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子醬,能讓開一下門麼?”
太宰治的聲音在門外輕輕響起,少年倚靠在門邊,用試探性的指關節敲了敲門。
小喜子房間門內沒有任何聲音;安靜的不像有人居住。
等過了差不多半分鐘,太宰治才聽見房間的另外一邊似乎有人在光腳移動。
太宰治沉默了,身後的中原中也麵色焦急徘徊,似乎想直接進去,但是被太宰治伸手阻止。
太宰治想起了之前喜子醬在病房中和他說的話。
【無論怎樣,小的都不會輕生的。】
【小的一定會堅持走完這一生。】
人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
在這個時候,太宰治難得的有些困惑。
都已經那樣了,還要堅持活下去麼?
“…喜子醬。”
太宰治的側臉貼到了門板上,他一邊認真的傾聽房間裡的聲音;一邊輕輕地詢問:“是誰對你做出那樣的事情?是那個姓林的老頭嗎?”
在現在這個時代,黑手黨嚴刑逼供都不一定把那裡切掉。有時候是會威脅一下,但絕對不會真動手——因為絕大多數的人在失去了那個地方之後會完全破罐子破摔,甚至會求死;根本問不出想要的情報。
到底是什麼人,為了什麼事情;能把一個這麼小的孩子弄成這個樣子?
術法的需求?材料?還是單純的折磨?
這種地方殘了,絕對不是身體上的不便和傷害。以後走在路上看誰都會覺得自己低人一等,內心將永遠在自卑和恐懼中煎熬。
小喜子的聲音慢慢想起:“不是他…”
伴隨著小孩消沉的聲音,房間內有什麼東西灑在了地上,聽起來像水的聲音。
【哢——】
門打開了。
“……”中原中也條件反射的目光躲閃,沒有直視喜子醬,心虛的後退了兩步。
他之前無視喜子醬的意願,非要帶他去洗澡,還在他麵前大開大合的洗。
現在他才意識到自己那種行為似乎對男孩傷害不是一般的大。
太宰治開門的時候並沒有轉移視線,他認真的直視著小喜子。
門內的男孩兒穿了一套白色的睡衣,烏黑的長發披到了肩膀的地方;他眼眶周圍有些紅腫,似乎剛剛哭過。
太宰治:“是誰做的呢?”
少年認真的看著麵前的男孩,聲音平靜重複的問了他一遍。
小喜子第一次正眼看麵前的太宰治。
鳶色眼睛的少年就這樣坦然的直視他,那眼神中並往他的下身隱晦的打量,也沒有輕視,更沒有嫌棄。
他就像在看一個正常人。
一個和他平等的正常人。
小喜子的眼神在短暫的時間內,從混沌到茫然,最後慢慢的化為了沉潭般的沉靜。
小喜子:“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也不記得是誰做的。”
對啊,那真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在那個昏暗的小屋裡,它本以為它可以一輩子記住那個拿刀人的臉;但是它錯了。
那張臉隨著時間的變化慢慢同它的屍骸一樣化為了一捧塵埃,消散於渺茫天地之間。
……
……
“!!”
仙台即將午休的高中的教室內,正在上課的虎杖悠仁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胸口傳來了一陣悸動。
粉發少年表情呆滯,轉頭看向教室外天邊不知名的方向。
那方向…是很遠的地方。
胸口中的感覺很奇怪,像是心臟卻沒有具體的位置,仿佛是靈魂深處的顫抖;似乎在預告著他有什麼東西即將破碎。
虎杖悠仁條件反射在內心中呼喚了兩聲【小石榴】
少年現在有點慌,因為他知道他的身體裡麵住著的不止一個人;可彆是其他【人】出了什麼事情。
【……】
小石榴有了反應,並且沒有影響教室內老師講話的聲音,感覺像帶了骨傳導耳機。
虎杖悠仁驚呆了。
他就是試著呼喚了而已,沒想到小石榴真的在他的身體裡有了反應,搞得他現在還怪緊張的,因為這是那次小石榴幫他將趕跑壞人之後,他第一次正式和小石榴交談。
【小石榴…我…】
虎杖悠仁有些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麼,他感覺人家女孩剛醒來他就問有關於自己身體的情況是不是顯得太冷漠了?
有種公事公辦的態度。
對待未婚妻的態度…大概要先和對方寒暄一下吧?
等等…!為什麼自己接受這個未婚夫婦的設定接受的這麼快啊!
“……”
粉發少年倒吸一口冷氣,不自然的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
虎杖悠仁感覺自己有點要抓狂了。
就在這個時候,內心中的聲音似乎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