿。
戚宸驍捏緊龍頭扶手,藏在冠冕下的雙眸眼含暴戾,嗓音詭異:“溫丞相,跪到孤腳邊來。”
溫澤軒仰視那龍椅,不怒反笑,欣然道:“是”
他外表一身白袍,即便染塵也如天上明月。
皎潔無暇。
散下來的青絲為天上月平添一絲溫潤,真是應極了溫澤軒這個名。
也讓戚宸驍再次迷了眼。
溫澤軒剛要跪拜。
戚宸驍:“算了,站著吧。”
——
事後,禦書房。
戚宸驍數落了一堆罪名,戾氣橫生。
溫澤軒坐得安穩,笑得溫和,他輕聲細語:“小兔崽子,你想殺我,這麼急不可耐可不行。”
戚宸驍厲聲:“放肆!”
溫澤軒麵目柔和:“又炸毛了?”
“戚宸驍,你想要我手中的權,可你扛不住滿朝文武與百姓的唾罵。”
“你想殺我,得先把我踩到泥裡。”
溫澤軒笑:“戚小狗,我來教你。”
誰也不知道,在十幾年前的深宮之中,當時還是九皇子的戚宸驍穿著破爛。
他跪在地上,像一隻小狗般,饑渴地舔著溫澤軒手中的糕點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