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菟痛苦得渾身發抖,絕望地訴說著:“我被他囚禁了很久,隻知道外麵的世界已經變天了。喪屍越來越多,我……應該也是一隻喪屍了,我不知道手術時,換給我的器官是誰的,明明沒有可以配對的器官啊,我猜測,是那個男人用某種藥劑將彆人的器官變得與我配對,隻是過程中出了差錯,將我們變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都、都是因為我……”
阮菟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抓住了奚逢的衣擺,淚流不止道,“求求你們,將我殺死吧。我真的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奚逢熄滅了煙頭。
真相似乎就快要浮出水麵了,如果阮菟所言是真,那個男人極有可能是造出這場喪屍病毒的人。
阮菟或許是起因,但後來喪屍蔓延至千隻、萬隻,幾十萬。
那個男人一定,仍有更加周密的其他計劃。他的野心,絕不僅僅是複活阮菟。他的存在必定是顆毀天滅地的毒瘤。
他,會是誰呢?
奚逢:“你們的住所在哪裡,還記得路嗎?”
阮菟點點頭,表示記得。但他很快又搖搖頭,結結巴巴道:“但是、但是我不會帶你們去的,除非你們能殺了我。”
奚逢微微挑眉,看來阮菟並不知道喪屍被割掉頭顱就會死掉。他並不打算現在就告訴阮菟,那樣的話線索就會斷掉了。
奚逢決定將選擇權交給阮菟,換了個說法道:“那個男人,無論你是恨他還是愛他,你想要在死前阻
止他繼續這一切嗎?阻止他再這樣一錯再錯下去。同時,也可以彌補你覺得自己犯下的錯。”
阮菟眼底灰蒙蒙的,顯然已是對世界喪失信心。但在聽到奚逢的話後,他抬起眼,路燈昏黃的燈光落下來,他的眼底微微燃起些亮光。
阻止男人,繼續這一切嗎……
還可以,彌補自己犯下的錯。
阮菟有些激動:“真、真的可以嗎?我能相信你們嗎?”
奚逢:“帶我們去你們的住所,後麵的事情我們需要你的配合。”
阮菟陷入了沉默,乖乖的眼睫垂下來,像在思考。
兩個小時後,鶴陽區一間黑乎乎的彆墅裡。“啪嗒。”屋內吊燈被打開,亮起白熾燈冷浸浸的光線,當光線落滿屋內時,也照亮了屋子裡的一切。
一件件冰冷的醫療機器陳列在地,數十個冰櫃裡都在冰鎮著屍塊、裝罐的生肉、鮮血。
阮菟對這棟房屋裡布滿恐懼的回憶,從踏進客廳裡的那一刻,就開始發抖不止,整隻喪屍幾乎要往地上癱。他還是沒忍住,直接摔倒在地,渾身都在抽搐起來。看起來異常難受。
不止是他,當奚逢和喪屍王,在阮菟的帶領下走進屋內時,也覺得有些微弱的難受。這裡的血腥味太重,像是走進一處巨大的血池,而他們是喪屍,血味對他們而言,有著天生的誘惑。
隻不過阮菟似是身體更加虛弱。
長期的定點喂養,已經讓他對這些肉質的渴望到達了一個極端的臨界值。
沒辦法,還沒開始翻找線索呢,就先見阮菟栽倒在地,腿肚子直抽抽,那張本身很乖巧的臉在這一刻痛苦至扭曲,都快要昏過去了。奚逢隻好走到冰櫃前,從裡麵拿出幾罐肉質。
又端著肉罐頭,蹲在阮菟麵前,將阮菟扶起靠坐在一旁後,用勺勺舀著喂給阮菟吃著。阮菟也很配合,吃東西時,乖乖低著頭,咀嚼時,圓圓的臉頰一鼓一鼓的,越發像隻小兔子。雖然是喪屍,身上卻有些淡淡的奶香。
可惜線人不能死,不然奚逢肯定不願意做喂人吃東西這麼麻煩的事。他會直接助力心願,給阮菟圓夢踹河水咕嘟咕嘟冒泡。
但在喂阮菟吃東西時,奚逢卻覺得有道目光電鋸一樣割在他身上。他一扭頭,就見喪屍王直勾勾地盯著他,目光落在他修長的手指上,還舔了一下嘴巴。
奚逢:“怎麼了?”
喪屍王漆黑的眼睛直直盯著奚逢,“我不喜歡你喂他。”
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對奚逢有好感,但當他看到奚逢喂阮菟吃東西,有些沒來由地生氣。
奚逢樂了,倚著櫃子懶懶地笑起來:“……”還挺直球。
奚逢:“那你要我怎麼做呢?”
然而喪屍王握住奚逢的手腕。
奚逢:“?”
腕部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冰冰涼涼的,熨帖著像是涼玉一般,很舒服。不止為何,看到喪屍王忽然靠近而來時,奚逢感覺心跳加速,有些莫名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打習慣了,他想要找個東西砸爆喪屍王的頭。
他覺得喪屍王對自己肯定也是這種想法。奚逢伸手夠了夠,從背後拖過一個花瓶正要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