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希成臉黑如炭,不用簡溪音扶起來,便自己站直,腰上不過是擦傷,一點都不嚴重。
本來他看見簡溪音為自己出氣還有一絲絲感動,但是聽到她對自己的說的這句話,不禁心口發堵。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
敢情人家從始至終,惦記的都是他的身子。
霍希成生氣了,還是哄不好的那種。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情緒化,這一點都不像自己,而他跟簡溪音的相處模式,仿佛從苦大仇深的敵人變成了老夫老妻,他也疑惑自己為什麼會對她這麼寬容。
簡溪音見霍希成拔腿便要離開,立即勾住了他的胳膊。
“怎麼?傷得嚴不嚴重?”雖然從開始就看出這一下沒傷中要害,但是自家老公受了傷,還是要多關心關心的。
霍希成拿開她的手,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不要緊!尤其是我的腰子!”
簡溪音看他生氣的模樣越來越像那個平日裡默不吭聲,可是她一犯渾,就立馬變成小傲嬌的男人,心下又多了幾分喜歡。
她去撞了撞霍希成的手臂:“誒——之前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什麼?”
“就是你吃醋那件事!”
提起這件事,霍希成就火大,但是奈何還在跟她生著氣,隻是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假的!”
簡溪音見他明明氣得尾巴都要翹起來了,還要死鴨子嘴硬,於是努努嘴:“明明就吃醋了還死不承認,明明就喜歡得不得了,還要裝作很冷淡的樣子,如果你不喜歡我,又怎麼會飛身衝過來給我擋刀?奧運會也沒你這麼快的吧!”
見簡溪音越說越直白,霍希成拚命狡辯:“我之所以為你擋刀,還不是因為怕你死了我也得跟著死,要不是因為這個……”
霍希成還沒說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看向簡溪音:“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了?”
簡溪音偷著笑:“那可不?”
霍希成語塞,沒顧上簡溪音的腳步,一個勁兒地往前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言否?】
【絕了!人可以有事,但腰子一定要沒事!哈哈哈哈哈這讓我想起我經常吃的烤羊腰子!】
【啊啊啊啊啊!!!兩個人相處好甜啊啊啊啊啊!】
【火箭cp也太有默契了吧!感覺就像是老夫老妻並肩作戰的那種感覺。】
【等等,我發現我好像意識到一件事,他們那天晚上不是一直在ooxx嗎?難道兩人在床上就在商量這些事23333333】
【盲生,你發現了華點!】
【艸!分析帝上身,但是邊doi邊討論案情,我他麼怎麼那麼想笑hiahiahi!!!】
【也許是在賢者時間討論的呢?】
【你不對勁。】
【兄弟,借一部說話!】
萊斯利把霍希成的檔案帶給他,因為後續行動,他們隻能悄悄幫霍希成消罪,這件事得到霍希成的認可,政-府同時也賠償了一大步賠償金給霍希成,雖然無法彌補他這幾年來受到過的損失,可是卻讓他重新站到了陽光下。
他看向在一旁與萊斯利說話的簡溪音,看到她認真的模樣,仿佛人生又多了一層希望。
從碰到那個背影開始,一個猜測從簡溪音腦海裡浮現出來。
非常幸運的是,她有一些值得信賴的同事,於是當天便聯係監獄,要求去往特殊監獄看望韋伯斯特,人確實在裡麵,可那人不是他。
怪不得韋伯斯特從不肯見她,原來是因為有人早就已經偷天換日了。
聯係到文西曾在監獄裡任過職,所以簡溪音合理懷疑,當初韋伯斯特並未入獄,而是有人代替他入獄,他的特殊性隻是一個幌子,就是要讓所有人都隔絕與他接觸。
也就是說,韋伯斯特從未停止過他的殺戮,隻是這一次,他更加謹慎、聰明了。
可惜韋伯斯特世上早已沒剩下幾個親人,韋伯斯特甚至將檔案室之前留下的DNA換成獄中那位與他相似的人的DNA,也就是說,哪怕他們抓住克裡斯蒂安,他們也無法證明韋伯斯特是韋伯斯特。
根據克裡斯蒂安提供的證詞,霍希成的冤案是韋伯斯特一手促成,他說韋伯斯特掩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這個陰謀他也不得而知,他隻是被他蠱惑,跟他做了一場交易,沒想到這會把他再次送到監獄裡麵。
B32的罪犯因為這次行動,已經抓回一大半,估計還有幾個外逃其他州,他們聯係了其他州的警-察,守住關口,廣布通緝令,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被抓回來。
如果說將B32的人都抓回來了,簡溪音活下來的任務也算是快要告終了,可是簡溪音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因為還有韋伯斯特這個不確定因素在。
文西被撤職查辦,但是人已經失蹤不見,還連同加西亞也被連累,雖然這對被他壓榨過的同事來說是個好消息,可對於加西亞正準備競選議員這件事,完全泡湯了。
現在正值總統選舉,滿大街都在對總統候選人進行宣傳,目前參議員奎克的呼聲最高,因為他在平複暴徒這件事上發揮了重要作用,不出意外,下一屆的總統就會是他了。
簡溪音忙碌了一陣,忙著整理霍希成的案子,因為牽扯甚大,所以內部開了許多大大小小的會議。
這天,簡溪音正開著會,手機傳來一陣震動聲,簡溪音沒打開看,等會議結束之後,把手機屏幕點開,發現是一則訊息。
【我的禮物還滿意嗎?】
這條訊息沒有署名,可是直覺告訴簡溪音,這是韋伯斯特發給她的,而他其實向她傳遞了一個信息。
當初他是故意把克裡斯蒂安等人拋給她的,克裡斯蒂安看似是同韋伯斯特做了交易,事實上,這場交易讓他徹底失去自由。
這是韋伯斯特送給簡溪音的“禮物”。
簡溪音沒想到他會這麼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她麵前,難道他真的覺得自己已經有恃無恐了嗎?
韋伯斯特給簡溪音點了一杯咖啡,兩人在一家安靜地咖啡廳對坐著,宛如他們曾經那般相處。
“我記得你喜歡加兩顆糖。”韋伯斯特說話如沐春風,他似乎能把所有人的喜好都牢牢記得,讓人們覺得他對自己異常重視。
年輕率性的簡溪音曾經非常直白地這樣問他:“您對每一個人都這樣嗎?”
那時韋伯斯特眼角已經有兩條細紋,但歲月在他臉上並不是留下摧殘的痕跡,反而越是經曆過歲月的打磨,越顯得溫潤儒雅。
韋伯斯特搖搖頭,輕笑一聲:“人的精力怎麼可能這麼多,我隻能記住我在乎的人的一切。”
饒是天然鐵直的簡溪音,聽到這句話,也忍不住看他時多了幾分局促。
不過現在,他麵前坐著的是她,若是韋伯斯特還能照著台詞念一句,簡溪音能直接給他豎個大拇指。
好家夥!就這海王氣質,哪個少女能抵得過?
而簡溪音隻會說。
“謝謝,不過我現在改喝全糖,越齁越好。”
韋伯斯特愣了一下,仿佛才注意到她的改變。
她和記憶當中的那個小姑娘真的完全不一樣了。
他偶爾知道她的消息,知道她年紀輕輕成為**官,也知道她斷案無數,是無數罪犯的噩夢。
或許簡溪音都不知道,她活成他曾經的模樣。
她為他鑄造了一個完美的形象,並一以貫之,可是她不知道,他從來都不是她眼中完美的模樣。至少從他拋棄自己的姓名來看,他甚至都稱不上磊落。
他對這個努力效仿自己的女孩兒感到好奇,好奇她究竟會走到哪一步,好奇她是否真的這麼鐵麵無私,好奇她會不會成為下一個自己。
所以他給了她很多考驗,想讓她看看這個世界究竟有多麼醜惡,多麼需要被清洗,如果是她,她又會怎麼做?
事實是,她做得很完美,最重要的是,她沒有變成另一個自己。這讓韋伯斯特失望的同時又生出更多的期待,期待她可以打破自己的認知。想要她跟自己一樣,這是他最醜陋的欲-望。
霍希成的案子帶給他一絲希望,他似乎是頭一次看到她這麼發怒,原來也有她無法承受的醜惡,他覺得這一刻的她跟自己完美重合。
破開一道縫,再想收回來就難了。
韋伯斯特小酌了一口咖啡,聲音柔和平淡:“我以為女孩子都怕胖,不過糖分太多確實對身體不好。”
“哦,糖分攝入太多確實不好,但是每次都要跟人鬥腦,都要耗費我很多能量,不補充不行。”
“如果你這麼為我著想的話,那你乾脆讓我彆這麼勞累好不好?”簡溪音真的想問他,究竟還要搞什麼事?難道非要把世界折騰得死去活來才肯善罷甘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