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 / 2)

秋夢刀看了看麵前的玉缸,懷疑崇吾派的後勤部的眼光產生了什麼不可逆轉的變化:“那為什麼到了我們,就變成了蟲子?”

會動的小生命更適合練習法術一點嗎?

徐翰文笑嗬嗬道:“然後那段時間,我們的課後實踐就通通改成了拔除枯草和重新植樹,影響了正常作業的完成情況,所以後來就換成了可消耗的材料。”

給植物施完治療法術居然能導致仰天坪重新開始綠化工作,小真人們總算從實例中體會了授業先生不讓他們隨意施法的苦心。

徐翰文:“莫要小看這些蟲子,它們都是由你們的師兄師姐親自捕捉,從外界帶來崇吾派當中——等升殿後你們就會明白,此類工作在崇吾派是相當受歡迎的,對平時成績頗為有利。”

越知涯隔著衣服捏住了青帝令,湊近玉缸,發誓就算以自己過去式人仙的眼光,都觀察不出什麼特彆的地方——青蟲連介於普通生物和妖怪之間的爭論都無法激起,橫看豎看都足夠普通。

徐翰文繼續:“有些實踐課會在課堂外展開,比如為農田驅蟲,不少弟子在進行上述實踐的同時,會同時領取為仰天坪準備材料的工作,這樣分數和津貼都可以多累計一次。”

越知涯:“……”

原來特彆的不是材料本身,而是門派的得分機製。

“諸玄黃癘假,攝為清淨風,急急如律令!”

陸瓊對著玉缸,念念有詞,同時胼指成劍,氣勢十足地指向蟲子的所在。

“……”

咒語已經結束,青蟲依舊保持著原來那副有氣無力的狀態,至少從外觀上,看不出絲毫變化。

陸璧幫忙分析了一下:“瓊妹靈力運行的太快,等念完法咒的時候,最佳時機已經過去了,待會可以先緩上一緩。”

越華蕪也給了自己的意見:“先生說過,法咒是為了幫助靈力順利運行而產生的,應該始終處於輔助的地位,大部分注意力還應該放在細節操縱上。”

陸瓊推了下兄長:“哥,你也來試試唄。”

陸璧頷首,微微挽起袖子——其實這個動作對施法沒有任何幫助,純屬心理安慰——同樣低聲頌念,並隔空向實踐材料點去。

“啪嗒。”

玉缸內的青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彈上了屋頂,然後又被天花板撞了下來,抽搐兩下,徹底的死不瞑目。

陸璧:“……慚愧。”

越知涯頷首,對同窗的嘗試,給予部分肯定:“至少在‘攝’字上,陸道友已經算是有了頭緒——畢竟按照課本上的說法,清淨術主要是將有害之物從治療對象的體內拔除,然後再加以淨化。”

陸璧本以為越知涯隻是在安慰自己,但很快就在其他人不拘一格的施法效果中,意識到自己已經算是下手挺溫和的一個了——無論是小火慢烤還是大火快燒都是令蟲難忘的奇特體驗,一不小心把施法材料連著玉缸一塊凍住的寧自書正滿臉莫名都盯著自己的手指,宋昭在問授業先生要新的蟲子時,必須先把玉缸裡呈現噴濺狀的蟲漿給處理乾淨,至於大部分情況下都保持著令人羨慕的學習進度的沈鴻魚,倒是成功讓青蟲看起來精神了一點——玉缸裡的多足小生命抬起上半身,開始向四周瘋狂吐絲,並且於半盞茶後,徹底的絲儘蟲亡。

距離沈鴻魚不遠的座位上,鄭珊珊突然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呼,她的蟲子在施法結束之後,忽然騰空而起,被走岔了的靈力重重甩到寧自書的臉上,並且拖出了一道以蟲軀內部填充物為主的翠綠印痕。

到此為止,不成熟施法所造成的傷害尚且局限在個彆同窗身上,直到感覺慌亂的鄭珊珊抱著幫寧自書清理臉部為目的,拋過去了一團跟成年人相比都顯得過於巨大的水球,才讓影響成功波及到了該區域內的全部新生。

學堂中一時間水流飄杵。

秋夢刀平靜地拎著自己因為挑起來不及時而略有沾濕的衣服下巴,對著念了一句“有水於茲,遠送於野,令”,然後順利把上麵的水給凍成了冰。

林尤錦好奇:“秋道友這是在做什麼呢?”

秋夢刀聳肩:“我學過可以讓水變乾的法術。”

林尤錦看著他衣服上的冰碴子,總覺得自己理解的變乾和秋夢刀理解的變乾有點不大一樣……

秋夢刀補充:“就是沒太學好。”

林尤錦:“……以後表達意外狀況的時候,前後兩句話之間的轉折其實不用拖那麼長。”

陸瓊若有所思:“你們猜,這些蟲子到底是在農田裡造了多大的孽,才淪落到我們的手裡來的?”

對於陸瓊的問題,很快就有人給出了回複——

寧自書吐了一口濁氣:“陸道友不覺得比起蟲子來說,我們才更像是造孽更多的那一方嗎?”

作為當前事故的主要受害人,他似乎並沒有因為同窗的失誤而生氣,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看破紅塵的平靜淡然,仿佛下一刻就要去尋找崇吾派的真人遞上退學申請書。

越知涯表現的很淡定,完全沒有因為同窗們觸發事故的高頻率而感到不滿,畢竟她就算不太清楚其他人都造過什麼孽,對自己上輩子都乾了些啥那還是心中有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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