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犯罪心理學和傳統刑偵(1 / 2)

聽完陸成霖查探回來的關於尚玲兒的消息,蘇雲愣神半響,不禁嘖嘖讚歎。

此真乃忍辱負重之奇女子也。

尚玲兒來自關內道永州安定縣下一條小村落,因為家裡窮,小小年紀就被父母賣給了人牙子,幾經輾轉進了春滿閣,被春滿閣的老鴇苗娘教養長大。

因尚玲兒自小長得水靈,人又乖巧聽話,肯吃苦,苗娘在她身上花了大功夫,把她教養成了春滿閣一代花魁,不禁長得仿若天仙下凡,氣質絕然,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比之大戶人家的娘子也差不到哪裡去。

據說梳攏那一日,全上京半城的富家子弟都去湊熱鬨了,出到了千金。

這梳攏指的便是花樓裡的小娘子第一次陪客,因為在花樓裡,未接客的娘子隻梳辮,接客後把頭發梳攏到一起,盤成一個髻,這才表示她從此不是少女了,等同於平常人家裡的娘子嫁為人婦,隻不過她嫁的是所有來尋歡的客人。

後來,專找春滿閣花魁的安生晨果然又找上了尚玲兒,而且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這兩人露水姻緣了幾回,竟似乎當真生出了真情。

尚玲兒甚至為了安生晨,第一次與教養自己長大的苗娘起了齟齬,堅持要為了安生晨守身如玉,從此以後隻接待他一人,苗娘為了這事與她吵了幾回,好幾次都動起了手,有一次甚至失手用一個花瓶砸破了尚玲兒的頭,所幸最後救回來了。

從此以後,該接客還是接客,該強顏歡笑還是強顏歡笑,尚玲兒也從最開始的奮力反抗,變為了心如死灰。

安生晨依然時時來找她,據說春滿閣的一個娘子曾聽見尚玲兒在房裡與安生晨哭訴,求他帶她離開,哭聲淒涼,聞者悲傷,隻是那娘子等了許久,始終沒等來安生晨的聲音。

春滿閣的花魁貴如天價,哪是他一個禮部尚書家庶子可以支付得起的。

就這樣,又過了一段時間,仿佛情緒爆發,兩人在房裡大吵了一架。

春滿閣的房間隔音效果好,大家聽不清兩人吵架的內容,但那股子戾氣和衝天憤怒,還是經由模糊的聲音聽進了旁人心底。

後來過了沒幾日,尚玲兒便自己拿出了銀子贖身,原來她早已攥夠了為自己贖身的銀子!隨即便離開了上京,大家都說,尚玲兒離去前說要回家,應該是回到那個貧困得把她賣掉的家了罷。

除了那個地方,她也沒其他地方可去了。

自那以後,安生晨便再沒有上過春滿閣,很多人都說那是因為他對尚玲兒用情太深,被她這樣決絕地拋棄,所以大受打擊。

聽到最後,蘇雲忍不住皺了皺眉,淡然道:“那安生晨也不是什麼好的,若他當真心裡有尚玲兒,又怎會對她的痛苦完全無動於衷,那尚玲兒即便痛苦也隱瞞著自己已經存夠贖身銀子這件事,估摸也是想試探一下安生晨吧。”

隻不知道,最後,她是因什麼徹底寒了心,決絕地離去。

陸成霖訝異地看了她一眼,呐呐道:“你這話說得,跟春滿閣裡那些娘子一模一樣……”

蘇雲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女人最懂女人,即便是風塵中的女子,在自己心愛的人麵前,也會希望尋得一絲傲氣。

一種被真心對待,全心嗬護的傲氣。

頓了頓,蘇雲喃喃道:“隻是如果隻是普通的情傷,還遠遠不夠……”

陸成霖聽得糊裡糊塗的,“什麼遠遠不夠?”

蘇雲微微蹙眉,道:“怨氣。”

稍作停頓,又補上了一句,“還有絕望。”

自此恨上所有女人的怨氣。

因那男子不符合他心中幻想出來的那個影子,便殺人毀容的怨氣。

還有那仿佛被逼上絕路,急切地尋找心中那個影子的絕望。

陸成霖被她慢慢吐出口的兩個詞弄得後背涼梭梭的,下意識地抱臂搓了搓胳膊,才道:“那難道,凶手是那陳子濤?”

作為將死之人的陳子濤,確實更容易生出那樣的怨氣和絕望,隻是這一切都隻是建立在推斷上,沒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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