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耀心中將一切想的妥當,暗中打量著宮門口的人,見他們焦急地交談了一會又各自散去找人之後,韓耀便在外麵繞了一圈熟悉地形,然後悄悄從窗戶翻進了宮殿。
因為此時宮殿中一位正經主子都沒有,大家都忙著尋找應翩翩的去向,裡麵反而空空蕩蕩,沒什麼下人伺候,正好方便了韓耀行事。
他找了幾圈,總算悄無聲息地摸進了寢殿,隻覺腳下的地毯綿實柔軟,踩在上麵半點聲音都不會發出,寢殿之中香氣旖旎,紗幕重重,皇家所用之物果然處處華貴。
如果成為駙馬,他便也是皇家的一份子了。
韓耀走進寢殿最裡麵,看見了一張布置的如同新婚之夜一般的喜床,旁邊還放著一套男子所穿的紅衣,想必是原本準備好了要給應翩翩換上的。
這倒是正好方便了韓耀。
他原本還擔心自己和應翩翩的衣飾打扮都不同,應該如何掩飾,想著要不然乾脆就除了外衣,直接躺到床上,但眼下看來,正好可以將這身紅衣換在身上。
好在韓耀和應翩翩的身高差不多,骨架要比對方稍微寬一些,穿上這套衣服雖然稍緊,倒也合適。
韓耀換好了衣服之後,又將自己的發髻拆開,回想今天應翩翩的發式,重新束了束頭發。
他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心中也不禁升起一股濃重的自嘲。
想他韓耀,出身富貴,是為嫡子,又是國公府唯一的繼承人,父親不敢教訓,母親百般嬌寵,侯爺是他的舅舅,貴妃是他的姑母,還有皇子與將軍當表兄,何等的威風顯赫!
但有朝一日,他竟然淪落到要靠模仿一名太監的養子來討好女人,求得富貴。
過去應翩翩像條狗一樣跟在他的表哥身後,連帶著對他也處處討好,如今卻好像成了個人人爭搶的香餑餑,真是讓人不心服。
韓耀心裡暗暗告訴自己,要成大事之人,難免會受點屈辱委屈,正是為了日後不必再如此,他今天才必須把這件事做成。
韓耀很快把自己的心情調整好,在身上摸了摸,找出一個銀質的小方盒,盒子裡是兩塊淡紫色的蠟燭。
這還是他前些日子尋摸來的稀罕玩意,這蠟燭不是普通之物,而是在歡好時催情助興之用。韓耀怕公主辨認出人來,便想著還是多加一層保障,此時往日收藏便派上了用場。
他將蠟燭塊扔進了旁邊的香爐中,又仔細回想了一下應翩翩說話時的語氣聲調,而後便摸著黑爬上了床,將被子抖開,鑽進去躺下。
隨著香爐中的蠟塊逐漸融化,周圍開始散發出一種淡淡的令人沉醉的香氣,雖然不足以完全讓人失去理智,但聞起來也足以使人血脈賁張,意亂情迷。
這期間也有人進門查看,他們找不到應翩翩,也找不到去抓應翩翩的人,原本十分焦慮,這時卻發現床上已經有人躺著了,身上還穿了給應翩翩準備好的喜服。
這些人分了幾撥分頭尋找應翩翩的去向,所以彼此間信息有些不暢,眼下也不知道是誰把應翩翩給找回來了,也或者是五殿下那邊送來的人,對他們來說簡直是意外的驚喜。
那人生怕壞了主子的好事,也不敢將床上睡著的人驚醒,沒敢大聲說話詢問,隻是辨認了一下對方的身形,便匆匆走出宮殿去,告訴其他人,已經得手。
人人隻擔心公主的計劃被人識破,不能得手,誰也沒想到,這種事還會有人上趕著冒充。
韓耀成功度過了第一關,隻覺得手心裡都是冷汗。
而蠟塊一點點燃著,眼看就要燒完了,大部分香氣倒是被他吸了進去,弄得韓耀身心躁動,迫不及待。
就在他幾乎要覺得再沒人來自己就要先撐不住了的時候,終於聽見殿門“吱呀”一聲,有人踩著軟軟的地毯,輕巧走入。
房間中微微亮起一團淡黃色的光暈,宮女手持著用薄紗蒙住的燈盞,隱約照亮周圍情形,扶著黎紀走了進來,讓她坐在床畔。
感受到床榻微微一動,這時韓耀幾乎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從口中跳出來了。
他心中不斷設想著各種被發現的可能性,以及到時候自己要如何向黎紀求情。
或者如果沒有被發現,他是應該表現的主動一點,還是抗拒一點?
按照應玦的性格來演,他應該會拚命反抗吧,但自己似乎不應該這樣不識好歹。如果他先下手為強,把公主給伺候舒服了,那麼就算後麵事發,對方稍微念及一些情分,也不會跟他計較。
畢竟一個女人連身子都給了男人,難道還能有彆的選擇不成?
韓耀完全沒有從休夫這件事中意識到黎紀的脾氣,心裡翻來覆去地思量著,可黎紀卻半晌都沒說話也沒動,軟軟地倚在床邊,任由宮女伺候著她卸去釵環妝容。
一股脂粉味混著淡淡的酒香飄入鼻端,韓耀心念一動,將眼睛偷偷睜開一條縫,向著對方麵上掃去,這才發現這位公主竟然喝醉了。
韓耀冒險做這件事情,完全是為了駙馬的身份,在此之前,他甚至連黎紀的模樣都沒有好好看過,隻知道對方比自己大了好幾歲,心裡還覺得為了榮華富貴,實在犧牲良多。
但此時一看,他才發現大公主粉麵桃腮,生得十分漂亮,比之未嫁少女更顯風情,此時雙頰暈紅,風流嫵媚,倒是讓韓耀的心中微微一動,也有了幾分滿意。
今日是什麼好運氣,簡直連老天爺都在幫他!喝醉了正好,喝醉了就更加不會發現破綻了。
韓耀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大半麵龐都蒙在被子裡,聽著宮女們窸窸窣窣地為公主除去外袍,扶著她在另一側的床上躺了下來,又蓋上被子。
黎紀被人扶著這一躺,才稍稍醒了過來一些,意識裡還記得自己費心和兄弟合作想要得到的男人,於是伸手向著旁邊摸了摸,摸到韓耀之後,迷迷糊糊在他身上擰了一把,說了兩句聽不清的話。
韓耀被她這一擰弄得身上一顫,低聲道:“公主?”
黎紀拉扯了他幾下,竟然又睡著了。
韓耀吸了那蠟燭的香氣,原本正是動情的時候,卻沒想到對方這個意圖不軌的人反倒先醉的一塌糊塗。
這讓他不禁猶豫自己接下來是老老實實的躺著,還是先下手為強做點什麼,讓生米煮成熟飯。
韓耀輾轉片刻,尚未下定決心,忽然聽得好像又有人走了進來。
這次來的人似乎也是有好幾個,隻是完全沒有掌燈,黑暗中隻能看到影影綽綽的身影。
他們是來做什麼的?伺候公主寵幸男子的下人嗎?
韓耀心裡的念頭一動,就聽見一個尖細的太監聲音低聲叫道:“殿下?公主殿下?”
黎紀不耐煩地說了句什麼,翻了個身,沒有醒。
韓耀也想裝睡,但是由於蠟塊催情的緣故,他的呼吸沉重而急促,根本沒法裝,那太監顯然也聽到了,於是又道:“應大人?”
韓耀隻能模仿著應翩翩的聲音和語氣,低斥道:“你給我滾!”
他這句話說的和應翩翩還真有幾分像,但語音急促,中間□□的意味甚濃,因此毫無威懾力。
聽到他開口,黑暗中有個人輕笑了一聲,帶著種說不出的得意和狎昵,而後慢慢的說道:“給我堵住他的嘴。”
聽到這句話的同時,韓耀陡然心中大驚,汗濕重衣。
隻因這說話之人他應是萬分熟悉不過,但也萬分的不該出現在這裡——五皇子,黎慎韞。
他皇姐要風流快活,他闖進來乾什麼?
韓耀滿心莫名,逐漸覺得事情不妙,可因著上次被打斷腿的事,他也十分畏懼對方,隱約覺得自己可能壞了黎慎韞的什麼事,一時不敢開口。
“等、等……”
兩名太監已經走來,大力按住他的手腳,在韓耀的嘴上纏了布條,韓耀的喉嚨裡不由發出嗚嗚聲,掙紮了幾下,卻徒勞無功。
到底是要乾什麼啊?!
在黑暗的房間中,他隱約借著月色看見睡在床上的黎紀被人輕輕挪了下來,直接將尊貴的公主殿下放在了旁邊的地毯上,還有人拿出一個小瓶子在她的鼻端晃了晃,讓黎紀睡得更沉。
一連串的動作無比輕快熟練,在堵好了韓耀的嘴後,那名太監低聲詢問道:“五殿下,他的手腳還要綁住嗎?”
“不。除了不要讓他大喊大叫之外驚動他人之外,其他的一概不準。”
黎慎韞慢條斯理的聲音中透出一股狠毒與興奮:“我就是要看他掙紮反抗卻徒勞無功,看他欲/仙/欲/死又求死不能,應玦,應玦,你好好受著吧!”
他抬手擺了擺,輕笑道:“今日你們這些狗奴才也跟著沾光了,不過給本王注意點,你們知道應該做到什麼程度,自己的臟手臟嘴都管好些,上去罷。”
直到此刻,韓耀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做什麼,但緊接著,他便猛然瞪大了眼睛,看見幾個太監圍到床前,其中一人取過床頭上的匣子打開,裡麵竟滿是各種各樣的玩樂器具。
那太監走到黎慎韞麵前,半跪下來,將匣子呈給他挑選。
黎慎韞仿佛在其中一樣上麵指了指,這太監便走了回來,麵上帶著詭異陰冷的神情,按住韓耀,將那東西給他用了上去。
韓耀喉嚨裡嗚嗚作響,拚命掙紮,卻無濟於事,簡直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