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不要怕,不妨事的。”
方晟瑞隨意的披了件衣裳,也沒從門口走,輕手輕腳的翻窗而出,院子裡,見個黑影站著,立即過去:“下官拜見將軍。”
張昌宗沒動,隻開口問道:“方兄還認我這將軍?”
方晟瑞連忙道:“旁地人不認可以,將軍對下官的授藝之恩,坦誠相待之情,下官雖卑陋,卻也不敢或忘。”
語出至誠。張昌宗道:“既然你如此說,那張某今日便信你。方兄想必已然知曉我要扶靈回定州之事了吧?”
方晟瑞立即拱手道:“下官已聽說了,還請將軍節哀。”
張昌宗歎了口氣,道:“扶靈回鄉,為母守孝,這是為人子者應儘的本分,即便再苦我也甘之如飴。隻是,我師上官如今尚在宮裡,我回鄉後無人照看,放心不下。方兄,可否拜托你平日照看一二?則方兄之恩情,我沒齒難忘。”
說著,朝著方晟瑞就是一個大禮。方晟瑞嚇了一跳,連忙去扶:“將軍,你我之間,何至如此?將軍能拜托下官,是下官的榮幸。下官知道將軍的為人,將軍儘可放心,上官昭儀處,下官自會交代下去,著兄弟們值守時注意些。”
張昌宗執意把禮行完,誠懇道:“不瞞方兄,我師處我有安排人護衛,平日的安危和生活,自有人照料,隻是,這些人手若是平日,則是足夠,若是有事……則就需要方兄照看了。”
方晟瑞一驚:“將軍這話的意思是……”
張昌宗抬手,重重拍拍他肩膀,道:“你知道的,我行事總是喜歡防患於未然,提前做好最壞的預案,才不致事到臨頭時慌了手腳,對不對?”
方晟瑞一頓,肅然道:“下官知道了。”
“那麼,我師便托付於方兄了?”
“請將軍放心。”
張昌宗點點頭,聽到屋裡已有人起身走動的聲音,拍了拍他肩膀,鄭重一禮,低聲道:“今日時機不佳,待來日再與方兄敘舊,告辭。”
“將軍慢走,下官等著將軍回京之時。”
方晟瑞鄭重一禮後,誠聲道。張昌宗回了一禮,點點頭,閃身走人,如此才算放了一半心。不過,他並不會把全部的責任都放在方晟瑞身上,少不得長安城裡還是要留些人手的。
三七過後,張氏東府終於收拾完畢,張家幾兄弟並一門男丁,除了留下看守長安城內宅子的仆從外,儘皆啟程,扶靈回鄉。
離開那一日,張洛客、張魯客、張梁客帶著家眷來送行,一家人在城門口灑淚而彆後,張氏浩浩蕩蕩地車隊踏上了歸鄉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