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肉燕(2 / 2)

怎麼還誇上了對家?

廚子像是發現了什麼絕世秘籍,越來越亢奮,本想再吃幾個肉燕,多品品其中滋味,低頭一看,碗勺不知道幾時到了管事手裡,他默不作聲吃了一個又一個。

廚子趕忙奪回來,生怕被搶走,扒著碗邊,顧不得吃相,大口吞咽。

瞧他們兩個爭來搶去的模樣,真是沒出息。

龐平剛平息的火氣瞬間再次點燃,又大力拍桌,“我買肉燕回來不是給你們享用的,是讓你們看看人家的點子,這才叫新鮮,這樣推出去客人才會買賬。看看你們交上來的,不覺得慚愧嗎?”

廚子咽下最後一個肉燕,沉默了。

好吧,和這肉燕一比,他們做的那兩道吃食確實談不上有什麼新意。其實他們心裡也清楚,無奈掌櫃的逼得緊,他們隻能鼓搗兩道交差。

聽說溫記那女掌櫃還不到二十歲,腦子裡到底有多少新點子啊?

廚子羨慕極了,甚至有一種跑去拜師的衝動。

“我要的就是像肉燕這種新鮮吃食,懂嗎,你們到底能不能做出來?”龐平咬著牙再問了一次。

廚子很坦誠,“掌櫃的,這恐怕有點難,要不咱們做個豬肉皮子的包子吧,也不算和溫記撞菜品了。”

“人家剛做出肉燕,你就跟著做包子,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龐平幾乎要氣笑了,“你故意的吧,抬杠呢,給個準話成不成?”

廚子撓著後脖頸,一臉為難。

“做不出來,那你們也甭乾了。”龐平麵色刷地變得冰冷。

管事和廚子大驚失色,廚子急匆匆道:“掌櫃的,你不能這麼做啊,我是東家請來的。”

管事也勸:“掌櫃的請三思,幾位師傅兢兢業業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要是把他們都辭退了,傳出去會說咱們酒樓不近人情。”

龐平哼了一聲,“我就是太重人情,才養了一群廢物,早點辭退……”

他話還沒說完,一道溫潤有力的女聲傳了過來。

“你在渾說什麼?”

幾人循聲看過去,一個身著青墨色緞子襖的婦人快步走了進來。

管事和廚子看到她像是見了救星,連忙迎上去鞠躬行禮:“東家,您可算回來了。”

再不來,這香滿樓怕要散了。

“二位不必如此見外,事情我都知曉了。”這女人正是香滿樓的東家毛珍珠。

龐平一看到母親,神情立馬慫了,忐忑地喊了聲“娘”,乖乖地扶著她落座。

毛珍珠先便安撫了幾句管事和廚子,柔聲道:“這件事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你們先去忙你們的,安心做事即可,其他不必操心。”

管事和廚子現在就像有了主心骨似的,依言退下。

旁人一走,毛珍珠笑容淡去,衝著兒子開始訓話:“我不過是去廟裡住了一段時日,你就在這裡胡搞一通,我要是再不回來,這酒樓怕是要被你折騰倒閉了。”

“還妄想辭退那幫大師傅,你以為辭掉他們再去找一幫手藝好的廚子,是那麼簡單的麼?癡人做夢!”

“你要明白,這個酒樓能好好經營到現在,靠的是他們,不是你。”

龐平麵對母親,沒有了剛才那股子傲勁,但也忍不住反駁道:“娘,我也是為了酒樓的買賣好,你不知道那溫記百味來勢洶洶,我們不做出些改變,可能會輸給她的。”

“你的改變就是降價?那是最愚蠢的做法。”

毛珍珠臉上沒什麼表情,卻能讓人感受到不怒自威。

“早就和你說過,做買賣最忌急功近利,要穩得住,更要有長遠眼光,你是一點都沒記住啊,一個小食店就讓你如此焦躁不安,將來怎麼擔當重任?”

龐平雖心有不服,但對母親,他不敢犟,隻能悶頭聽訓。

“你給我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然後給掌勺師傅們賠禮道歉。”

毛珍珠訓了他一通,便起身走人。

龐平追了上去,急問:“娘,您這就走了?”

毛珍珠頭也不回道:“知己知彼,我去認識一下咱們的對手。”

那頭溫記百味中,溫仲夏正和廚房裡的幾個丫頭一起捶打豬肉。

肉燕是真的好吃,推出以後賣得也很俏,但就是做法挺費力氣。

要把新鮮豬肉捶打成細膩的肉泥,之後還得加薯粉,揉成團,再一遍一遍擀成皮薄如紙的狀態,一整個流程下來,手上沒把子勁還真不行。

溫仲夏、金水她們幾個提前準備了不老少,但還是趕不及賣的速度,仍有許多客人沒有嘗到肉燕的滋味,饞得很,嚷著讓她們多做些。

“不行了,我這胳臂不行了,得歇一歇。”

溫仲夏放下手裡的木錘,甩了甩泛酸的胳膊,苦笑道:“再捶下去,明兒這胳膊定要廢了。你們幾個也是,不要逞強,咱們有多少賣多少。”

黃妞依舊沒停手,笑嗬嗬地捶打肉塊,棒棒使勁。

“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想到用豬肉做皮子包肉餡兒的,可太會吃了。”

掌櫃的說這肉燕不是她的發明,是她在書上看到的一種閩地特色小吃,閩人還真是聰明。

掌櫃的也厲害,看書就能做出來。

溫仲夏揉著胳膊,含笑道:“這就像神農嘗百草一樣,好多美食都是靠吃貨鑽研出來的。”

就譬如,她至今想不通到底是什麼人,在什麼情況下,竟然會發現蛋清分離出來,不停攪動會變成蛋白霜一樣,都是神人。

幾人正說笑時,楊金花跑了進來,“掌櫃的,香滿樓的東家來了。”

大夥兒立馬停下手上的活計,香滿樓的東家過來作甚,這幾日各種做幺蛾子還不夠,還想上門踢館不成?

楊金花見大家滿臉氣憤的模樣,忙說:“不是那位龐掌櫃,是個女的。”

溫仲夏挑眉,原來香滿樓背後的老板是個女人。

楊金花說那位東家已經上了二樓雅間,還點了幾樣點心。

溫仲夏起身拍拍胸口、裙擺沾到的細粉,說:“金水,你去把吃食準備好,我給她送過去。”

金水忙應了一聲,手腳麻利的置辦。

幾個丫頭們擔心對方是來示威找茬的,又追問楊金花她有沒有帶打手之類的。

溫仲夏聽的好笑,人家是酒樓老板,又不是黑,道。

不過丫頭們依然不放心,選出倆高個的跟在掌櫃後麵。她們不進雅間,就站在走廊,萬一對方要想耍什麼歪招,她們好給掌櫃的幫忙。

此時正值下午申初,二樓沒什麼客人。

到了雅間,門開著,一進去便看到那位香滿樓東家正在打量裡麵的布置。

“這位夫人,您的點心到了。”溫仲夏敲了兩下門,開口道。

毛珍珠聞聲回頭,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你就是溫掌櫃吧?我是龐平的母親,我姓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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