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件事,應翩翩的臉色微微嚴肅起來,說道:“我不確定,但是我對原書中的一件劇情有些印象。”
他現在無法根據原書判斷西戎的具體情況,是因此時已經有不少事態的發展跟原書相比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因為原書中此時的時間節點,應翩翩根本已經不在京城。
而那時,皇上依舊寵愛黎慎韞,重用傅家,也沒有因為賑災之事牽扯出徹查地方官員貪腐之後續,所以朝廷勢力的變化與如今大為不同,這也關係到了皇上對於邊關兵將的調遣安排。
原書中西戎使者來到京城之後,屢屢挑釁,可是因為沒有人挫他們的威風,令他們認為穆國人懦弱無能,穆國也已經是外強中乾,所以並未迂回通過北狄來試探穆國的反應,而是直接再次當年攻打長雄關的路線與大穆短兵相接。
這場戰事大穆在前期折損了不少兵將,最後西戎人自然是被有著主角光環的傅寒青給打退了。
不過當時應翩翩所提到的,卻是書上一句記載西戎狀況的話,說是西戎王心狠手辣,一口氣斬殺了兩名覬覦王座的兒子,在他眾位子嗣中,這兩個是年紀最長的。
那想必一個是日渥,另一個就是阿波了。
西戎王為人一向十分強勢,令人敬畏,如果他是正常在位,沒有什麼意外情況發生的話,他下麵那些兒子們頂多互相內鬥,是絕對不敢做出“覬覦王座”這樣的事的。
但西戎王一動手就殺了兩名親子,可見事情極為嚴重,很有可能是他身體不佳或遭人算計,失去權柄,以至於這兩人急於爭奪王位,動手不斷。
後來,西戎王很快又解決了發生在他身上的意外,重新奪回權力,並且殺死了這兩個在他還沒死的時候就膽敢覬覦皇座的人。
當然,這些都隻是應翩翩綜合而得的猜測,最近西戎異動頻頻,他一直想安插幾名探子進去打探真正的情況,但是對那邊的形勢不太了解,西戎又極為排外,所以始終不得其法。
如今,難得左丹木這個能帶路的人主動送上門來。
有他在,想要了解敵方事半功倍,應翩翩想趁此機會在那邊埋下一些耳目。
左丹木被他說的暈頭轉向,毫無拒絕的能力和理由,就這麼遂了應翩翩的心,但池簌卻一聽就明白了應翩翩心思。
他忍不住覺得心裡很驕傲,說道:“比來比去,還是我們阿玦聰明。”
應翩翩故意道:“嗯……可是我已經跟左丹木保證了,一定要派絕世高手護送他,讓他一根頭發絲都不要少,這件事還得我們英武的池教主費心。”
池簌一口答應:“自然沒有問題。”
應翩翩笑道:“那就多謝池教主嘍。”
池簌道:“應大人的謝隻是嘴上說說嗎?”
應翩翩曖昧地挑了挑眉,手指戳著池簌的胸口,道:“道謝,道謝,不是嘴上說,那又哪裡說?池教主,你比我大那麼多,都年老色衰了,也該好好保養保養,彆一整天總是不想正經的成不成?”
應翩翩說出這句話,總覺得很順口,轉念一想應該是大公主的台詞,不禁笑了起來。
池簌也笑了,猛然攬著他翻了個身,兩人位置倒轉,池簌將應翩翩壓在身下:“我老了嗎?!”
應翩翩一箭穿心:“你吃壯陽藥,我們年輕人都不用這東西!”
池簌:“……”
他猛地低頭便吻了上去。
應翩翩被他親的有些癢癢,伸手想推,可池簌壓在他的身上,他半點都反抗不了,見對方這個打算狠狠報仇的架勢,也是真有幾分怕了,忍不住又想笑:
“行了行了,你不老!你龍精虎猛,你年少氣盛,你血氣方剛!”
今夜應定斌並不在府中,下人早都被打發下去了,兩人肆無忌憚地膩在一處胡鬨。
池簌準備充分證明他寶刀未老,根本不需要吃藥,一隻手都把應翩翩的衣服解開了,忽地動作一頓。
緊接著,他一下子將應翩翩的頭按進懷裡,用自己的身體緊緊將對方覆住,跟著掀起被子,運內力向外猛然一甩。
應翩翩頭被壓在池簌的胸口,聽見被子飛出去的聲音,又有什麼東西劈裡啪啦砸在地上,緊接著,半敞的窗子為池簌內力所震,“啪”一聲地關上了。
應翩翩掙了一下,池簌便小心地放開他,一隻手依然護在他的身側,應翩翩向旁邊一看,發現地麵上正落著不少黑羽的短箭。
被子扔在一邊,上麵還有一部分短箭,被池簌剛才那一下給卷住了。
可想而知,這些箭若是射在床上,人恐怕會直接變成刺蝟。
應翩翩皺起眉來:“有人闖進來了?”
池簌低聲道:“應該是顧忌你家的護衛,沒有入內,遠程攻擊。”
兩人的柔情蜜意被這個意外打斷,更加重要的是,這攻擊十分毒辣,完全威脅到了應翩翩的安全,這是不容觸碰的底線。
池簌對應翩翩說話時,雖然語氣依舊溫和,但聲音中已經帶了壓不住的怒意。
應翩翩道:“我不想讓那些人進我家。”
池簌冷笑道:“好,咱們直接出去會會他們!”
他拿過衣服來給應翩翩披上,正低頭係衣帶時,外麵忽然又傳出一陣短促的哨響,像是在催促著什麼。
池簌頭都未抬,沉聲喝道:“等著!”
他這兩個字說的十分低沉,仿佛聲音不高,卻震的對方骨膜轟然一陣嗡鳴,外麵頓時什麼動靜都沒有了。
應翩翩隨手將自己的衣帶係了兩下,推開池簌的手道:“行了,走吧。”
池簌上下掃了他一眼,這才依言同應翩翩一起向外走去,兩人到了庭院中的時候,看見應家的護衛們已經集結起來,四麵圍住了應翩翩的院子,身上穿著軟甲,手中還拿來了盾牌。
“少爺!”
應翩翩道:“其他人呢?”
護衛們回答道:“正在檢查,應都無恙。”
應翩翩道:“行,你們就在這裡,不要出去,守好廠公和我的書房,以免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我出去看看。”
護衛不由擔心:“少爺,那您……”
應翩翩拍了下池簌的肩膀,笑道:“放心,有他呢。”
他說著要池簌保護,自己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直接推開了應府的大門走出去,赫然發現四周的樹梢和高牆上,站了不少的黑衣人,有的人手中還拿著短弩。
他們穿的都是最常見的夜行衣,看不出什麼分彆,但有的人瞳色淺褐,發式不同於中原,看上去竟像是西域人士。
看到應翩翩和池簌兩人出來,他們的麵上頓時流露出陰冷警覺之色,應翩翩卻對這些人視而不見,目光一轉,偏生看向了麵前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裡。
那裡站著一名西域番僧,此時入秋,天氣已經有些轉涼了,他卻身披袈裟,袒露著半邊結實強壯的手臂,一手豎於胸前,一手輕撚佛珠,漠然而立。
應翩翩看到他兩側的太陽穴微微鼓起,知道這是內功練到極高境界的一種表現,於是猜到,方才真正出手的,應該就是此人。
周圍那些黑衣人為了把事情做得乾淨,不驚動他府上護衛,站在府外向著應府當中施放箭弩,但卻不可能越過那麼遠的距離,精準落到應翩翩的臥房之中,必然會有人以精純的內力推動,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他打量著那名番僧,對方雖然以他為暗殺目標,卻似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而隻是看著池簌,目光中帶著打量。
過了片刻之後,他說道:“是你擋住了那些箭?”
池簌冷然不語,那僧人卻自報了姓名:“我名僧磐。你年紀輕輕,竟然可以擋下我以內力催發的箭,很不錯。”
池簌對人的親疏態度極為分明,還是沒搭理他,可應翩翩分明看見池簌的眉峰微微一動,知道這是他起了重視的表現。
因為這名叫做僧磐的番僧,有著“西域第一高手”的名號,成名甚至比池簌要早了將近十年,絕非籍籍無名之輩。
池簌雖然號稱武功天下第一,但在其實並未與這名西域的高手切磋過,倒沒想到,他會親自出馬來殺應翩翩。
是背後之人給的太多了,還是權勢太大了?
若是平常,池簌或許還有興趣同這位高手切磋一二,但對方是衝著殺應翩翩來的,池簌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把他殺之而後快。
池簌冷冷地道:“多說無益,彆弄臟了這片地方,隨我來!”
他說話間看了應翩翩一眼,應翩翩眨了下眼,池簌身形一晃,一掌向著僧磐拍去!
戰勢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