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伏爾加格勒的第五天,衛燃等人和前天上午才趕過來的奧莉佳、奧萊娜姐妹一起,將隋馨和陳洛象以及他們各自的家長送到了機場。
候機大廳裡,洛拉用力抱了抱她的妹妹科拉瓦,雖然一臉不舍,但卻格外放心的將其交給了坐在輪椅上隋馨,這個時不時犯些小迷糊的姑娘清楚的知道,對於她的妹妹來說,去華夏尋醫問藥是目前來說最好的結果。
“彆的我就不說了”
穗穗將手搭在隋馨的肩膀上說道,“回去之後給你一周的時間休息,然後記得去我和我同夥的公司當監工去,我同學已經給你把辦公室準備出來了,你的五險一金都給你交上了,你可不許撂挑子不去。”
說到這裡,穗穗不等隋馨說些什麼又看向了陳洛象,“隋馨就交給你了,要是讓我知道你敢欺負她,我就當著你的麵把古琴幽泉砸了。”
雖然這威脅是在傷敵一千自損八萬,但隻看陳洛象那呲牙咧嘴的表情就知道非常有用。
原因無他,那古琴幽泉仍舊借給隋馨用著,隻是穗穗這姑娘卻拉著她和陳洛象簽了個格外正式,隨時可以把那床琴收回的借用協議罷了。
“你以後還會和我一起參加演出嗎?”
同樣趕過來給他們餞行的奧莉佳不舍的問道,她旁邊的奧萊娜也跟著問道,“你以後還會去我們的展覽館演奏嗎?”
“當然會”
隋馨探身和奧莉佳姐妹抱了抱,“以後你們有時間,也可以去華夏找我玩。”
在眾人的寒暄中,隋馨和陳洛象在眾人的送彆中,帶著懷裡抱著玩具的科拉瓦以及兩家的長輩和不多的行李走進了登機口。
直等到他們的背影被徹底擋住,穗穗胡亂抹了抹眼角轉移話題問道,“奧莉佳,奧萊娜,不急著回去的話,我帶你們在伏爾加格勒玩幾天怎麼樣?”
“當然不急著回去”奧萊娜想都不想的替她和姐姐應下了邀請。
呼朋喚友的鑽進了親媽幫忙安排的一輛依維柯大麵包車,穗穗帶著姑娘們直奔市區的商場步行街,卻是根本就沒打算叫上衛燃。
“接下來你去哪?”小姨周淑瑾朝著衛燃問道。
“去旅行社吧”
衛燃跟著對方一邊往她的車子方向走一邊說道,“再去看看尼古拉老爺子。”
“我估計你今天也不一定能碰見他”周淑瑾未仆先知般的說道。
“試試唄”
衛燃無所謂的應道,說起來他這都回到伏爾加格勒的第五天了,但他數次去書店看望尼古拉老爺子卻都沒能碰上對方。
按照隔壁旅行社員工的說法,那老爺子好像趁著狩獵季結束之前,開車去頓河附近打野鴨子了。更重要的是,那老家夥雖然有手機,但卻根本就沒開機。
而這樣的情況,無論是小姨周淑瑾還是隔壁旅行社的員工卻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
說起來,自從去年卡爾普等人送了那老爺子一輛“撿來的”GAZ22旅行車之後,他卻是連那輛哈雷摩托都不怎麼騎了,而且也根本不挑天氣,隔三差五就自己一個人帶著那隻寵物狐狸去頓河附近釣魚打獵露營,每次少說也得個三五天才會回來。
衛燃在聽到這老家夥的生活狀態的時候,便已經隱約猜到他具體去了什麼地方。
果不其然,當他搭乘著小姨的車子回到旅行社的時候,隔壁的書店仍舊像之前他來的時候一樣大門緊閉,那卷簾門上也仍舊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
“小姨,把旅行社的麵包車借我用用唄?”衛燃朝著已經走到旅行社門口的丈母娘問道。
“用”小姨漫不經心的擺擺手,人卻已經走進了旅行社。
熟門熟路的問前台那個名叫薩沙的姑娘借來車鑰匙,名義上仍舊是旅行社員工的衛燃和大家打了一番招呼,這才駕駛著借來的麵包車慢騰騰的開往了頓河的方向。
他幾乎可以肯定,尼古拉老爺子肯定是去了曾經的頓河19號陣地所在的位置。
果不其然,當他把車子開出城區,又沿著田間的公路一路往西南方向開了一個多小時之後,遠遠的便在頓河邊的一片白樺林旁,看到了一頂帳篷,那帳篷裡伸出來的煙囪還冒著縷縷青煙。
踩下刹車又往後倒了百十米,衛燃將車子停在了一片枯黃的蘆葦後麵,左右一番觀察之後,取出了最新得到那台超大號望遠鏡支在了蘆葦蕩的邊緣對準了極遠處隱約可見的那頂帳篷。
通過這台大號望遠鏡,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那頂帳篷的一側,還停著一輛奶白色的GAZ22旅行車。
而在帳篷的另一側,便坐著身穿一套二戰蘇軍絎縫棉衣,頭戴棉帽的尼古拉老爺子,以及躲在他懷裡的那隻大耳朵狐狸。
這老人的身前還燃著一堆篝火,那篝火堆上吊著的水壺都已經冒出了濃鬱的水蒸氣,但他卻像是沒看到似的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反倒時不時的舉起望遠鏡,看一眼當年德國人發起進攻的方向,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衛燃並沒有選擇打擾那個可憐的老人,隻是默默的收起了眼前的望遠鏡鑽進車子,調頭又開往了相隔不遠的察察湖。
今天恰逢周二,剛好是察察湖畔的農場集市“聚眾銷贓”的好日子。
自從得到那金屬本子之後,衛燃便再也沒有來過這裡。這次剛好順路,他也就難免想過來看看。
熟門熟路的將車子開進廢棄農場順便用兩張舊報紙遮擋住了前後的車牌,他緊接著又戴上了口罩和漁夫帽,雙手揣兜走向了這片集市的中央。
雖然已經有將近四年的時間沒有再來過這裡,但這片集市卻依舊是老樣子,賣的東西沒變,甚至買東西的攤主都沒變。真要說唯一的變化,恐怕也就隻是兜售獨品的女人換了陌生麵孔罷了。
一路閒庭信步的逛著,當他再次停下來的時候,卻站在了當初教授給自己買畢業禮物的那個偏僻攤子邊上。
幾年不見,這位攤主依舊是老樣子,隻不過讓衛燃沒想到的是,這次他的攤子上卻擺著一排大殺器。
那確實是一排大殺器,不過三米多寬的攤子上,左邊擺著五支捷格佳廖夫反坦克步槍,右邊擺著七支西蒙諾夫反坦克步槍。在這兩款反坦克兄弟槍中間那不到一米寬的空間裡,還擺著一支品相好的出奇甚至泛著油光的德什卡重機槍!
可相比這些東西,真正讓衛燃在意的,卻是這機槍下麵隨意擺著的半支捷格佳廖夫反坦克步槍。
這支反坦克槍的槍托和握把都已經沒有了,甚至槍機都不知道去了哪裡,剩下的就隻有一根修長的槍管和附帶其上的提手、兩腳架以及尾部塞滿了泥土的彈膛。
可就是這麼一支殘缺的反坦克槍,它的槍管上卻用紅色的油漆畫著12顆指甲蓋大小的五角星!
“這根槍管多少錢?”衛燃蹲下來朝店主問道。
“每顆星星二十萬盧布,槍管本身免費送。”那店主開口答道,“所以一共240萬盧布不議價。”
“它是從哪發現的?”衛燃繼續問道。
“隻要你買下它,我會告訴你詳細的挖掘地址,而且有未經剪輯的挖掘視頻。”
這攤主說完慢悠悠的點燃了一顆香煙,顯然,他沒認出衛燃,更不覺得這個年輕人願意花錢買下這根槍管。
衛燃聞言也果斷的站起身不再細問,他當然拿得出錢來買下那根槍管,但這裡麵的坑可太多了,而且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更直白的說,他來這裡原本單純就是想找個由頭感謝一下這位攤主,可對方明顯把他當傻子坑,那就隻當對方是謝絕了自己的好意了。
繼續在這集市上逛了一圈順便買了幾樣餡餅,衛燃這才回到停車場,扯了車牌上的報紙,駕車開往了位於伏爾加河河心的戈洛尼德島。
現如今,小姨和阿曆克塞教授已經將市區的房子租了出去,轉而搬到了當初阿曆克塞教授買的那個度假小農場裡。這自從搬過去之後雖然教授夫妻二人每天上下班都要乘坐輪渡略微麻煩了一些,但生活的舒適度卻要好了不少。
這一點隻從那個快被種滿了各種農作物和花草的大院子就能看出來一二,更彆提就連那棟二層的木刻楞房子都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完成了重建,樓上樓下顯得寬敞了許多,住著也方便了許多。
不僅如此,在重新修建的車庫裡,還停著同樣翻新過的那輛黑色GAZ24-24KGB版轎車。
這就完全是阿曆克塞教授自己的功勞了,可惜,那老頭兒對這輛車可是寶貝的緊,不但沒留下車鑰匙,甚至連方向盤都拆下來不知道藏在了哪個犄角旮旯。
鑽進那個並不算大但卻產量極高的溫室大棚裡摘了幾串小番茄,衛燃一邊吃著一邊走進了房門,癱坐在沙發上享受著從外麵照進來的明媚陽光。
就在他昏昏沉沉的快要睡著的時候,阿曆克塞教授及時打來的一通電話成功的趕跑了睡意,用他那大嗓門兒興奮的顯擺著這一周多以來的收獲。
“總之,這次一共發現了七個勃蘭登堡部隊士兵的屍體。”
阿曆克塞教授最後總結道,“通過對比德國官方的檔案,我已經確認了這些屍體的身份,而且確認他們當時是在執行敵後觀測任務的時候失蹤的,這支失蹤的小隊一共有12名成員,無一例外全員失蹤。”
“那個小孩子的屍體呢?”衛燃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