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一根繩子 就像發現了一座寶庫。(1 / 2)

新乾線抵達大阪後不久。

伏特加早就在站台外等著了, 見三人出現時一言不發,隻是安靜地啟動了汽車。

這個舉動,更讓貝爾摩德相信了白野月見的布局時間之久。

他們前往一個遠離主城區的街道, 隨著距離拉近,貝爾摩德可以看到一棟佇立在城鎮中,仿佛很久之前就已經建成的、毫不起眼的房子。

說起來, 這附近的房子都是很老的。牆壁是灰撲撲的白, 雖然很乾淨, 但看上去頗有些年頭。

很顯然,這是一個古老的小鎮。

而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就在前方。伏特加穩穩的開著車來到一戶建門口, 周遭的鄰居並未對此表現出驚訝。

這個鎮子人也很少,多半是因為年輕人都搬去了大城市。

貝爾摩德壓下帽簷, 看了眼身旁的白野月見,她給她一個含笑的眼神。貝爾摩德抿起唇, 起身下車。

幾乎是在雙腳踩到地麵的那一刻, 向來處事不驚的千麵魔女, 忽然在內心深處湧上一股莫名的情緒。像是恐懼,也像是期待。

好在她表麵上還是鎮靜的。見慣了大場麵的大明星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門口, 敲響了門。

咚咚咚,三聲。

而仿佛裡麵的人也正等著她, 幾乎是在她放下手的瞬間,門就開了。年份久遠的木門緩緩拉開,從裡麵走出一個身著和服的女人。

女人年紀不大, 大約隻有三十出頭,頭發盤起,用一根簡單的簪子束起。與古樸的穿著不同,她的麵龐雖然也是溫潤的長相, 但棱角更加鋒利,漂亮的眼眸也向著兩側飛出狹長而嫵媚的弧度。

也許是他人的基因衝淡了那明顯的日耳曼人的特征,導致乍一看無法辨彆,但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女人與貝爾摩德長相上確實有幾分相似。

“你們是……”

女人對貝爾摩德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下一秒她揚起一抹了然的笑,驚喜道,“啊,你們就是今井先生說的來訪者吧。請進,等你們很久了。”

今井先生?

這個意外的名字在貝爾摩德耳邊徘徊,她麵色凝重地跟著走了進去,就在院子最旁邊的木質走廊上看到身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正端坐在那。

貝爾摩德認得這張臉,毫無疑問。他是烏丸蓮耶的主治醫生,多年前被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之一。

可現在,這位本該是烏丸蓮耶部下的人,卻坐在這個院子裡。

這是他選擇了白野月見的表現。

千麵魔女瞥了眼身後的人。黑發姑娘正帶著溫和的笑容走進來,打量周圍的眼神帶著純粹的好奇和期待,似乎沒有什麼特彆的。

接觸到貝爾摩德的視線,白野月見朝她投來一瞥:“怎麼了?”

貝爾摩德冷笑了聲:“你知道藍布魯斯科做了什麼吧?”

而白野月見隻是回看她:“你覺得呢?”

那就是知道。

不可思議。

貝爾摩德感到由衷的驚訝,下意識感慨:“你可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人。”

黑發姑娘的聲音平和,“我就當你這是誇獎了。”

在和服女子的帶領下,貝爾摩德走進了屋子。白野月見則沒有跟進去,她走到院子走廊的位置,雙腿交疊坐下來,隨後又朝琴酒揮手。

“阿陣,坐這邊坐這邊。”

琴酒走到她身側,正好和今井蓮一道把白野月見夾在中間,像是在守護一位他們共同效忠的首領:“你不進去可以嗎?”

“放心好啦。”白野月見端起抹茶,正好是今井蓮剛剛研磨而成的,“如此特彆的重逢時刻,要是有外人在場,豈不是會很尷尬。而且——”

她把抹茶放到嘴邊,輕聲說:“對她來說,這是最後的自由了。”

琴酒低頭看了眼戀人。

她安靜地品著抹茶,羽毛般的睫毛垂落,掩住眼中的情緒。

與外麵的三人不同,貝爾摩德此刻經曆的,或許是她一生中最難熬的時光(之一)。

澤田弘樹研發的係統精準無比,確實找到了貝爾摩德的血緣親屬。她那早已死去的母親的妹妹梅麗莎,跟烏丸蓮耶調查的一樣,很早就過世了,但死之前她有留下一個不為人知的孩子,並未被組織發現。

而這個孩子,也就是如今屋子裡的祖母,年邁體弱,白發蒼蒼。當和服女子走進去輕聲呼喚她的名字時,她緩緩睜開眼睛,露出有些褪色,卻依舊美麗的綠色眼睛。

啊,啊啊——

貝爾摩德忽然有種莫名的即視感。

好像在很久之前,她也麵臨過一次這種選擇。她的雙腿好像灌了鉛,沉重地無法行走,她注視著前方的人,眼神複雜而哀傷。

對了,想起來了。

大腦好像閃過很多東西,但貝爾摩德一時間喪失了辨彆它們的能力,隻知道最後浮現在大腦裡的,是一個午後,一條寬敞的河道,平和的微風拂麵,水麵蕩起漣漪。

這個畫麵,是那個……

貝爾摩德記起來了,那是她多年以前演過的一部文藝片的結局。離家的女主角在經曆了一係列苦難後喪失了回家的勇氣,她在鄉下故居旁,隔著河道遙望遠處的親人們,最終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那一刻,和這一刻,多麼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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