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什麼用!不過是苟延饞喘罷了!君瑋這次出征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他們也就能在他們麵前擺擺威風。
這一回,跟二十年前那次,太像了,太像了!
同樣是當今聖上身體抱恙,同樣是太子無能,另有一個無論從哪方麵看都堪當明君的皇子,同樣是由王家把持朝政,又同樣發生戰爭,君瑋被召出征……
他們的選擇才是對的,君瑋那孩子絕對不是甘心被壓製的性子,且有他父母的前車之鑒……
崔氏咬得牙關都疼了,卻是仿佛毫無感覺般,心裡一直喃喃著。
她是對的,隻有把君瑋逐出顧家,她才能保住國公府僅剩的榮光。
寧王那邊,一向隻有君瑋和他走得近,隻要國公府與君瑋再無關係,他們便能從即將到來的殘酷戰爭中脫身而出。
她這個選擇是對的!
蘇雲看了上頭的崔氏一眼,哪裡看不出她眼中的瘋狂和暗沉,不禁撇了撇唇,執念太深的人,一般都很難有什麼好下場。
那邊劉駿已經在指揮人把行李搬起來,放到他找回來的一輛馬車上,蘇雲牽著家銘,最後看了眼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邁開了步子。
很早以前她就說過要離開國公府,最後卻是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離開,也是造化弄人。
家銘牽著母親溫暖的手,心裡頭十分安定,走了幾步,卻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朝臉色複雜地看著他們的崔氏和顧嵐廷揚起一個笑容,舉起小手揮了揮。
那笑容純粹乾淨,讓他們仿佛在這樣的陰沉天氣裡,見到了暖融融的太陽。
崔氏的心頭頓時更不是滋味起來,顧嵐廷微訝之後,忍不住嘟囔道:“其實我一直覺得,家銘那孩子挺不錯的……”
崔氏一個眼風掃過去,顧嵐廷頓時哼哼兩聲,不說話了。
見崔氏轉身離開,顧嵐廷立刻跟了上去,問:“夫人,接下來要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崔氏簡直要被他這個二愣子夫君氣死,咬牙道:“家裡的護衛都跑了,現在國公府等於向所有人都敞開了大門,你趕緊的再去找一批新的護衛回來!”
說完,便似乎再沒眼看他,臉色陰沉地走了。
顧嵐廷頓時苦惱地皺了皺眉,什麼護衛不護衛的,他壓根不知道要從哪裡找,好麻煩。
以往都是父親和君瑋在弄……
想起父親今早那封幾乎與族長的信同時到來的家書,顧嵐廷不禁沉了沉臉色,輕哼一聲。
罵他,罵他也沒用啊。
他又不是沒跟君瑋說過,讓他安心當這個大理寺卿,不要瞎攪和些有的沒的,是他自己不聽。
他不把自己的命當命,難道他們就要隨著他胡鬨不成?這才是傻子會做的事!
……
顧君瑋其實早便找好了新的府邸,同樣位於大戶人家林立的仁善坊,離國公府就隔了兩個街道。
雖不及國公府大,但內裡修建得十分精致,為前後兩進的院落,前院橫扁,主院方闊,回廊環繞,綠樹成蔭。
青萊一到地方就指揮著人收拾房子,一時間咋咋呼呼熱熱鬨鬨的,蘇雲忍不住好笑,這地方小了,卻反而更有人氣了。
她牽著家銘慢慢遊走在這個宅子裡,雖是完全陌生的環境,卻不知為什麼,讓她更有歸屬感。
突然,青萊跑來與她行了個禮,道:“夫人,寧王妃來了。”
蘇雲微微一挑眉,淺笑道:“咱們的新家第一個客人來了,銘兒,隨母親去迎客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