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乾什麼?!”弟弟齊洪銳不認識喪屍王和奚逢,對方身上的壓迫感讓他覺察很是不適。但齊洪銳比較毛躁,見奚逢拿過針劑,便要阻撓他,伸手就要抓奚逢的手臂搶那針劑。
“我做什麼需要通知你嗎?”奚逢後退一步,便躲開齊洪銳的攻擊。
奚逢很厭惡彆人罵他,對他管東管西,這個弟弟眼下算是觸中他的逆鱗了。
奚逢麵容平靜,笑著:“好啊,告訴你無妨。隻是,我若是告訴你——”
光線從頭頂打下時,使他看起來像是祈禱台祭祀的神鬼像一般,奚逢拍了一下齊洪銳的肩膀,語調幽幽然,“十分鐘我會將你分屍,像是切豆腦花一般,沿著細密的血管剁掉你的手腳、頭顱,你能攔住我嗎?”
在齊洪銳未注意的時候,奚逢將一個小東西貼在了齊洪銳的衣肩上。
“你!”齊洪銳拿起櫃台的茶杯,就要砸向奚逢的臉,被他哥攔了一下,那茶杯離奚逢的臉隻有1mm距離蹭著飛濺出去。
砸在地上發出“嘭”!地一聲,震得超市內的人皆是心底一驚。
齊洪銳手也抖得厲害,他一時分不清自己是被氣的還是嚇的,不知為何,麵前這個銀白發的漂亮青年讓他心裡產生惴惴不安感,總覺得有什麼不好
的事情就要發生。
“藥劑拿給我。”喪屍王已然了解了來龍去脈,找齊洪錦問話。他做慣了喪屍王,語氣從來是毫不客氣的。
齊洪銳還在瞪著奚逢生悶氣。齊洪錦將他推到一旁消氣,對視喪屍王時不覺有些手指發抖,但齊洪錦儘力有條不紊地編道:“鄙人不才,對藥劑方麵有些略懂,試了幾千回吧就造出來這個藥劑了。
“那時候我和我弟弟已經變成了喪屍,我不敢拿彆人試,就自己犯險試了藥……一覺醒來,居然真的變成了人類。我這才敢給小銳用藥,在他也沒問題後,這才免費給大家一起用……這不是好事嗎,我們變成喪屍本就是情形所逼不得已而成的,現在我們可以變成人類了,就應該變回人類呀。”
喪屍王:“你們在工廠裡第一個注射藥劑的喪屍,也就是A組組長。她現在人呢?在哪裡?”
奚逢眼尾微挑,喪屍王居然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他也正想質問齊家兄弟這個問題。
齊洪錦尷尬而不失友好地笑了笑:“這腿長在人家腿上不是,我哪知道她去哪裡了呢。”他一麵說著,卻因為喪屍王目光的壓迫感,不自覺將身體將後背貨架上靠去,額角也在冒汗。
奚逢:“她生死未卜,你這藥劑會有什麼後果可就難說了。”
齊洪錦已經想癱了,身體哆嗦得厲害:“看、看來你們不願意配合。那我還是先不打擾各位了。”
他這話一出,一旁還在排著隊等待注射的喪屍們,立馬急得像是熱過上的螞蟻:“我我我!齊老師您先彆走啊,我還在在這呢您給我打一針!”
“您彆走嗚嗚嗚!您是我們的神,求您救救我們!”
“這藥劑一看就是隻有您這麼風度翩翩、清新脫俗的人才能造得出來,您這氣質,我看出來了,骨子裡就寫著'救世主'三個大字啊!”
“奚逢哥,這藥說不定真的可以打……”有人求助奚逢,但注意到對方不為所動的神情,這才噤了聲。
齊洪錦好想逃,他感覺現在有人目光像刀一樣割著他,他沒開玩笑。但老板那邊任務又不敢懈怠,他花光全身力氣,顫巍巍從口袋掏出名片彆在背後的貨架上,用小釘子嵌住,轉而回身朝眾人道:“我、我我我明白大家急切想要逃離這一切苦厄的心情,我能理解。隻是,今天有人不願意看到我。”
見到喪屍們垂頭喪屍,他拖長語氣:“不過——”了一句,
“如果你們有需要的話,仍舊可以來名片上的地址找我。齊氏兄弟將於你們,同、同在……”
喪屍王掃了齊氏兄弟一眼:“要滾趕緊滾。”
他話未說完,對方東西都不敢收拾連滾帶爬地滾了。
在他倆離開時,豆芽菜不甘心他們攪亂喪屍群內部就跑路。
但看到奚逢和喪屍王沒有動手的意味,他隻好委屈巴巴地低下頭不再管。隻是恨那兩兄弟恨得牙癢癢。本來團團結結的大家庭,居然被這兩粒老鼠屎攪得亂七八糟。
他以為奚逢
會動手的……
至少,
喪屍王會動手吧?
豆芽菜小聲地問王:“剛才為什麼放走他們呀?”
喪屍王平時從不和屬下多言。豆芽菜問完也覺得自己多嘴了,
抬手輕拍了下自己嘴巴表示多言,正要離開。
卻聽見喪屍王回答他了:“那個,剛才不是有人說要會將他們分屍嗎?等著好了。”
豆芽菜:“!!!!!”
***
“嘿嘿嘿,哥哥,1000、1000個w啊!”齊洪銳瞪大眼睛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數字,嘴巴幾乎合不攏,“老板說我們做得很棒,給我們打了1000個w!瘋了,這尼瑪這輩子都花不完!”
齊洪錦麵上比弟弟平靜很多,但仍舊激動得,連端水的手指都在發抖:“等風頭過去,末日平息,我們就是除老板外的X市有名的富商了。花園洋房、彆墅、跑車、泳池……通通用不完。”
想到這裡,他將身體後靠,將身體陷入鬆軟的沙發裡。喃喃自語著,感覺腿腳都變得軟綿綿起來,他像是搖紅酒一般搖著自己的茶盞,
仿佛在這一刻身邊已經散發著金光,而他已坐擁一切自己想要的。
“哥!哥、哥……”齊洪銳激動地語氣加速,像隻狗一樣沿沙發爬到齊洪錦身邊,在他麵前著急道,“到時候我第一個就要把那個白發兔崽子買回來當奴隸!我以後吃完棗,核都不吐,逼他天天隻能吃我吐的棗核,讓他吃棗核拉棗核,變成一個大棗核;以後洗完腳都不擦,就用他的臉擦腳!”
“哈哈哈哈哈我覺得可以,那個小兔崽子看人的眼睛陰森森的,讓我瘮得慌,有機會將他買回來當奴隸的話一定要好好調教調教。”齊洪錦聞言也笑起來,他端著茶杯,用杯蓋濾了濾茶葉。正要喝一口。
“啊——!”
卻聽得臥室裡傳來女人慘叫的聲音,嚇得齊洪錦茶杯一個沒端穩,濺的自己衣服上都是滾燙的茶水,差點沒給他當場送走。他低低地咒罵一聲,卷起袖子就要去裡屋教訓那個女喪屍。
“哥,我來吧。你去弄衣服。”齊洪銳道。
“行。”
齊洪銳起身,一麵嚼著口香糖,一麵拿起桌上寒光鋥亮的菜刀就朝裡屋走去。
他倒是有些好奇,明明記得A組組長注射藥劑後,已經奄奄一息了,怎麼還會在裡屋發出動靜。
不過,他沒想那麼多,徑自推開裡屋的房門——
注意到A組組長狼狽地瑟縮在角落裡。她穿著修身裹胸長裙,仍舊神誌不清地蜷縮著身體,筆直圓潤的小腿朝裡收著,高跟鞋的鞋跟也已折斷。塗得丹紅的口唇間還在吐出白沫時,齊洪銳這才把心揣回了肚子裡。
他走過去,抓起組長的頭發,徑自踹了那組長臉部一腳,朝她身上吐口水道:“媽的,叫什麼叫,嚇老子一跳——”
在齊洪銳沒注意到的時候,他的肩膀上有個小小的東西,正在暗處散發著微弱的紅光。
他貼近那組長的耳膜,衝神誌不清的
她,耳膜喊叫道:“你們一個個的,還真當老子是救世主啊,有個屁的喪屍毒解藥!那就是暫時迷惑你們的,不出一小時,針劑的副作用就會將你炸得魂飛魄散!哈哈哈哈哈哈!到時候,你,你們,那個白毛兔崽子,整個鶴陽市都將是堆積的屍山。”
在他話音落下時,隻聽“啪啪啪”
地幾聲,那組長的頭顱、肚子、渾身所有關節全都炸開,像是氫氣球爆炸似的,骨骼炸開後的綿密骨髓、鮮活蹦跳的內臟碎片……全都轟然在空氣間飛炸開來!
有一片滑膩膩的碎肉,直接濺到齊洪銳的肩頭的小“東西”——
遠在幾十米外的超市內。
超市上的小電視已經將小“東西”監視拍到的一切都以直播形式錄了下來。原先並沒有什麼人看。
那些剛剛注射完針劑的喪屍,還在超市裡得意忘形地拍著小豆芽的臉:“我呸!你們這群蠢貨,剛才那是齊老師憐憫你們,才願意給你們分一點解毒藥劑!你們倒好,傻不愣登地給人氣走了!真是傻逼!”
“我現在看你們真可憐啊,哎呀,可憐鬼們~”
“就是就是!你們一支藥劑也沒有了,嘻嘻,那時候我們活,你們死。”
小豆芽抿起唇,眼底灰暗。
就在這時——
齊洪銳的話,像是枚定時炸彈般,在超市內轟然炸開:【你們一個個的,還真當老子是救世主啊,有個屁的喪屍毒解藥!那就是暫時迷惑你們的,不出一小時,針劑的副作用就會將你炸得魂飛魄散!哈哈哈哈哈哈!到時候,你,你們,那個白毛兔崽子,整個鶴陽市都將是堆積的屍山。】
“!”剛剛注射完藥劑的喪屍們,登時麵如土灰!
他……說什麼?!
那藥劑裡,還有副作用的嗎……
他們神情僵硬地朝電視機裡看去,超市眾人皆是望向電視機,卻見著電視機裡,那個第一個被注射了“解毒樣清”的喪屍A組組長因為藥劑的副作用,像是氣球一樣在直播鏡頭裡炸裂開來!
那一聲爆炸,將超市內眾人嚇得皆是一驚。
超市內安靜了好幾秒後,有絕望的“人類”在低語著:“完了、完了……”
“不!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這視頻一定是假的,是你們合成的對不對……”也有人絕望地抓住豆芽菜,流著淚痛苦地搖晃著他,“你告訴我啊,這一定是奚逢哥故意合成,然後嚇唬我們的對不對?”
“奚逢!找奚逢哥,他肯定有辦法救我們!他之前都可以解決變異章魚,還有毒氣……”
然而,更多的“人們”已經渾身癱軟,得朝地上癱去,還有的“人”已經被嚇得直挺挺地昏厥過去。
他們正語著,便聽見電視機裡傳來慘叫的聲音。竟是一個漆黑的身影不動聲色地從窗簾後鑽了出來,他利落地從背後襲擊,將齊洪銳製服在地。
奚逢手持針劑,將裡麵的藥劑徑自紮進,齊洪銳的頸部動脈。針劑是奚逢剛剛從客廳裡拿的,他將哥哥解決過後,便
直接來找這個剛才要拿茶杯砸他的人類。
活塞推動,針管裡麵的液體完全紮進去的時候,還有細小的血水噴濺出來,齊洪銳慘叫著,渾身都是痛出的冷汗,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然而奚逢手穩得一批。一針、兩針……第三支針朝著齊洪銳頸部紮下去的時候,齊洪銳已經開始控製不住身體的癲癇、翻白眼了,奚逢感覺身下齊洪銳的軀體開始浮腫,像是鼓足了氣快要炸裂開一般。
齊洪銳心底被恐懼占滿,咬著牙哆嗦著道:“媽的,你、你到底是怎麼找來的。我們住的這麼隱蔽——()”
;()”
特意放齊氏兄弟逃走,也是為了跟蹤他們,以便找出A組組長,研究一下那個藥劑究竟是怎樣的副作用。
順便讓喪屍王那一部分呆呆的手下。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和問題的嚴重性。
齊洪銳低咳出血霧,他呸得吐出口中淬血的口香糖,自嘲地笑著道:“算老子倒黴,栽在你手上了。你現在捅死我吧。”
奚逢偏偏不如他願,後退幾步,輕笑一下:“可是我怎麼感覺,你要放煙花給我看。”
齊洪銳悟了他指的的“煙花”是什麼,眼底滲出痛苦的神情,咆哮道:“就不能直接點嗎!”誰tm想要內臟、五官都是炸出去的死法。
與此同時,他心裡還有些微弱的期許。希望哥哥注意到裡屋的動靜,趕緊來救他。然而,他等的頭頂都冒汗了,仍舊未見哥哥的身影,心裡像是有螞蟻在爬一般難受。
下一秒,齊洪銳聽到客廳裡傳來“咚”地一聲。他心底一驚,趕緊去看——
竟是被渾身捆綁的哥哥,倒地的畫麵刺入眼簾!
像是一幅被門框框起來的,由苦厄與絕美衝撞的油畫。男子身型偏壯,肌肉暴凸虯結,倒地時像是重山般砸在地上,地麵都震了三震。他的頭部從頭縫處,到左眉指尖有條蟄伏的蜈蚣一般的疤痕。
在齊思錦的喉嚨處,卻插著把鋒利的匕首,將喉嚨捅了個對穿!
齊洪錦的眼睛駭然大睜,眼底是極度的痛苦與恐懼。
慘白色的眼球上,布著蛛網般裂開的血絲。
身下暗紅色血水“汩汩汩”一簇一簇往外湧,像是小噴泉似的,形成暗紅色的血泊。男人身上的汗臭味、與刺鼻的血腥味交織著,在空氣間翻湧,滿滿的往鼻息裡鑽讓人深感死亡般的窒息。
足以見得行凶之人身手極好,且足夠利落、殘忍。
齊洪銳:“不!——”
他心如死灰、淚如滿麵。此生最後悔的事,都將會是因為得罪麵前這個睚眥必報的小瘋子……
“我給你看了我準備的畫,你的煙花呢,放呀。”奚逢聲線懶懶的浸著笑,傾身貼在齊洪銳的耳邊說著。不過他不打算跟齊洪銳玩
() 了,他托著下巴,像是要看煙花表演一般等在旁邊。
齊洪銳身體裡注入的針劑過多,並未撐住幾分鐘,就天女散花般在慘叫聲中炸裂開來。
他慘叫了很久,濺的天花板、牆壁上都是血糊糊的血和碎肉,像是迸濺的血水畫似的,屋子裡血腥味重的好似屠宰場。
奚逢眼睛不眨地看完了,臉頰上都染了飛濺的血。不過,他的手指正拿著那個針孔攝像頭,對準齊洪銳,將這一切錄了下來。
待會可以把內存拷貝下來,發給喪屍王看,他好像也喜歡看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耶。
今天的視頻,就叫做《旋轉,跳躍,歌唱》好了。
他將那枚小小的監控裝進口袋。
離開齊氏兄弟的家時,他不忘挖開人家家門口的一塊地皮,找出下午埋的地雷,剪斷引線後才離開。
在奚逢離開沒多久,那幾間屋子便在火光通天中,發出“轟隆隆”
的爆炸聲。畢竟裡麵還存放著那麼多危險的針劑呢,那針劑似是易燃,在火中炸得劈裡啪啦的。
係統提示:【恭喜宿主,積分+100,武力值+100,現在的你可以同時對付120隻低等級喪屍。當前世界進度40%】
聽見爆炸聲,某個房屋裡的窗簾拉了起來。
屋內的男人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指間,正把玩著一顆軍棋,他將軍旗在指尖繞了繞,覺得很沒意思,便輕輕一拋,將它扔進垃圾桶裡,鄙夷地說了一聲。
“廢物兄弟。不過——”
他看見遠方接天翻滾的火勢,唇角劃出微揚的弧度:“想不到我的實驗品,竟會找到這麼一個……有趣而瘋狂的“武器”。”
***
同一時刻,喪屍王帶著一部分部下在街口收著針劑。畢竟,也有部分喪屍在外麵巡邏沒能及時參加剛才的超市內亂,但他們中也有些喪屍,收到了齊氏兄弟派其他小喪屍分發的針劑。
喪屍王將那些針劑堆在超市門口,點起一把火將它們全都燒掉。
熊熊燃燒的火光中,燒出嗶嗶剝剝的聲響,火光著還燃出一些天藍色的火星子。空氣間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大概是針劑裡麵的液體難以燒解,正在悄然融化吧。
超市內那些注射藥劑的喪屍們並未等到奚逢救他們,畢竟……那小瘋子那麼記仇。他們隻能在極度的絕望和痛苦中,變成轟然散開的血霧。
所有注射針劑的喪屍,無一存活。
那天晚上,X市的雨勢逐漸大了起來,從毛毛細雨變成電閃雷鳴的滂沱雨勢,是汛期提前了,迅疾的雨珠打在遮雨棚上,發出滾珠落玉盤般劈劈啪啪的聲音,攪得人心緒不寧。
看來攻下X市的計劃也要提前了。
當晚,喪屍群裡多了一條需要每隻喪屍遵守的規則——
“滴!”
奚逢掏出兜裡的手機,看了一眼。
發現收到一條,群發的新消息,
看到消息時,他眼尾微揚,發出一聲笑,
【通知:所有喪屍,今夜連夜下載反詐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