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一邊走路一邊疑惑:“輕輕這是喝多少啊,多成這樣。”
陸詩寧:“都喝成這樣了都沒被撿屍,命好。”
*
見阮輕輕出去了,路霖修隨即跟了上去。
大概差五分鐘。
所以,等他走到停車場時,就看到阮輕輕蹲在幻影旁邊。
本來骨架就小,現在更是縮成了一團。
陸詩寧在旁邊十分耐心地跟她講道理,“姐姐,這不是咱的車,你不能坐啊。”
阮輕輕還是有點判斷力的,指了指幻影的小金人,含含糊糊地說:“小金人,我老公的車。”
明月也記得路霖修有台幻影,可她到底是記不住車牌號,隻好哄她:“你老公不在,你先跟我回去好嗎?”
阮輕輕不動,嘟著嘴,聲音有點委屈又很自信:“你給我老公打電話,我老公會來接我的。”
路霖修走到停車場,就聽到這句。
——我老公會來接我的。
他推了推眼鏡,心裡那點翻湧的醋意和不快都被這聲老公融化成齏粉。
不顧後麵三人詫異的目光,路霖修提步上前,站在阮輕輕身前。
眼前的光線被擋住,阮輕輕本能地抬頭,就看到一張棱角堅毅的臉。
逆著光線,又是仰視的角度,可路霖修照舊是五官端正,鋒利的眉毛,一雙桃花眼。
不知道是因為昏暗的光線隱藏了他的戾氣,還是醉酒的阮輕輕讓他柔和了下來。
他提著褲線蹲了下來,輕聲道:“阮阮,我們回家。”
聲音很輕,帶著沙啞,溫柔到讓人難以把他和他在商業上的成就聯係起來。
陸詩寧和明月都在打量著路霖修。
而江徠衛珩周放也在看阮輕輕
。
空氣裡安靜下來。
在阮輕輕的世界裡,整個世界都上了一層粉色的濾鏡,她努力睜大眼睛和路霖修對視。
半天,才有了結論:“你不是我老公,我老公很大的。”
眾人:“???”
公然開車?
阮輕輕平時的思路路霖修就跟不上,喝醉了更像是脫韁野馬。
他愣了一下,“什麼?”
聲音裡,有些笑意。
阮輕輕又重複了一遍:“我老公年紀很大的,你好年輕,你不是。”
二十九歲,年紀很大的?
路霖修揉了揉阮輕輕的新剪的短發,問道:“二十九歲很大嗎?”
阮輕輕頓頓地點了點頭,眼睛裡突然湧上了水氣,薄薄的一層。
“我想……我想……”
我想認識十九歲時的路霖修,這樣就不用在糾結他到底有沒有放在心裡的白月光,不用猜測自己到底是不是個可憐的替身。
路霖修隻感覺心被猛然揪起來,有些急切地追問:“想什麼?”
阮輕輕吸了吸鼻子,又打了酒嗝,生生把那些話憋進心裡。
她暈暈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扯著路霖修的衣角,貼在他耳邊小心翼翼地說:“那你送我回家哦,保密哦,我老公很小心眼的。”
暈暈的,憨憨的,毫無鋒芒,又很可愛。
路霖修無聲地笑了一下,笑意直達眼底。
他一手抄到阮輕輕腋下,一手攔起阮輕輕的大腿,給人打橫抱起來。
“衛珩,幫我開一下車門。”
衛珩還在發愣,叫了兩聲才聽到。
把阮輕輕放回副駕駛,路霖修又十分紳士地跟陸詩寧和明月打招呼,然後又囑咐衛珩他們仨將兩人送回去。
很有分寸的禮貌。
*
回到阮輕輕的大平層,阮輕輕全憑生物鐘的自覺,死活都要先洗澡後睡覺。
怕她出事,路霖修沒有給浴缸放水,打開了淋浴。
阮輕輕說清醒也不清醒,但站著也沒問題,自己走了進去。
路霖修就坐在客廳,聽著衛生間的水聲,起身開冰箱,開了一瓶冰礦泉水,咕嚕咕嚕喝起來。
素了很長時間,沒有欲/望是假的,可總不能趁阮輕輕喝醉了做禽獸事。
否則等阮輕輕明早醒酒,又要控訴他隻饞她的身子,他為兩人關係破冰
做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月色如水,清冷的月輝灑下來,映著婆婆的樹影,心裡那點燥熱被月光逐漸熨帖。
過了好久,路霖修才感覺不對勁,浴室裡隻剩下簌簌的水聲。
幾乎是毫不猶豫,他推門進去,看到阮輕輕的一刻,又放鬆了下來。
她睡著了。
蜷縮著身子,靠在浴缸上,垂著頭,一頭短發貼在脖頸上,臉頰上,臉色是被水氣蒸騰後的粉紅。
喝多了阮輕輕,不吵不鬨,安安靜靜地睡覺,偶爾說著胡話都帶著憨憨的可愛勁兒。
路霖修心裡像是有條月色下靜謐流淌的河流,被撫慰過。輕聲笑了下,過去關了淋浴,輕手輕腳地給阮輕輕抱上洗漱台。
洗漱台是大理石的,路霖修怕她涼,先墊了一條浴巾。
他又抽出了一條浴巾,裹在阮輕輕的身上。輕輕地擦拭皮膚接觸,吸納掉多於的水分。
路霖修動作很輕,眼神跟隨著動作遊曆阮輕輕的每寸皮膚。
她皮膚很白很細膩,像綢緞,像牛奶,像嬰兒,更像絕世珍寶,易碎又不忍褻瀆。
阮輕輕的身體,他見過很多很多次,白天的自然光下的,夜晚隻有昏黃的夜燈時……每一次都是**,愉悅又滿足。
隻有這次,不摻雜任何**。
擦完身子,裹著她的腦袋,擦了擦她的短發。
都做完,路霖修突然發現,阮輕輕還沒有卸妝,眼下暈了點黑色,可能是眼線,又可能是眼影。
他一手按著她的腰,一手在洗漱台上邊的櫃子裡翻卸妝用品,拿出一個棕色的大瓶子。
這個瓶子他見過,臨湖彆韻也有。很多年了,阮輕輕都在用這個牌子。
他百度了使用方法,先用水將阮輕輕的臉淋濕,然後把卸妝油放在手裡揉化,再塗在她臉上。
卸妝油融化了阮輕輕臉上的妝容,黑的眼線和睫毛膏還有彩色的眼影口紅融在一起,像是調色盤。
路霖修望著自己的傑作,輕輕地笑了下,直到視線定格在紅潤的嘴唇上。
鬼使神差地,他低下頭,輕輕啄了一下。
卸妝油有點苦,他皺了下眉,又覺得自己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一樣太過於有好奇心,於是又笑了起來。
從浴室裡給阮輕輕抱出來,
又給她套上了睡袍,讓她坐在床頭,插上吹風機給她吹頭發。
乾熱的風吹過,和身體裡的燥熱完美融合,酒精又在不斷地催化曖昧因子,阮輕輕不自覺地擰起眉頭。
鼻尖是熟悉的冷杉味,是紓解,是罪魁禍首,也是答案。
阮輕輕本能地,環住路霖修的腰身。
小腹被碰到,路霖修長久的壓抑一瞬間野蠻生長,血液往一處湧。
他身子一怔,想要拉開阮輕輕,就見阮輕輕睜開了眼睛,一雙清澈無辜的眼睛望著他。
阮輕輕舔了舔嘴唇,聲音又嬌又媚,認真道:“我要。”
聲音帶著祈求,又是犯罪的□□。
路霖修努力地克製自己,低頭拉開阮輕輕的手,問道:“什麼?”
像是有無數隻小蟲子啃噬著身體,不舒服的感覺鑽進四肢百骸。阮輕輕跟隨身體的本能,蔥白的手指去解路霖修的皮帶。
饒是聖人也經不住如此撩撥,路霖修眸色深沉起來,一隻手抬起阮輕輕的下巴。
聲音沙啞:“阮阮,我是誰。”
阮輕輕不假思,聲音又甜又軟:“老公。”
路霖修再也忍不住,扔下吹風機,一把將阮輕輕推倒。
他有些急切地貼上去,大掌按住她的後脖,又熱又急的吻狠狠印了上去。另一隻手如鋒利的刀子,破開浴袍,四處點火。
阮輕輕卻覺得不夠,遠遠不夠,那些被壓抑下去的不痛快很快又成倍的找上來。
趁著路霖修動作鬆下來,阮輕輕一用力,翻身坐在了路霖修身上。
她搖了搖頭,鄭重其事道:“我來。”
一秒……
兩秒……
路霖修靜靜地看著她,期待她的動作。
阮輕輕坐在路霖修腿上,愣了片刻,悶悶道:“我不會。”
像是上課被點名的小學生,誠懇的說我不會的同時,潛台詞是“我可以學”。
路霖修扯了扯嘴角,從胸腔裡蕩出了沉悶地笑聲。
他乾燥的大掌捏住阮輕輕的腰窩,輕輕一推,欺身壓了上來。
再次狠狠地吻下來,帶著將人吞入腹中的力道。她的雙臂攀上路霖修的肩膀,手心是乾而熱的皮膚溫度,摩挲過的是緊密的皮膚紋理。
阮輕輕像是在做船,昏昏沉沉,起起伏伏。
想要靠岸,又
想這段路程無限期延長,又想馬上觸礁,驚起驚濤駭浪。
良久,路霖修拍了拍阮輕輕的臉,啞著嗓子問:“有套子嗎?”
阮輕輕嘴唇有些腫,又帶著水色,大口大口的喘氣,像是沒有聽到路霖修講話。
他不等她回答,翻身在床頭櫃裡翻找,一片都沒有。
路霖修額頭上浮著一層薄汗,他失笑地看著阮輕輕,在她脖子上狠咬一口。
拍了拍她的臉,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在控訴,無奈又憐惜,“阮輕輕,你故意整我吧?”
溫熱的呼吸順著耳朵鑽進去,身體裡沉睡的蟲子又被喚醒。阮輕輕懵懵的睜開眼睛,漆黑的瞳孔,濛濛的水氣,真實的欲/望。
路霖修捏了捏眉骨,扯著阮輕輕的長腿,俯下身去。
郵輪觸礁,驚起千層浪。
又是坐過山車,穿越雲霄,墜入棉花糖。
阮輕輕的手指緊緊捏著被子,粉色的被單襯得她手上的血管青筋愈發明顯。她大口大口的吞咽空氣,間或呢喃路霖修的名字。
路霖修。
路霖修。
路霖修。
今夜,我的嗓音是一列被截停的火車,你的名字是俄羅斯漫長的國境線。[1]
夜深露重,吸附水氣和灰塵凝結成的露珠從樹葉滑過,徒留樹尖輕輕地顫抖。
……
阮輕輕已經昏昏睡去,路霖修站在衛生間刷牙。
值得慶幸的是,阮輕輕習慣把所有洗漱用品準備兩套。
裡麵又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這聲音相對男人洗澡來說,過於綿長。
很久很久,路霖修再次走進臥室,躺在阮輕輕身邊。
長臂一伸,將阮輕輕擁入懷中。
他的目光在阮輕輕的臉上一寸一寸遊弋,像是看她,又像是借著皮囊追溯遠久的時光。
“叫聲哥哥聽聽。”路霖修手指撥開阮輕輕的劉海,聲音輕到還沒等抵達目的地就散了。
像是知道結果,路霖修把頭貼在阮輕輕的頸窩。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