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陰鬱皇子32(1 / 2)

紀千塵回頭,看見了如芝蘭玉樹的鳳清。鳳清的容貌略顯陰柔, 五官卻是精致得無可挑剔。紀千塵連忙行禮:“三殿下。”

“我早該認出來是你。”他麵帶一抹笑意, 不似鳳崌的溫和, 亦不似鳳決的陰鬱,卻是明豔中帶著絲詭異。

這話在紀千塵聽來,有點沒頭沒腦。之前在淩風閣上,鳳清和秦晴一樣, 看見了鳳決身邊那個一身淡紫宮裝的宮女, 卻一時沒認出這背影是誰。

此時他在自嘲, 當時怎麼就沒想到,除了淩寶兒,還會有哪個宮女,能把最樸素的宮女服穿得豔麗動人?又有哪個宮女, 能有如此靈動婀娜的身姿?

淩寶兒的美, 從來都是讓人無法忽視的。隻是, 鳳清身邊有姿色的宮女太多, 真正是“亂花漸欲迷人眼”,更何況, 淩寶兒再美也不過是個宮女,鳳清的眼睛, 一直盯著秦晴那朵雪山之巔的白蓮。

當初, 鳳清聽母親陸昭儀說,淩寶兒是自願去的承西殿,他不以為然。想必是母親擅自作主, 調走了他的宮女,怕他不樂意,所以才哄他說是淩寶兒自願。

鳳清不想駁了陸昭儀的麵子,淩寶兒走了也就走了。更何況,後來他又聽聞,淩寶兒在承西殿過得並不好,不是被罰了飯,就是被罰了跪。他想,淩寶兒待在鳳決身邊,定是天天念著從前的好,說不準有多想回來。

鳳清和秦晴還真是有些相似的,什麼好東西,越是捧到他的麵前來,他越是看不上眼。可若是得不到了,又或是有彆的人和他搶了,他便偏偏不肯放手。

宮中那些傳聞果然是信不得,鳳清盯著紀千塵想:看鳳決今日那樣子,哪裡像是待她不好?似她這般嬌滴滴、俏生生的女子留在承西殿,那才是明珠蒙塵。

“這些日子不見,在二哥那裡過得可還好麼?”他一笑,豔若桃李,幽幽的目光卻始終在她臉上搜尋,他想看出點羞澀或是激動來,到底一無所獲。

“奴婢很好,謝殿下關懷。”她一臉平靜,答得也快。

鳳清仍不甘心,他凝眸審視她半天,又說道:“你走後,我書房伺候的宮女笨手笨腳,我一直不大習慣呢。若不然,我去找二哥說說,拿幾個伶俐些的宮女,依舊換你回來。”

紀千塵隻想“呸”一聲,說句“你休想”,聲音卻柔和妥貼,絲毫不見異樣:“殿下說笑了,殿下身邊能乾的多了去了,奴婢算得什麼。”

看來,她是當真不願意回來的。鳳清有些失望,他從來都是眾星捧月的,而鳳決,注定就該是孑然一身的。淩寶兒從前在他麵前的伶俐體貼、察言觀色都去了哪裡?怎的如今都變成了冷淡疏遠、刀槍不入?想不到自己那個陰鬱狠厲的二哥,竟有這麼大的魅力?

鳳清心有不甘,他勾了勾嘴角,冷冷地逼視著她:“淩寶兒,你敢說,你當初不是為了我才入宮的?女子見異思遷可不好,若是讓我那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二哥知道了,可更不好。你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紀千塵心裡罵他無恥。原主儘心儘力地待他時,他心裡隻有秦晴,原主知難而退了,他又不肯放手。今日也不知他發了什麼神經,他不知覆水難收的道理,非要軟硬兼施。

她不卑不亢,語氣依然平靜:“殿下明知道,當初奴婢為何入宮——奴婢是為了報恩。殿下敢說,你就是那年在深潭之中救了奴婢的人麼?你就是奴婢該報恩的人麼?”

“所以,當年的恩情,是奴婢的誤會罷了;奴婢從不敢對殿下有非分之想,這也不過是殿下的誤會罷了。”

若說原主後來對鳳清有過什麼癡心妄想,那是從救命之恩延伸出的情愫,是鳳清給了她希望,又讓她走進了絕望。

鳳清眯起陰柔的眼,沒說話。低眉順眼的宮女他見多了,從前沒發現,這淩寶兒還真有點與眾不同。

“話彆說死,日後的路,可還長。”他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似是多情公子溫潤如玉,言語中卻含著警告的意味。

他緩緩抬起手臂,一枚小小的方形牌子被玄色絲線牽著,從他掌心抖落。那牌子是純金的,即便在夜裡,仍是燦然耀眼。

“這是賞你的,日後你後悔了,可以拿著它,來求我。”

他說的是“求”,他這高高在上的樣子,讓人一看就冒火,可是紀千塵從來不會和金子過不去。她爽快地接了,嘴裡謝恩,心裡在琢磨著,眼下的金價是多少。

此時,一個溫婉如水的聲音嬌笑道:“三表哥和寶兒姑娘可算是故人重逢呢,聊什麼聊得這樣歡暢?”

若在旁人聽來,秦晴的聲音像是炎炎夏日的清泉,沁人心脾,可紀千塵轉身行禮問安前,卻悄悄地打了個寒戰。

秦晴保持著優雅的儀態、得體的笑容:“彆拘謹,說來給我和二表哥一塊兒聽聽。”

紀千塵愣了愣,餘光一掃,果見不遠處,鳳決坐在輪椅上,目光陰沉。她不著痕跡地將金牌又往袖中攏了攏,感覺氣氛壓抑而又詭異。

“奴婢卑微,哪裡算得上三殿下的故人,秦小姐抬舉奴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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