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上,搭著件薄薄的開衫外套,女式的。
紀千塵覺得心臟緊了一下,強烈的危機感襲來。遲恕那樣的人,是不會隨便幫女生拿衣服的。雖然他倆沒什麼曖昧的動作,可這點小細節已經夠曖昧了。
遲恕沉著眸色往這邊看了一眼,他手底下那幾個躁動的年輕人立馬收斂了許多。遲恕雖然年輕,但技術上堪稱天才,而且有種無形的威懾力,讓人不服不行。
這邊勸酒的幾個也沒什麼心思鬨下去,草草收兵,跑到旁邊唱歌去了。
遲恕把服務員叫過來,重新點了兩人份的餐。等服務員拿著單子出去,紀千塵聽見那邊傳來嬌柔的女聲,像在撒嬌:“飛機上的飯彆提多難吃了,我真的一口都吃不下去……”
心裡酸得厲害,岑意當年也是這樣在他麵前撒嬌,希望他能對她好一點,可他總是繃著臉,絕沒有此刻他表現出的溫和縱容。
那倆人很快起身,去了大廳外的一個小包間吃飯,大概是嫌這邊人多太吵。看著一雙璧人的背影,有人忍不住議論:“這女的看起來不錯誒,文靜大方,肯定是大家閨秀。”
有人接口:“廢話!不優秀的,咱們遲總能看得上眼嗎?”
某位性格靦腆的IT小夥偷瞄了紀千塵一眼,背轉身對同伴說了句悄悄話:“其實,我還是覺得岑意最好看,漂亮得特彆明顯!隻可惜,人家連看都沒多看我一眼。”
紀千塵默默地坐著,心裡不是滋味,吃了一晚上的飯,全變成了一肚子酸水。想不到田莉的故事這麼快在自己身上重演,遲恕有女朋友了,秀恩愛了,是不是還快要結婚了?
原來,他從來不喜歡她這種死纏爛打型的,他喜歡文靜的,就像肖婷婷和他身邊的那位。
紀千塵端起麵前的酒杯,滿滿的白酒,一口抽乾,辣得兩眼霧氣蒙蒙。她一偏頭,看見路子俊喝酒喝得麵紅耳赤,夾著根煙像在研究她。
“看著我乾嘛?”她還以為自己臉上有東西。
“我費半天工夫幫你把酒都擋了,指望把你留著給我當代駕。結果人都走光了,你自己喝上了?”
“……您怎麼不早說?”
路子俊笑起來,笑得很爽朗:“逗你的你也信?我又不知道你會開車,而且,我把車留在公司了,根本沒開來。”
他顯然是早知道會喝酒,有備而來的。紀千塵笑了笑:“謝謝領導。”
遲恕那邊吃飯倒是很快,倆人沒過多久便回來了,叫上路子俊,大家都過去唱歌。
兩個部門的領導是逃不過的,大家讓出麥克風,起著哄叫兩位總經理開嗓。路子俊也不推辭,先唱了一首,一聽就是經常出來玩兒,麥霸級的人物。
遲恕向來話少,也不愛在人前唱歌,可是他的歌聲岑意是聽過的,很好聽。遲恕的嗓音條件好,他媽媽鋼琴造詣極高,他可能自帶音樂細胞,節奏和旋律都能掌握得很好。
麥克風傳過去,遲恕果然推辭了,蔣波站出來說替遲總唱一首,眾人不買賬。後來,還是那位“大家閨秀”看不過眼,起身唱了首英文歌。
人美歌甜,還有個很淑女的名字:陳欣怡。
遲恕竟然心安理得地由著陳欣怡替他唱歌,他倆之間的關係,雖然沒人好當麵去問,卻也差不多心知肚明。
紀千塵強作鎮定,和大家一樣,十分享受地聽完優美的英文歌。她目光淡淡地掃了一圈,看見了麵如菜色的李糖和沉默得幾乎沒有存在感的肖婷婷。
肖婷婷今天做錯了事,本來就有點怕遲恕,現在再看到陳欣怡,自覺地縮在角落裡當醜小鴨。
陳欣怡把手裡的麥交給蔣波,回到遲恕身邊落座,好像還輕笑了一句:“你怎麼還是不喜歡和人家一起K歌?”
紀千塵默默地起身,出門,往洗手間走去。表麵上依然從容淡定,隻有她自己看得見步履倉皇。
她在洗手間磨蹭了一會兒,準備出來的時候,在洗手台前恰巧遇見陳欣怡進來。
陳欣怡看起來心情很好,她“嗨”了一聲,對紀千塵打了個招呼。紀千塵是美女,很容易給人留下印象。
紀千塵無奈,也隻能硬著頭皮,回報一個友好的微笑。畢竟,陳欣怡多麼無辜,她並不會知道,自己被對麵的人當作情敵。
紀千塵擦了手出來,被靠在走道邊的人嚇了一跳。遲恕慣用的姿勢,慵懶地背靠著牆,一手插在褲兜裡。
她在默默地嗤之以鼻,沒有朋友圈,還可以現實版秀恩愛。遲恕也學會粘人了嗎,就連一刻也不能和女朋友分開?連上個洗手間,他還要來門口等著?
她的心一直被什麼東西掐著,憋悶得難受,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心跳還是不爭氣地快了幾拍。她努力地保持著步伐平穩,不快也不慢,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遲恕的目光總好像若有若無地在她身上停留。
然而,幾秒鐘就從他的身邊經過,他始終垂眸,沒有動一下。
也許,他早就不是以前的遲恕了,五年裡發生了什麼?他們在一起多久了?
在這個世界上,有了另一個女人,她會對他撒嬌,會被他照顧,會記得他所有的喜好和習慣……
紀千塵在心中輕歎:或許,她的世界早已與他擦肩,過去的真的已經過去,再也找不回來了。
她可以等他,卻不會當第三者去插足他的感情。所以這一次,是真的應該放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挺住,最困難的時候就要過去了。
寶貝們放心,男主不會喜歡彆人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