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一樣。”盛昭一字一句:“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我麵前偷偷做著什麼。”
“嗬。”
盛昭攥著齊韌的頭發,往後狠狠一扯,推了開來便鬆開手,他精致的喉結輕滾,月光映出一截玉白與頂上的一點粉嫩,是絕佳的豔色。
他用著這麼一張漂亮到令人移不開眼的臉蛋,朱唇輕言,說著薄涼至極的話:“滾。”
齊韌狠狠地注視著盛昭,隻有短短一霎,又恢複成平日溫潤如玉的樣子,他站直身,拂直微皺的衣袖:“公子夜安。”
他快要離開之時,盛昭在他身後笑著說:“對了齊韌,你好快哦。”
齊韌額角又跳了跳,一句話都沒說,就跳出窗外,急得符籙都忘記解。
等人走後,盛昭才靠在床榻上,麵上冷得可怕,一點笑意都沒。
他算著時間。
還有兩天了,結束之後再過兩日便是百年會師。
盛昭闔上眸,他慢條斯理地將符籙解開,而後緩緩勾起唇,又突然想到什麼,皺了皺眉。
他好像忘了一件事,百年會晤即使是齊家作莊,他家師尊也要過來露一麵的。
盛昭想著他這幾日乾出的“驚天大事”,莫名生出幾分心虛。
嗯……還是不要見麵好了。
——
這一夜如往常一般,唯一不同的是,齊樺迫不及待地闔眸入睡,主動進了夢。
他要去確認小盛昭的安危。
一抬眼就是努力修煉著的少年,齊樺的神情是這幾天難得的溫柔,他想,現在的小盛昭修為臨近金丹,若是他記著不錯,劍宗允許金丹弟子出遠門曆練。
他現在可能比修煉著的小盛昭更希望後者能突破金丹,離開劍宗。
活得好好的。
不受其他人欺負。
事與願違。
在齊樺眉目溫和地守著床邊,等傷痕累累的盛昭睡著時,周圍的燭火突地一熄。
丹師最熟悉不過的頂級迷神香彌漫在這間破爛的小屋內。
少年早已睡死過去。
而齊樺眼睜睜看著本除了盛昭與透明的他之外的房間內多出兩個人。
一個是他熟悉無比的鬱安易。
一個是與他在上一次百年會師前有過一麵之緣的魔尊裴戚晏。
他們姿態親密地站在一起。
齊樺聽見鬱安易以自己陌生的神情,眼神很是脆弱:“小戚,隻有他身上的靈骨能救我了,而我這幾日也向我師尊暗示已久,向他說明我修為出問題了。”
“隻要他入了魔,師尊他一定會取出盛昭的靈骨給我修煉,你知道的,如果不這樣做,我的修為就要層層下跌至凡人了。”鬱安易神色痛苦:“我也不想的,我小時候在修煉途中……是因為他才出了點問題。”
“我以為沒事的。”鬱安易神色倉皇地闔上眸,微歎:“可隨著我年歲增長,漏洞愈發地大。”
“我不想這般待我唯一的一個師兄,可……”鬱安易喃喃自語:“當年若不是他……”
說到這,他懊惱地止住話語:“是我一腔私欲,我怎麼能去怪盛昭。”
裴戚晏在打量著床上的人,不屑冷笑:“一個廢物罷了,靈骨在他身上反而變成無用之物。”
“他掙紮一生也隻能是一個底層修士,不若將靈骨給你,倒還算有點用處。”裴戚晏道。
說罷,裴戚晏指尖冒出幾縷魔氣鑽入無知無覺的小盛昭的心口處。
這幾絲輕飄飄的魔氣,會阻礙小盛昭的修行,讓其停滯甚至逆行,還讓對方身上附有魔修的氣息。
這其實也很容易解決,隻要有一個人能為小盛昭去仔細糾察,就能很輕易地發現小盛昭的丹田內乾乾淨淨,沒有一絲魔氣。
這些隱蔽性極強的魔氣隻單單縈繞在心口,作散發魔修氣息作用罷了。
隻要有一個人能真心去瞧,這種騙術就能輕而易舉地解掉。
可裴戚晏沒有去換一個更高級的手段,他想,怎麼可能會有人為一個廢物用心?
他一旁的鬱安易掩麵,似是不忍:“等一切事了,我會料理好他的餘生,讓他在凡間富貴一生,無憂無愁。”
裴戚晏覺得他家鬱哥哥實在太過良善。
魔修心中隻有惡欲,他想,躺在床上的人可真幸運。
付出一副靈骨便能讓下半生不再苦苦掙紮,安然享樂。
賺大發了。
齊樺在一旁征征地瞧著,他甚至忘記去阻止,甚至倒退幾步,撞上了身後的牆壁。
不敢置信般死死盯著鬱安易。
隨後悶聲苦笑,他笑得愈發癲狂,最後躬下身,淚都流了出來。
原來……原來當年他傾心的人並非冰清玉潔,白衣不染,而是如此不堪。
露著一副可笑醜惡的嘴臉,三言兩語間將本該掙脫出淤泥的盛昭,再狠狠地踩到最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