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去,山林越多,人煙越少。
人說:看山跑死馬,果然是有道理的。
從農戶處出發,他們足足又走了三日才到了泗水城。
葉媚坐在囚車中四處張望,城內房屋都頗為破舊,往來也不似上個城鎮那麼熱鬨。
城裡的民眾普遍都比較矮小,膚色倒是偏中等。
他們這群人從上京押解到這,風吹,日曬,雨淋的,其實膚色也和他們差不離了。
隻是膚質更為細膩,柔嫩。
這群人中唯有葉媚,那皮膚是怎麼曬也曬不黑,奶白奶白的像上好的暖玉。
這一個月,也隻是瘦回剛進永寧侯府時的樣子。
官差打算在這裡停留一晚,好補充一下水和乾糧。
到了驛站,裡麵隻剩下原本掃灑雜工,可裡麵打掃的並不乾淨。
葉媚抬頭四處環顧了一下,整個驛站顯得灰仆仆的。
她蹙眉,感覺鼻子有些癢。
領頭的柴爺讓弟兄們隨意把要住的地方打掃了一陣。
晚飯的時候特地買了幾壺酒,幾個小菜給兄弟們嘗嘗。
而葉媚她們隻能乾看著。
瞧著身旁座子上美酒佳肴,永寧侯府的人食不知味。
葉媚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硬饅頭是怎麼都咽不下去了。
他們絕對是故意的,太缺德了。
官差們猜拳喝酒好不熱鬨,絲毫沒理會他們這群流犯眼巴巴的眼神。
等喝了半晌,那柴爺才回過頭,看著葉媚這邊。
“小姑娘想吃”
“想”
“不想”
葉媚和蘇宴的聲音同時想起。
葉媚詫異的看了眼蘇宴,蘇宴眼眸黑沉,紅唇緊抿。
桌下的腳突然被踢了一下,葉媚眼珠子軲轆轆的轉了轉。
柴爺挑眉看著他倆,從桌子上直接拿起一隻雞腿遞了過來。
“給”
葉媚瞧著他黑黢黢的手,這下是徹底,真的,一點也不想吃了。
她絕對不受這臟汙的嗟來之食的。
她快速埋下頭,啃了口手裡的饅頭。
柴爺詫異的看了葉媚一眼,拿著雞腿的手正要收回,卻被另外一隻手給搶了去。
“她不吃我吃。”
蘇譽搶過雞腿,就往嘴裡送。
離他還有一個人距離的蘇宴看
著他的動作,心頭驚得跳起。
豁然起身,伸手過去奪。
不要說雞腿了,這一個月來,蘇譽連正經的素菜都沒見到過。
如今哪容得他人虎口奪食。
蘇宴的手還不曾伸到他嘴邊,就叫他三兩口給吃光了。
蘇宴看著蘇譽空蕩蕩的手,瞳孔了滿是含著細碎的震顫。
他呆了一瞬,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你沒事吧?”
蘇譽抬頭,用幾乎得意勝利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