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孔元惠。張昌宗斷然道:“四夷畏威而不懷德,教化乃是德化之功,對突厥施行所謂的教化,私以為,跟對牛彈琴也沒什麼區彆!”
張昌宗對所謂的教化那是一點興趣都沒有,自家都還沒建設好,就想著去教化異族,這不是閒得蛋疼麼!純粹瞎扯淡!
“既然張郎對突厥有這等認識,那不知是否有製敵之策?”
那邊廂,冷子暢突然插嘴。張昌宗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這不是他想問的,而是替人問的,至於是誰,攬月閣裡可還坐著女皇陛下呢。
張昌宗道:“既然說到這裡,那便再論一論戰略問題吧。”
“戰略?”
東正先生問了一句。張昌宗道:“回先生,從晚生這裡論,所謂戰略便是戰爭的從全局出發的規劃和謀略,而戰術則是達成戰略的手段之一。所謂爭一時之長短謂之戰術,謀一世之雌雄謂為戰略。”
“好!”
卻是陳子昂擊節讚賞,廣陵先生、東正先生也頻頻點頭,王恭讚歎道:“隻此一論,世茂便可稱大家了!”
張昌宗自謙道:“先生過獎,不過是一點愚見,若有不對之處,還請先生指正。”
王恭笑道:“打仗世茂你一個領兵上過陣的,自然要比老夫這等手無縛雞之力的儒生強,你且繼續說你的就是。”
張昌宗笑了笑,應了一聲接著往下說:“晚生以為,對突厥也好,對周邊之四夷也好,萬不可想著畢其功於一役,都要有打持久戰的準備。若論戰爭潛力,周邊四夷,有哪一國能比得上我天朝上國的?突厥擁兵四十萬,那是他全國的成丁,我朝敢死傷十萬,突厥敢嗎?他不敢!是以,晚生以為,現階段,突厥也好,甚至吐蕃也好,大可戰略上藐視,戰術上重視,督促邊防,注意防守,做好敵人膽敢入侵就砍掉他所有入侵的手,大可看看,突厥人輸不輸得起!”
就像張昌宗剛打完的仗,不追求大功勞,不追求大勝,隻想方設法的消滅突厥的有生力量,大周輸得起,突厥人輸不起。這是兩國國力的差距,國力可不是短時間內就能趕上來的,廣大的中原大地就是大周的倚仗。
“叮”——
有人敲了案上的磬,忍不住插嘴:“張郎設想雖好,然如此行事,豈不是置我朝士卒之性命於不顧嗎?戰打得越久,死的人越多,又會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婦人之仁!”
張昌宗猛然抬頭:“打仗就要死人,曆來隻有打出來的和平,從沒有求來的和平。所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既然當了兵,那邊要有必死的覺悟,不如此,如何對得起身後站著的百姓?若人人皆如此想法,那還養軍隊乾嘛?遇上敵國入侵,直接投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